元旦節那幾天假期,辛未每天都在劇場排練《賣花女》(Pygmalion)的英文戲劇,1月7日他們就要舉行一年一度的戲劇節,時間緊迫。這也是她沒回家的原因之一。當然,林以誠每天都來陪她排練,程默也來陪林以誠,周小凱天天在宿舍打遊戲選拔賽。
今天是元旦放假第二天,辛未在學校劇場排練,林以誠和程默坐在臺下觀看她和劇團排練。只不過林以誠心不在焉的,因為馮可馨前天晚上跟他說想來成州玩,希望林以誠陪她。雖然他們分手了,但是馮可馨一直把林以誠當作寄託,就像之前,還是會給林以誠發自己畫的畫,自己彈的古箏影片。有時候林以誠覺得,馮可馨可能忘了她提了分手,但林以誠又不忍直接說出來,就一直迎合馮可馨,怕她抑鬱症加重又住院。
程默當然一眼就看出來林以誠有心事,手肘折過來搭在林以誠肩膀上,“阿誠,告訴哥,有什麼事可以幫你?”
林以誠抬眼看看程默,嘆了口氣,“沒事。”他的目光又落回臺上的辛未。
“什麼沒事啊!你表情跟吃了屎一樣。”程默倒是口無遮攔,直接吐槽。
“我寧願吃屎啊。”林以誠眉頭都快擰在一起了。林以誠把手機裡馮可馨發的訊息給程默看。
程默也嘆了口氣,給林以誠出了個“好”主意:“你妹妹不是在成州嗎?林殊。你看你要不請你妹妹陪她?”
林以誠沒作聲,但他心裡決定就這樣做。
程默一巴掌拍在林以誠大腿上,“阿誠!你別糊塗!你自己看看臺上,那才是你的女主角!你不要在這麼擰巴了!快刀斬亂麻!”程默的話糙理不糙。
林以誠看著臺上的辛未,雖然沒有劇場燈光的配合,但感覺她還是在閃閃發光,她那麼自信,那麼開朗,像一束光,照進了他孤獨的內心。
林以誠覺得程默說得對,但他不確定辛未的心思。“辛未,她……”林以誠猶猶豫豫,停頓了。
此時,臺上的辛未和大家一起謝幕了,程默刷地站起來,使勁鼓掌,大聲喊:“好!好!好!”林以誠和劇場其他圍觀的同學也立馬站起來鼓掌。
程默知道剛剛林以誠想說什麼,一邊鼓掌一邊給林以誠說:“她是喜歡你的,相信我。”
林以誠瞪大眼睛看著程默,程默補充了一句:“哎呀,衛青青跟我說的。”
其實那天晚上,辛未把她和林以誠一起聽《水星記》的事情告訴了衛青青,衛青青這個看了那麼多偶像劇和青春言情小說的人立馬警覺到:“你倆有問題。”衛青青給辛未截圖了歌裡那句歌詞:
【怎麼可以】
【擁有你】
辛未心裡咯噔一下,她突然會想起和林以誠相處的細節:
無錯書吧她所有快遞,他都幫她拿;
她沒帶傘,她發個訊息他下雨天就來教學樓接她;
她想吃雞蛋漢堡,他就騎車出校給她買回來;
她晚上睡不著,他就陪她熬夜聊天;
她生病感冒,他都硬拉著她去校醫院看病;
她心血來潮想去跑步,他都洗漱完了還下樓陪她跑……
在他們認識的短短兩個多月裡,他們卻像認識了很久,相處之間默契得超乎一般。彷彿是命運的指引,讓他們在此時相遇。
但衛青青以為林以誠有女朋友,她不想自己的好朋友逾越道德底線,試探性問辛未:“你,喜歡他嗎?”
