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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章 命運門徒

實際上,除了剛剛醒來時,徐藏似乎並不擔心慕容光的情況。

似乎冥冥中有什麼,能讓他多少感受到慕容光的情況,但武冰似乎不行,他的情緒還是比較跳脫,似乎並沒有加入那種奇妙的穩態情緒。

而在二樓與三樓之間,又一個五樓頂上,慕容光看著天上的血月,若有所思。

“奇怪,我為什麼會覺得…我能感覺到徐藏的狀態?因為什麼?”

慕容光仔細思索著原因,是因為他們先前丟失存在的共同經歷嗎?

似乎在那段時間,他們的情緒就做到過一個莫名的平靜,或者說平淡,但並不合理。

並沒有出現或是有什麼會導致他們的那種狀態有所聯絡,而當時也只是無比的平靜,並沒有這種遙遙感應的感覺。

就像一種討厭的數學題一樣,能連起來或是劃分一起,總要有相同的一點東西能串聯著他們。

研究片刻之後,慕容光將自已掛在脖子上的銅錢拿起,手指感受著上面凹凸不平的圖案與文字,默不作聲。

先前的共同平靜,梁良在場;現在的遙遙感應,他和徐藏都有梁良相關的銅錢。

慕容光又皺起眉頭,那為什麼感覺不到武冰?如果因為小銅錢,沒道理啊?

身後通往天台的木門吱吱兩聲響起,一具血肉模糊的人影慢慢走出,打斷了慕容光的思緒,慕容光回頭看了眼人影,“哦豁”了一聲。

腳步緩緩傳來,伴隨著一滴一滴液體落地的聲音,顯得有些粘稠。

憤怒的李文慧給了瘦弱的代軍一巴掌:“你怎麼回事?還把咖啡灑了!”

這個頭髮亂糟糟的眼鏡仔在看著兩個朋友和徐武兩人鬥嘴的時候抿了口咖啡,卻在放下的時候沒放穩灑了一桌子,粘稠的咖啡一滴滴從桌邊滴到地上,開出一朵朵咖啡色的小花。

“李文慧,你幹啥…”

而李文慧就是其中一名鬥不過嘴的女性,打嘴仗打不過一聽著身後的同伴弄灑咖啡,正愁找不到發火空間呢,頓時輸出隊友。

武冰看著那邊莫名其妙的內訌,戳了戳徐藏,徐藏會意點頭。

好牛逼的潑婦。

確實。

兩人又默契的點點頭,看的另一位很冒火,雖然不明白他們在交流什麼,但本能覺得不是什麼好事,自然火冒三丈。

就在戰火又要一次升級的時候,那名文弱的男子輕輕敲了敲桌子,兩名怒火中燒的女性就像是被掐滅了火一樣,一下子安靜了,老老實實的坐下。

男子抬頭,濃濃的黑眼圈掛在眼睛上,看起來有點像煙燻妝,但那種睏倦的不行的眼神表明了絕不是化妝。

“喂喂,這人跟沒睡過覺一樣啊…”

徐藏深以為然,點了點頭,那邊的文弱男子惆悵的按了按太陽穴。

男子突然沉默幾秒後,像是那種突然鬆了口氣一樣,接著說道:“今晚的冥想入夢我和這幾個生面孔——對你們雙方來說的生面孔會一起,我會在夢中給你們講一些課程,在這之前你們先互相認識一下就行。”

說完,起身就要離開。

徐藏短暫一猶豫,開口問道:“是淺層夢境還是中層夢境?”

那三個和男子一起來的同齡人瞪大了眼睛,看著徐藏和武冰,像是看到了新的什麼生物一樣,徐藏被他們的目光看的有點不自在,武冰小聲的嘖了兩下。

男子皺了皺眉:“你們被允許進入中層夢境了?”

