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由衷地笑了,衝鸞離比個大拇哥:
“臭鳥,你真是一塊超級無極合格的大補丁!”
為了把豆豆給崩壞的情節補好,鸞離真是瘋了。
豆豆抱著大枕頭,繼續咬著大果果:“喂臭鳥,你想殺人就自己殺啊,為什麼要邀請我一起呢?”
“噶人好爽的是不是?你那麼有本事,自己爽就是了,又何必要跟我一起分享呢?”
豆豆晃晃小腳丫:
“臭鳥,你才沒有那麼好心。”
“讓我猜猜你為什麼護這樣做——嗯,是因為你怕遭天譴吧?所以你才想借刀殺人。”
豆豆放下大果果,嘆了口氣,“因為,你是阿瑪親生的血脈呀。弒父,會遭天打雷劈的!”
鸞離依舊面無表情,“那你想多了。我是他的血脈,可是他卻從一開始就拋棄了我。”
“至於天譴,呵呵,你好像應該知道我的身份哦。那你覺得,這樣的我,還怕什麼天打雷劈嗎?”
鸞離傲慢地轉身,“本來想給你一個報仇的,是你不要,那就算了。”
“我殺他們的時候,你不出來礙手礙腳就夠了。”
“豆豆我們走吧……”孫江遠從內室出來,鸞離如一縷紅煙,瞬時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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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江遠揹著大包袱嗎,牽著豆豆的手走到侯府門口。
豆豆抱著枕頭,那個大果果依舊還沒啃完。
她垂著頭,一小口一小口地咬。
看似啃得很認真,可其實她每一口幾乎什麼都沒啃下來。
她只是,不想讓所有人看見她難過。
他們都走到門口了,可是阿瑪、鵝娘他們沒一個人攔著,更沒一個人有半點的難過。
她知道他們不是故意的,可是隻有她一個人在難過哇。
豆豆最後扭頭看一眼安南侯府和大家。
要走了。
原本其實也許就不該來,因為她不屬於這裡呀。
她便衝大家一笑:“豆豆肘了。”
“這段日子,多謝照顧。”
景韞作為大家長,這才抬眸看她:“嗯。豆豆你也好好長大。”
豆豆努力地笑,擺擺手,“豆豆真的肘啦,白白。”
就在這時——
“……豆豆哪兒都不去,這裡是豆豆的家。”
清越如雪山融泉般的嗓音,堅定宣告,不怒而自威!
門口,三匹馬飛奔而來,衝到門口才猛然剎住。
為首的正是大阿哥景琪。
景琪身後兩匹馬上,分別是二阿哥景麟、三阿哥景澄!
方才的話就是景琪說的!
“景琪?”
“大阿哥?”
所有人都怔住,呆呆望著景琪。
豆豆也怔了:【腫麼?大哥竟然沒吃臭鳥的攝魂術?】
【咦?奇怪了呀,他只是個書呆子呀,腫麼可以不受攝魂的?】
景琪:……
他轉眸向豆豆望來,然後向豆豆伸手:“豆豆,來。”
“到大哥身邊來。”
豆豆還在苦苦思索:【要是愛哥,還情有可原。可是大哥是腫麼做到的呢?】
她使勁想了半天,忽然忍不住笑了:【哇咔咔咔,難不成就因為大哥是個偽君子?】
【偽君子最善於掩藏真心了,所以臭鳥也拿不準大哥的真心,所以攝魂術就對大哥實效啦?】
景琪二度無語中……
看豆豆光在那說嚇人的大實話了,完全沒聽見他的呼喚,景琪只好自己走過去。
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
於是,豆豆心裡還沒嘀咕完呢,小手就被景琪給牽住了。
豆豆:?
大哥的掌心乾燥安穩,指節如玉般光滑而沁涼。
得勁兒!
豆豆便仰頭衝景琪笑:“大哥回來了哇。”
景琪這些日子一直在宮裡,今天也不是休沐的日子,看樣子大哥是特地為了她出宮來的啊!
這時候坐在馬上的景澄嘟著臉瞪豆豆:“我去告訴的!”
豆豆看過去,看景澄那一副既想表現出不在意,卻又不想被漏記功勞的模樣,真是忍不住笑啦!
她說呢,這兩天山哥怎麼不見了蹤影。
她還以為山哥也被鸞離給收攝了心魂,每天只沒事人一般上學去呢。卻原來山哥跑進宮給大哥通風報信去啦!
