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給人家做私房模特，懂的都懂。】
【她高中是校園暴力的霸凌者。】
【我之前看見她去校醫院查婦科病，真的，親眼所見。也不知道感染了什麼。】
【她之前還讓一個追求她的男生給她買最新款蘋果手機，真不要臉】
......
校園地下論壇裡說什麼的都有。
這個校園論壇是成州大學一個計算機學院的已經畢業的學長做的，是非官方的，是地下的那種，所有發言者和發帖的人都是匿名。
校園戲劇節第二天的下午三點，食堂小吃餐廳開著門，只有零零散散幾個人來就餐。
衛青青和程默坐在在餐廳角落的餐桌，面對面坐著。程默一如既往的愛穿運動裝，衛青青戴了一頂有兔耳朵的粉色毛線帽。
衛青青看著手機就來氣，把手機有螢幕的那一面扣在桌上，雙手捧著粉嘟嘟的臉，氣沖沖地說“這些人真是胡說八道！他們怎麼可以隨便汙衊人呢！有本事當面對質啊！”
程默正在嗦面，發出一聲響聲，正想吃完這口面再說話，卻被衛青青打斷。
“你就知道吃！你都不幫我想想辦法！”衛青青嬌嗔地吼了下，瞪著程默。
程默還真是嗆到了，“咳咳”。
“我這不是吃飽了才有力氣思考嘛！”程默一邊咀嚼一邊說話。
“哎呀，你快吃，別嗆到了。”衛青青給程默抽了一張紙巾遞給他。
“這事兒好辦，我去找人查。”程默一邊擦嘴一邊說，他的樣子真的像沒事兒人一樣。
“你找人查？怎麼查？找誰啊？要查多久？查到了要怎麼辦？”衛青青又是一連串的疑問。
“你就別操心了。一天時間，肯定查出來。”程默信誓旦旦，其實早上程默就已經找到了計算機學院的好兄弟幫他查。
衛青青高興地跳起來。
“你放心。辛未的事就是林以誠的事，林以誠的事就是我的事！”程默也站起來，一邊收拾碗筷一邊說。
鐵打的人也會被傷到！辛未再開朗，面對這種網路暴力，她一晚上都沒睡著，十分沮喪和苦惱，今天早上才入眠。
辛未雖然強裝鎮定跟衛青青說什麼“清者自清”她不在乎之類的話，但當宿舍一個人都沒有的時候，她放聲大哭，眼睛都哭成了悲傷蛙。
她難過完之後，就非常憤怒，正在瘋狂碼字，想在論壇裡發帖子回擊，突然林以誠打來電話——
“辛未，你下來。”林以誠人好話不多。
“好，你等我一下。”辛未現在下樓見林以誠還要先照照鏡子，稍微收拾一下儀容儀表，要擱她知道林以誠單身的訊息之前，她才不管自己邋不邋遢。
林以誠看到辛未水腫的紅彤彤的雙眼就知道辛未肯定哭了很久，他擠出一個安慰的笑容，心疼地說：“肯定沒吃東西吧？喏，麥當勞。”說罷，把麥當勞舉起來給辛未看。
辛未噘著嘴，一點也不想吃東西。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吃飽了咱們才有力氣抓人啊！”林以誠見辛未連吃東西都沒慾望了，努力逗她開心，“麥當勞誒！我一大早搬磚掙的錢給你買的！”
“噗嗤！”辛未還是笑了，“走嘛，搬磚的，去餐廳吃。”
無錯書吧剛好，衛青青和程默也在。
“誒，程默！”林以誠剛到餐廳門口就喊他。
“誒！你們來啦，來來來，開會！”程默用手勢示意林以誠到他那邊去。
“此次論壇黑帖事件的重要緊急程度為五顆星，是本週重點工作，同志們務必打起十二分精神，揪出網暴‘元兇’，將他就地正法，還我們辛未同志清白！”程默還順帶捶了一下桌子，儼然一副領導的樣子。
“你高中語文不及格吧。什麼就地正法，是繩之以法！”衛青青坐在程默旁邊，說道。
“嘿嘿嘿，意思就是這麼個意思嘛。”程默撓撓頭，憨厚地笑了。
辛未和林以誠坐在他倆對面，她一直沉默地吃麥當勞。林以誠幫辛未插上可樂的吸管。
“小韋那邊說快了。”林以誠衝著程默點點頭。
衛青青問：“小韋是誰啊？”
程默嘿嘿一笑：“我好兄弟，計算機學院的學霸。”
“有他們幫忙查出來其實很簡單，但是找到了那個人，要怎麼處理呢？”程默歪了下腦袋，看看林以誠，又看看辛未，又看看旁邊的衛青青。
“你不是說就地正法嗎？”辛未冷冷地說。
“要殺要剮？”林以誠拿一根薯條，蘸了番茄醬，舉到辛未面前。
“物理閹割吧。”辛未一口咬下林以誠手中的薯條，咬了一半，然後林以誠直接將剩下的一半吃掉了。
衛青青看到這一幕，微微張嘴，給了程默一個眼神，吃瓜群眾的眼神。
“當然是告訴他輔導員，給他記過，讓他公開道歉啊！”衛青青一本正經地說。他們三個也都覺得應該這樣。