徐藏和武冰點頭,男子又看了他們一眼,就又再次轉身離開,依稀能聽見他說了一聲“他們真是胡扯…”

看動向似乎是去找孫赤五了。

留下了五個年輕人面面相覷,誰都不想開口。

徐藏瞥了眼那兩個叉著腰的女性,和武冰對了個視線,武冰點點頭,兩個氣盛的姑娘看著這倆不知道咋回事能交流的傢伙,豎起了眉叉起了腰,至於那個瘦弱的傢伙,不動聲色的又縮了縮,兩邊瞅瞅對方,都不想搭理。

然後一個聲音像是被重新播放了一樣。

敲了敲桌子,“咚咚”,然後是疲憊的聲音:“你們先互相認識一下”。

那三個生面孔兩個一下子板正了,一個縮的更龜了。

最終,李文慧先坐不住的發話了。

“喂,你倆叫什麼?”

武冰嘖了一聲,徐藏稍微一拍他肩:“我不叫喂。”

“那你叫什麼?”

“我叫楚雨蕁。”

李文慧怔了一下,她沒想到對方這麼配合就說出了自已的名字,她原本以為會再要吵一架的,對方這樣反而沒法藉機繼續那場大戰了。但緊接著她就意識到了不對,她轉頭的時候看見了武冰在壓嘴角,轉過頭又看到了代軍伸手捂著嘴顫動。

腦子轉動飛速,於是李文慧想起了一個大明湖畔的楚雨蕁。

“你他媽的!”

咳嗽聲又響了起來。

沒多久後,在那片朦朦朧朧的街區中,瘦弱男子看見了幾個慢慢走來的身影,正是那幫年輕人,只不過看起來有的氣鼓鼓有的樂呵樂呵的。

幾個少年都向對方介紹了名字,雖然有幾位並沒那麼心甘情願。

五個年輕人大概分為了三個小勢頭,一邊是武冰和徐藏,一邊是當啞巴中立的代軍,一邊是李文慧和李文嘉兩姐妹。

以及被武冰強調,暫時不存在的兩人,慕容光和徐藏。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劉文斌,大概就會給你們上這麼一節課,為了補一下你們有的是在外任職沒法上課的空缺,或者是你們三個還沒入學的提前預習。”

瘦弱的劉文斌在淺層夢境中的形象沒有那麼虛弱了,整個人都精神狀態似乎都好了很多。

“徐藏和武冰,你們需要認真聽,而李文嘉李文慧以及代軍,你們聽聽就行,將來還會再上一次,我不會重複我說的東西,我們抓緊時間。”

幾個少年下意識的有些正襟危坐。

他們一共六人在一間陽光充足的小屋內,一人站著,五人坐著。

“於1階段時,直觀的表現在於,某一部位,或者器官,有了特殊的功能,或者有了什麼改變。比如…這位小徐的耳朵。”

我的耳朵?徐藏突然被劉文斌點到有些驚訝,為什麼他就知道我的改變部位是耳朵?孫赤五告訴他的嗎?

彷彿是猜到徐藏在想什麼,劉文斌笑著說道:“孫先生沒和我說過你的具體情況,是我用自身能力確定的。”

徐藏沒聽懂:“自身能力…確定?”

“稍微講解一下,我的1階段特異性的補位是腦,在後續的對路線完善後,對一些功能的使用和推算以及感知比較有優勢,你們幾個之中,你的耳朵,就像是一幅黑白畫中有著流動顏色的光一樣。”

嗯…我們都是黑白畫,我的耳朵是變色閃光的?

“不太好理解嗎。嗯,大概就是,你的耳朵,是你們這群不完全1階段的非凡者中最有非凡性質的,所以我對你的感知最清晰明顯。”

李文慧不可置信的看向徐藏,“這傢伙的非凡性最高?怎麼可能?就他?”

作為怎麼都看不爽的那倆人,李文慧當然不希望優秀的是他倆中的任何一個,她相當不爽。

武冰挑眉還嘴:“oi!你這老婆娘說啥呢!”