辛未被問住了,她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她覺得他們一直是很好的朋友。
“他很好。”辛未並沒有回答喜不喜歡。
衛青青立刻明白了,她很想勸辛未,又覺得還是讓辛未自己去處理比較好,青青將自己的煩惱和糾結告訴了程默,程默居然哈哈大笑說衛青青是小笨蛋。
“小笨蛋,阿誠沒有女朋友!早分手了!阿誠很喜歡辛未!不然他幹嘛這麼默默付出啊!誰都不是傻子!”程默的話又讓衛青大吃一驚。
“真的?林以誠什麼時候分手的?我記得辛未說他有女朋友啊?”衛青青十分不解,在電話這頭急切追問程默。
“阿誠啊,他女朋友抑鬱症,不對,前女友,他一直被他前女友糾纏著,他想處理好他前段遺留感情再和辛未表達自己的感情的。”程默說的是實話,但衛青青不太相信。
“你可別騙我!我可不想辛辛成為小三!”衛青青讓程默發誓說林以誠是單身。
“我發誓!阿誠是單身!嘿嘿嘿,我也是~”程默趁機挑逗衛青青。
“你好煩啊!掛了啊!拜拜!”衛青青在電話這頭都臉紅了起來。
衛青青之後將林以誠單身的事情和他和他前女友的牽扯都告訴了辛未,辛未心裡也五味雜陳,她告訴衛青青她心裡很亂,也不確定這是不是喜歡。
衛青青說了一句話讓辛未確定了自己的想法:“當你無法判斷自己是不是喜歡一個人的時候,那就是喜歡。”
因為你如果不喜歡一個人,你就會很明確你對他沒有其他想法。
1月7日晚上,一年一度的校園戲劇節正式舉行,劇場裡站著的坐著的走著的都擠滿了人。林以誠和衛青青都在後臺給辛未加油。衛青青驕傲地給辛未拍了好多好多照片,“我們辛辛今晚就是全場最美女主角!你說對不對,林以誠!”
衛青青已經開始在任何時機都想給她倆牽線搭橋,捅破這層窗戶紙。
“嗯,好看啊!假睫毛都要飛上天了。”林以誠還是那麼愛逗辛未笑。
“你少說話,待會我一個假睫毛扇死你。”辛未翻了個白眼給他。
辛未飾演的賣花女這場劇有三套服裝,再換第三套的時候,辛未的頭髮被裙子上的裝飾品掛到,散了下來。辛未和幕後同學都慌了,再不上場就冷場了,絕對是整個戲劇節的敗筆。
林以誠從書包裡掏出一個鑲滿鑽的夾子,他之前打算送給辛未的,不過還沒找到機會。不過當然是假鑽啦,但也很漂亮,是蝴蝶形狀的,閃閃發光,很配辛未今晚的裙子和下一幕戲的氛圍。
“用這個把頭髮夾一下。”林以誠遞給辛未。
造型師看到了立馬覺得很不錯的想法,就幾秒鐘幫辛未夾上,理了理她的長髮,“去吧!伊麗莎!”伊麗莎是《賣花女》這部英文戲劇的女主角的名字。
林以誠也說了句:“加油!女主角!”他望著她,她也望著他,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沉默微笑。
程默帶了一幫人來捧場,看見辛未登場最後一幕的驚豔變裝(賣花女這部戲劇的最後一幕就是女主角從一個農村姑娘變身成為舞會最奪目最迷人的上流社會女士),程默又是帶頭起鬨:“哇!!!!好漂亮!!!”
然後劇場其他觀眾也跟著“哇!!!”,這程默還真是氛圍組組長。
林以誠和衛青青站在舞臺旁邊,認真看著臺上的辛未。衛青青用手肘戳了戳林以誠:“瞧,你的女主角。”
林以誠一直目不轉睛地深情地盯著臺上的辛未,回答衛青青:“我的女主角。”
戲劇剛結束,程默前排的一個男同學就轉過身來問程默:“同學,你是不是認識女主角啊?請問你有沒有她微信啊?”
程默今晚確實幫辛未擋了不少桃花,“認識啊,我室友女朋友!還要微信不?”前排的男同學聽到這話又灰溜溜地坐回去了。
“你小子,感謝爸爸我吧!今晚上好幾個人向我打聽辛未的聯絡方式!我都幫你擋住了!”程默給林以誠發微信,還發了一個“不愧是我”的表情包。
林以誠看到了訊息,在舞臺左側給程默豎了一個大拇指,然後做了一個“好兄弟,在心中”的手勢,就是右手錘了左胸口兩下,然後食指指向程默。
本以為戲劇圓滿結束,誰知道第二天在學校論壇裡就出現了辛未的“黑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