對了，小韋，就是韋明明，計算機學院的第一名，國獎都拿到手軟，那個論壇的開發者是他的直系學長，關係很好，所以他們還是很快就查到了——
居然是和辛未同學院的一個男生，叫鍾思文。鍾思文之前和辛未表過白，被拒。
程默讓衛青青給他看了他們年級合照，知道了鍾思文長什麼樣，也知道了他們學院男生住在哪個區域宿舍。
當天晚上，林以誠跟宿舍管理員阿姨出示了一下自己的工作證就帶著程默、魏鳴、周小凱三個人一起混進鍾思文的宿舍樓。畢竟林以誠是校學生幹部，一副好學生的模樣，宿管阿姨輕鬆搞定。
他們三個人，都戴著鴨舌帽。林以誠愛穿沒有圖案的簡約風格的衣服，當晚也穿了一件黑色衝鋒衣，用程默的話來說就是“為愛衝鋒”。
程默一腳踹開宿舍門，鍾思文正在吃泡麵。鍾思文人如其名，戴著個眼鏡看著很是斯文。他顯然被突然闖進宿舍的四個男生嚇到了。
宿舍除了鍾思文，還有一個男生在，那個男生站起來質問他們四個：“你們誰啊！踹門幹嘛！”
林以誠已經怒氣都快爆表了，強壓著怒氣，冷靜地說：“你出去，我們有事兒找鍾思文同學。”
那個男生倒是識趣，眼看這陣仗不像能善了的樣子，灰溜溜地躲了出去。
但是程默攔住了他，對林以誠說：“不能讓他走，他會找人。”
那個男生趕緊擺擺手：“不會不會，我不會。”但程默還是把這個男生推回了椅子上，讓魏鳴和周小凱摁住他，關門。
鍾思文此時還挺鎮靜，將泡麵湯一飲而盡。他推了一下眼鏡，說：“有事兒？”
林以誠拳頭捏得緊緊，說“你發的帖？”
鍾思文冷笑，滿不在乎地說：“是又怎樣？”
林以誠聽到這話，衝上去就是一拳，鍾思文的眼鏡從鼻樑滑到嘴角，但他也不還手。
“你打啊，接著打，來，這邊臉也給一拳。”鍾思文的表情十分犯jian，用食指指著自己另一邊臉，挑釁林以誠。
林以誠被憤怒衝昏了頭腦，正準備再來一拳，程默立刻拉住他，小聲說：“別。冷靜。”
程默一把揪住鍾思文的衣領，把他從椅子上扯起來，說：“你等著被開除吧！”
被打無所謂，被開除可就讓鍾思文慌了。
鍾思文吞嚥了一口口水，抖了抖身子，試圖從程默的手心下掙脫出來，但是他力氣哪有程默大，“你放開我”鍾思文小聲說，見程默沒放，鍾思文又大聲吼：“你放開我！”
程默這才慢慢鬆開鍾思文的衣領。
鍾思文癱坐在椅子上，問：“你們想怎麼樣？辛未本來就是那種人，我又沒說錯。”鍾思文一臉不服氣，但其實他內心很慌張。
林以誠又想衝上去打他，程默把林以誠一把抱住，“別別別，打他不值得。”
林以誠衝著程默吼了一句：“你讓開！”衝上去就揪著鍾思文頭髮，鍾思文下巴被抬起來，整個頭都和地面平行了。
“道歉。我要你給辛未道歉。”林以誠語氣冷漠，眼神堅定，充滿恨意。
鍾思文的表情十分掙扎，五官都快扭曲在一起了。他雙手扶著自己的頭髮，“我道，我道，我道，我道，你，你，你鬆手。”
林以誠鬆開鍾思文的頭髮，摁住他的肩膀，“來，拍個影片，發到論壇上，道歉。”
此時的林以誠哪有平常一副“老好人”的模樣。
鍾思文才不願意拍影片，他帶著哭腔吼叫：“你們這是校園暴力！”
魏鳴這時候出聲了：“你發帖子汙衊辛未的時候，怎麼不想想你那算不算校園暴力呢？你捏造事實，你散播謠言，你就是個猥瑣的小人！”
鍾思文一下就蔫了，他心裡知道，魏鳴說的都是真的，這一切都是他捏造的，甚至那些不好的跟帖都是他換著id評論造謠的。
林以誠依舊是惡狠狠地盯著鍾思文，“你知道嗎，你這是誹謗，對當事人造成名譽上的損害，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鍾思文突然給林以誠跪下，邊哭邊說：“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錯了。”
他們四個人這個陣仗，宿舍門外早已圍了一堆看熱鬧的人，當然，也引來了宿管阿姨和輔導員。
辛未和鍾思文的輔導員是同一個人，楊老師。
楊老師咚咚咚敲門，急切地吼道：“快開門，鍾思文！開門！裡面的同學！”
周小凱看了看程默和林以誠，彷彿在問應不應該開。
林以誠走過去，開啟門，看到了楊老師，愣了一下，楊老師也是學校學生會的負責老師。楊老師看見林以誠也愣了一下。
楊老師推開林以誠，直奔鍾思文，將鍾思文扶起來，問他：“他們打你了？”
鍾思文戰戰兢兢地環視了一圈，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