李文慧大怒:“你說誰老婆娘!?”

武冰撇撇嘴,看了看李文慧然後搖搖脖子晃晃腦袋翻了個白眼。

李文慧站起來就要往那踢,武冰說著臥槽開始調整位置遠離對方,站著的劉文斌無可奈何的坐下咳嗽了一聲。

“想加作業?”

“可是——”

代軍連忙說道:“我覺得打斷老師上課是很不好的行為。”

反應過來的李文慧頓時乖乖坐下來保持安靜,武冰也又坐下,不過和原先的位置保持了一段距離,劉文斌也點了點頭。

總算安靜點了,這幾個孩子,年輕真是有活力。

“覺醒1階段,需要在非凡事件中有過一種強烈的情緒和信念,這種儀式在古早年代被解讀為【於神鬼誌異中瀕臨死亡】,後來被近代的學者透過測試確定為了強烈的情緒和信念,是一種神秘學中像是入門,更可以說是像成年禮一樣的洗禮,我們簡稱為行冠禮就行。”

劉文斌指了指他們五個,示意他們自已想想自已。

徐藏看了眼武冰,他只知道武冰有,但不知道武冰是怎麼完成這個行冠禮的。

武冰琢磨了琢磨,他覺得自已大概能想的出徐藏是在那場覆蓋學校現實的事件中完成的行冠禮。

但他猜錯了,那場行冠禮還要更早,來自一場奇怪的夢,甚至連徐藏自已都不知道這個起點。

而代軍和李文慧李文嘉三人看看對方又看看那倆人,他們三個普普通通的傢伙也只是因為自身有一定的天賦正好被劉文斌看中了帶了幾天。

李文慧突然意識到,然後看向徐藏脫口而出:“你完成行冠禮了?!”

聲音因為驚訝相當大,嚇了眾人一跳,武冰抱怨道:“這是什麼摔炮動靜啊?”

劉文斌在李文慧被一點就著之前咳嗽了一聲,掐斷了導火線,並瞪了武冰一眼,武冰訕笑著不再有什麼動靜,老老實實坐著,看著真挺像那麼回事。

劉文斌無奈道:“你們再有打斷我講課的動靜我可就要生氣了。”

幾個小子老老實實坐在那,武冰在嘴邊做了個用手拉拉鍊的動作。

“1階段的完整條件,就是以自身特殊部位,去感應一幅圖畫面,用你的改變部位—比如你的耳朵,去聽那幅畫面,每個人因為自身部位不同,去感知接觸那幅畫面的方式也不同,從那個畫面上尋找到隱藏的儀式,去完整你的1階段。”

劉文斌頓了頓:“因此,1階段也叫,命運門徒。”

命運門徒?

幾個少年少女被這四個字震的有點恍惚。

“而在1階段完整前,實際上就可以去尋找獲得一份自身的能力了,與詭去進行契約,怎樣都好,不然一般也沒法去用一個稍微強點的普通人身體去完成那幅畫面裡的命運儀式。而窺見命運畫面的方法,或者說機會,會在你生活的某一刻,展露在你的眼前。”

“至於階段1獲得的非凡能力,就可以確定你的未來大致路線有哪些了,你要根據你的選擇去完善你的流派,所以階段1的目標要謹慎選擇,嗯哼。”

劉文斌攤攤手,示意講完了。

“哦對了,關於你們幾個的作業,文慧文嘉和代軍,你們幾個根據今晚這堂課去寫一千字的理解,徐藏和武冰…”

劉文斌有點糾結,畢竟不是自已學生,佈置作業合適嗎?

“算了,你倆我不留作業了。”

兩邊的少年一邊竊喜一邊鬱悶,眼神撞在一起又開始了較勁。

徐藏思考了一會,叫住了想要離開的劉文斌:“劉老師,那有什麼辦法快點去觸發命運儀式的契機嗎?”