哎喲喲,山哥出息啦!
搶奶瓶小霸王長大啦!
她便也真心實意衝景澄甜甜地笑:“山哥真膩害!”
另一位坐在馬上的,感覺到了受冷落,臉上已經寫滿了大大的“不高興”。
“還有我呢?我可是為了你,從八卦山星夜馳奔回來的!”
豆豆樂彎了小肉腰。
對對對,還有愛哥呢,愛哥這些日子也沒在家,是進山學藝去了。
以前的景麟學藝不專心,一方面他總懷疑他師父是個江湖騙子,不像正經師父;二來景麟沒受過現實的毒打,一直以為自己學那些已經夠用了呢。
結果,就接二連三地被豆豆給“毒打”了嘛。
一想到十二歲的他,竟然連個三歲的小豆豆都鬥不過,他開始不甘心,後來不得不沉下心來。所以就又去主動跟他師父學藝了。
豆豆心裡嘀咕:【愛哥哇愛哥,你瞅瞅你,你腫麼忘了你會奇門遁甲之術的,你怎麼還用大費周章星夜馳奔回來哇?】
【愛哥你這不屬於欺負小馬麼?你一開陣門就回來的事兒,為啥要讓人家一跑就一整宿呀?】
【這屬於——脫褲子放屁吧?】
景麟:……
完了,被騙了,看來她根本就沒有他以為的那麼傷心!
虧他還擔心小可憐的她,掛一臉的淚珠,孤單單一個人離開呢!
景麟這邊氣得還沒想要好說什麼,結果那邊景澄又不樂意了。
他再嘟嘴:“……也是我去告訴的!”
豆豆這回真有點意外了。
山哥畢竟還是個小孩兒嘛,你讓他騎馬進宮,這距離又不遠,不算什麼難的。
可是八卦山可遠,愛哥都說了,那得騎馬日夜兼程啊!
山哥這麼個小孩崽兒,竟然為了她,自己一個人跑了那麼遠?
不知怎麼的,豆豆眼前忽然有點模糊了呢。
要是早知道他今天會這麼對她,那她當初收拾他的時候,就輕點兒了。
這麼一想,她便好像欠了他人情似的啦!
景琪心思細膩,從掌心裡豆豆小手的微微顫動,就發現了豆豆是想哭。
景琪伸手下來,手指微彎,將豆豆的眼睛蓋住:
“……不讓他們看見。”
他太知道啊,這個小妹妹別看小,卻是比誰都要強呢。
豆豆放心地在大哥手掌的遮掩下,迅速眨掉了眼裡的水花。
然後重又笑眯眯地衝景澄笑著搖手:“山哥,真棒!”
風頭被大哥和三弟好幾回搶去的景麟,臉色越發有點不好看了。
“那我呢?”
豆豆眨巴眨巴眼:“愛哥……可以跟小馬君道歉!”
四個孩子這麼笑鬧成一團,景韞和杜琴知都看傻了。
有些彷彿被大石頭壓住的美好的記憶,如即便被大石頭壓住卻依然能在大石頭邊縫裡茁壯成長的小草苗一般,閃轉騰挪地發芽、冒尖。
對啊,他們的家,好像曾經都是這樣的歡聲笑語啊。
小小的豆豆,就是曾經如眼前這般,善良、嬌憨、可愛,讓全家人又愛又惱。
……那如今,她究竟做了什麼,竟讓他們都這麼討厭她?
甚至討厭到,非要將她攆走才滿意的?
景韞一想,頭便疼了。
那疼痛將剛冒尖的小草芽,又給狠狠地摁了回去。
溫情被殘酷切割掉,景韞冷著臉對景韞、景麟和景澄道:“你們這是做什麼?”
“讓她走!”
豆豆的小手在景琪掌心裡又是微微一抖。
景琪收起往日溫潤,轉眸望向景韞。
眸色如刀!
無錯書吧“……豆豆不走。”
“若阿瑪一意孤行,那兒子便也會陪豆豆一同離開。”
景澄也叫:“對!豆豆留,我留;豆豆走,我也走!”
景麟則向景韞邪氣兒一笑:“阿瑪,得回鸞離一個女兒,便失去我們三個兒子。這筆買賣,阿瑪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