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兒子和一個剛尋回來的外室庶出女兒之間,景韞就算已經中了鸞離的攝魂術,可這輕重還是分得清的。
無奈,豆豆還是被留了下來,沒走成。
孫江遠空落落地一個人走的,看見他立在門口回頭不肯離去的可憐小樣兒,他額娘景卿終究也是不忍心,雖說本來嘴硬,說這一輩子都不帶再回孫家的,景卿說她這叫好馬不吃回頭草。
可是為了兒子,景卿妥協了,她上前摟住兒子的肩膀。
“豆豆不跟你回去了,額娘陪你回去!”
饒是如此,孫江遠依舊還是一步三回頭。
十歲的少年坐在馬鞍之上,馬都跑遠了,還好幾次扯住了韁繩,再回頭往來,期冀豆豆能回心轉意。
豆豆被大哥牽著手往回走,經過鸞離面前。
豆豆呲著小芝麻牙,故意衝鸞離一笑:“小姐姐我不走了,你高不高興呀?”
鸞離:……
鸞離不想說話,可是豆豆不答應啊。
豆豆特地又挑開了明說:“小姐姐就不想說點什麼嗎?”
豆豆心下嘀咕:【臭鳥,不是演技好嗎,這會子這麼多人都看著你呢,舞臺都是你的,你怎麼能一句臺詞都沒有呢?】
【來來來,姐給你機會,趕緊丟人現演(眼)啊你!】
景琪:[樂]
景麟冷著臉從後面跟上來,十分介意地盯著景琪與豆豆握在一起的手,順便眼神輕飄飄地從鸞離面上瞟過:
“怎麼,難道你跟我們三個,竟然想的不一樣?”
“嘖,這就奇怪了。你與我們好歹也是親兄妹,怎麼會心思各異?”
聽二哥這麼說,之前一直躲在劉佳氏背後的景星也終於鼓起了勇氣:“老大,我也舉雙手雙腳想讓你留下!”
之前,因為景棲的死,劉佳氏對景星看得登登的,不準景星離開身邊,更不準景星亂說話。
豆豆便樂了,衝景星挑個大拇哥:“收到!好兄弟!”
鸞離咬住嘴唇。
安南侯府的孩子,現在都已經站在了豆豆一邊。
“她”要是還不表態,那“她”就等於自己要被孤立。
而且若現在眾目睽睽之下不說話,那之前的那些豈不是白演了。
鸞離儘管不情不願,但是終於上前,星星眼望著豆豆:“太好了!”
“豆豆妹妹,我本來就希望你留下來……”
鸞離說著還哀怨地瞟了一眼景韞:“要是因為我,讓你走的話,我會難過的。”
景韞滿意地嘆氣:“離兒,好孩子。”
豆豆那邊已經笑開了:【梨兒,哈哈哈。是不是冰糖雪梨啊!】
真是聞者流淚。
景澄趁機擠過來,“不動聲色”地將豆豆的手從大哥手裡給搶出來:“我屋子裡有梨膏糖,新做好沒幾天的,我帶你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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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豆被景澄拉著,一路跑回景澄的院子。
梨膏糖好啃,留下也容易,但是問題是,她留下該去哪兒住呢?
反正她是不想厚著臉皮回鵝娘那邊了呀。
景澄拍著胸脯:“你跟我睡!”
豆豆一口梨膏糖就噎住了,咳嗽得天搖地動。
景澄趕緊給她拍後背。
好在豆豆很快就有了主意:“我去住‘福廕園’!”
反正那院子最一開始就是打算給她住的。
再說了,現在那院子叫她給一說適合養鬼胎,都沒人敢住了,已經空了這麼許久,那索性她去住唄。
沒人跟她搶,也不會有人反對。
果然豆豆一提,景韞和杜琴知就答應了。
反正這院子也屬於“廢物利用”。
景琪、景麟、景澄三兄弟一起送豆豆進福廕園。
剛一到那院子門口,景麟便皺眉:“此處陰氣過盛。”
豆豆揚起小小臉龐:“我沼知道哇。”
“這院子的氣質,跟水裡水草、岸邊垂楊柳、地上青苔一樣,蕉綠兒蕉綠兒的。”
景澄聽得臉都綠了:“那你還來!”
他伸手又抓豆豆的小手:“走,回去,你跟我睡!”
無錯書吧豆豆趕緊往後躲:“山哥,男女授受不親!”
景澄嘟嘴:“那我來跟你睡!”
景麟面無表情看著景澄:“聽說水鬼最愛拖小孩兒下水,借屍還魂。”
景澄便一個激靈。
景琪也一張認真臉:“如果晚上真有不乾淨的東西,你覺著你有辦法應付嗎?”
景澄都快掉眼淚了:“那怎麼辦呀!”
景麟老氣橫秋嘆口氣:“全家最合適陪她住在此處的,唯有我一人罷了。”
他歪頭,眸光斜線掠來,凝著豆豆。
分明一副:「你求求我呀。你求了,我就答應你」的表情。
可是豆豆偏不呀!
豆豆還乖巧地衝他們三個擺手:“都不用!”
“等晚上的,這裡會有很多小可愛陪我玩兒!”
“我一點都不會寂寞!”
聞者再落淚。
還是景琪含笑拍拍豆豆的頭:“豆豆覺得,自己真的可以應付?”
“不許吹牛說大話,大哥要聽你的實話。”
豆豆回頭瞅瞅院子中心那個小池塘,心中暗暗盤算了一下水裡水邊那些氤氳在樹蔭、草叢裡不散的陰氣,乘法再除法,大致算了下這院子裡可能會有的“小可愛”數量。
她便衝景琪認真地點了頭:“豆豆能搞定!”
景琪便也蹲下,“好,那豆豆就住在這裡。”
三人替豆豆安頓好了,豆豆好奇地打量屋子去了,景澄跟在後頭。
景琪衝景麟使了個眼色,兩人走出門外。
景琪道:“現在關鍵的是,要為豆豆找合適的人伺候。”
墨畫暫時不能用,府中其他的奴僕也是一個道理。
景麟這才緩緩勾起了唇角:“……人我早找好了。”
只是來氣,豆豆竟然不繼續問他為何不用遁甲之術,反倒騎馬回來了。
當然是因為他是騎馬替她找人去了,他得騎著馬陪著人家一起回來啊。
難不成,他隨便開個陣門就能帶人回來嗎?那還不把人家給嚇著了!
景琪挑眉:“你找的誰?”
景麟回頭招呼貼身小廝,小廝出去不大一會兒,便帶了兩個人進來。
是一對年輕的男女,男子手上還牽著一條玄色大狗。
景琪雖說沒見過,可是他何等聰明,迅即想起了阿瑪和景麟他們講述的“棗林紅“村的事。
“這二位,莫非便是陶閒和夭夭?”
那一雙男女都趕忙見禮:“見過大阿哥,請大阿哥的安。”
景琪高興極了,忙走上前親手扶起二人。
眸光落在玄色大狗那:“所以,這便是玄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