劉文斌看著徐藏,或者說看到了他眼睛裡的一份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這讓他覺得挺有趣的:“根據一些論文和實驗來講,通常被認為是在一場非凡事件的前夕和末尾處有很大可能會觸發,接觸的非凡事件越多,會讓那個觸發的機率逐步增大。”

徐藏重複道:“根據事件的增多,機率逐步增大?”

劉文斌點頭:“對的,命運疊加定律。”

徐藏猶豫片刻,又問道“那請問…關於階段2的要求或是條件,是什麼?”

劉文斌思索片刻後決定跟眼前的這個半大孩子說一下,畢竟以孫赤五的不靠譜性,這幫孩子不知道啥時候才能再有一次課了:“階段2也被稱作流浪使者,在階段1的命運門徒時期大多數非凡者都已經有了一份非凡能力了,而突破到階段2,就是要徹底完成階段1的命運儀式後,再感知到一次不清晰明瞭的抽象提示,這個提示會根據你的經歷和獲得的非凡能力去形成一個抽象的提示。根據這個提示的一場非凡或是普通的事件,就可以進階到階段2的流浪使者,也就是可以獲得第二份非凡能力了。”

“在流浪使者開始,以及後續的進階,命運儀式的畫面就不再是單一的了,原先單一簡單的畫面基本只是關於你的,而階段2流浪使者開始的命運畫面,都是夾雜著你的非凡能力源頭的命運去進行一個糅合的怪異畫面,不再單一,簡潔,每一個小細節理解或者行動的偏差都會對自身造成輕重不一的影響。”

“流浪使者的命運,是變成使者還是流浪自我呢?”

劉文斌笑的有些令人捉摸不透。

隨即拍了拍徐藏的肩,走了出去,不知所蹤。

而徐藏困難的消化著這些複雜的東西,久久難以回過神來。

任何時候都會有機會觸發那場命運畫面,在經歷非凡事件後增大獲得的機率,並隨著數量增加機率也會增加,命運畫面裡會有提示,要根據隱藏的提示完成命運儀式來達到進階。

結合著階段2的流浪使者,恐怕所有命運畫面裡的提示的解讀都不是單一的,所對應的結局也不會單一。

徐藏突然有了個言不清道不明的可怕猜想。

就像是命運為你準備了許多劇本,偏離就很有可能成為命運的提線人偶。

我給予你強大的機會,但你同樣面對著被我抓住的風險。

他的耳朵突然有了種無形的壓迫,徐藏有些不安,這是什麼來自未知命運的回應嗎?

劉文斌離開後,他找了個陽光不錯的天台,搬了張躺椅,安安心心的閉上了眼睛,享受難得的睡覺。

他的主契詭是一隻直覺眼詭,透過後續一些同樣提升感知的詭組成一個流派,他的感知能力強了很多,但代價就是極其難以入睡,一個月中只有一天能睡得非常安穩,今天恰巧就是。

不能入睡自然難以入夢,他選擇在夢中講課也是因為,他覺得在現實中講述這些非凡知識,會在冥冥之中被一些存在注視,雖然毫無根據可言,但他決定謹慎一些,畢竟他的直覺被如此提升。

劉文斌不敢冒險,他很惜命。

在他沉沉睡去時,遙遠的深處,一座陰森學校的內部,漸漸浮現了一座教堂,從虛晃的影子慢慢落實,教堂的一些構造和原本學校的內部詭異的穿插或是重合,說不出的怪異和矛盾。而原本那些學校裡躁動的怪異身影,又回到了那種安靜沉穩的狀態,似乎有什麼把他們壓住了,回到了最開始的樣子。

教堂的最內部,是一座閉眼雙手交叉抱肩的聖母像,其下面是一位背靠著低頭沉睡的白衣神父。

而再往前,是一個渾身癱軟坐在小臺階上的魁梧騎士,渾身銀白盔甲,看不見一絲肌膚。

頭盔的縫隙裡,一抹紅光微微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