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江遠樂得蹦起來:“謝謝額娘!”
孫秋帆望向景卿。
還沒敢說話呢,就被景卿一眼掃過來。
“看什麼看?怎麼,你不同意?”
孫秋帆哪敢不同意啊,趕緊拱手作揖:“沒沒沒,一切都聽夫人安排。”
景卿一家三口已經幫豆豆安排好了出路,可是豆豆壓根兒什麼都沒聽見。
她還在沉浸式吃瓜。
【哇咔咔咔,大姑爺被大姑奶奶“反採花”,他自己因為寫詩寫得太累了,竟然一點知覺都沒有!】
【大姑奶奶也是個好強的性子,採了大姑爺卻也不好意思讓人家知道,於是做完了之後,便幫大姑爺將衣裳都整理得完完整整,就好像之前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所以大姑爺次日一早醒來,當真就什麼都不知道。】
【然後大姑奶奶就去玉柱寺求子嘍,結果在玉柱寺發現懷了身孕。大姑爺難免誤會:他們兩個也沒那個呀,怎麼大姑奶奶就有孕了呢?】
【更巧合的是,大姑奶奶和大姑爺的身子都是天賦異稟,遠哥兒竟然在大姑奶奶肚子裡超過了一年!別人都是十月懷胎,一朝分娩,遠哥兒是大姑奶奶去玉柱寺求子一年之後才生下來的!】
【那這麼反過來一推算的話,也就難怪大姑爺不相信遠哥兒是自己的孩子嘍。偏偏大姑奶奶還是個暴脾氣、烈性子,大姑爺質疑她,她便火了,一個字都懶得解釋。】
【所以嘍,矛盾就這麼積下了。孫家那邊有風言風語,孫秋帆因為自己心下也有疑問,所以沒有能夠第一時間就站出來保護大姑奶奶母子。大姑奶奶不怕孫家的那些風言風語,大姑奶奶只是對大姑爺失望,所以她乾脆一怒之下抱著剛出生的遠哥兒,完全不顧自己還在月子裡呢,就回孃家嘍!】
【之後十年,大姑奶奶再也不理大姑爺,儘管大姑爺也在外面創造了不少偶遇的機會,想跟大姑奶奶說話,可是大姑奶奶酷哇,就是看都不看大姑爺一眼,更是一個字都不跟大姑爺說。】
【直到前些日子,大姑奶奶和大姑爺又在玉柱寺重逢……大姑奶奶竟然跟大姑爺又“大戰一場”!】
豆豆翻瓜料翻到這兒有點懵:【大戰一場?神馬意思?】
【難道大姑奶奶和大姑爺在玉柱寺打起來了,藉由吵架將當年的事情都說清楚了,所以兩人才重歸於好的?】
眾人:……
好像不是那個意思喲。
景卿則尷尬得腳趾抓地,恨不能生出一千隻手臂來,挨個捂住當場所有人的耳朵啊!
——當時她是受了豆豆心聲的影響,聽到了家學的山長景言與夫子沈可染的韻事,心下不由得起了些漣漪,莫名總是想起與孫秋帆新婚燕爾時的耳鬢廝磨來。
她便又去玉柱寺燒香。
不過她可不是為了尋找什麼內心安寧才去的,她這次去也不是為了求神拜佛求得保佑什麼的。
景卿更相信,人更多的時候是要靠自己。
要不然這世界上這麼多人,都求佛拜菩薩的,佛菩薩們怎麼顧得過來?
所以她是故意去的,因為她知道,每逢玉柱寺初一十五的廟會,孫秋帆都會去進香添油燈,就是希望能碰見她。
以前她故意避而不見,可這次,她主動“迎敵”。
她親自帶著孫秋帆去了她當年懷著兒子時候曾經住過的禪房。
她凝著他:“你們就是以為,我在這裡跟僧人偷情,然後才懷了遠兒的。”
孫秋帆不敢承認,也不敢什麼都不說。
她伸手一把扯住孫秋帆的脖領子問:“那,你想知道那晚,我跟和尚在一起的時候,是什麼滋味嗎?”
孫秋帆驚住,連連後退,聲音近乎哀求:“阿卿,你別這樣。”
她冷笑。
她就要這樣!
無錯書吧她揪著孫秋帆的脖領子將他摁倒在竹榻上,做了十年前那晚她對他曾經做過的相同的事。
孫秋帆在羞恥感和罪惡感裡掙扎,一邊享受,一邊嘴上卻還在抗拒:“……阿卿,我不是那個和尚,你放開我!”
她慢條斯理把握掌控權,“你就是。”
隨著過程的深入,孫秋帆那書呆子的矜持和冷靜被她一點點選垮。
曾經的綺夢不受控制地重新襲來,孫秋帆越發分不清現實和幻夢。
他再起伏裡驚愕地睜眼望住她,問她:“難道當年……那晚,不是我做夢?”
……
說來可恨又可笑,兩個驕傲的人,積攢了十年的怨恨和誤會,在玉柱寺的禪房裡解決掉了。
兩人筋疲力盡,躺在一起,吵夠鬧夠之後,終於能好好說話。
孫秋帆這個書呆子,高興得還忍不住吟詩一首:
“……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
她滿足地嘆口氣,“聽你給我吟了那麼多首詩,也就這一句還差不多。”
景卿回憶完了,再抬眸望孫秋帆一眼,狠狠瞪他。
這傢伙回頭就把玉柱寺給買下來,說當孫家的家廟。
這樣只要她想了,她就可以隨時回玉柱寺那件禪房去。
而他,隨叫隨到。
嘶,討厭!
.
得了父母雙方的同意,孫江遠笑眯眯帶著豆豆去收拾東西。
人心炎涼,現在侯府裡竟然連個丫鬟婆子的都躲著豆豆,不肯幫豆豆收拾行李。
不過有孫江遠啊,十歲的孫江遠做這點子事完全手拿把掐。
不過饒是如此,孫江遠這樣做還是叫他親孃景卿都深感意外。
畢竟孫江遠就算這十年來都是在外祖母家寄人籬下地長大,但是有景卿手捂手摁地護著,孫江遠依舊過著少爺的滋潤生活,這些雜事,他從未做過。
可是他今日,竟然肯親手替豆豆做。
景卿咬牙切齒,低聲嘀咕:“臭小子,還沒長大呢,就忘了娘。”
孫秋帆藉機湊過來:“你有我啊。”
景卿白了他一眼。
孫秋帆馬上道:“阿卿,不如咱們也一起回家吧?”
豆豆的屋子。
孫江遠幫豆豆收拾東西,豆豆的小胳膊小短腿也幫不上忙,只夠抱住一個枕頭。
她想攔著孫江遠,不用孫江遠幫她忙活。
因為她有符籙啊,等避開大家的目光,一道符就搞定了嘛。
可是孫江遠卻不答應,非得親手替她弄,還給了她一個大果果,叫她坐在外間邊啃邊等著就好。
豆豆便沒再拒絕。
說實在的,在這樣的情形下,還能有孫江遠這位大表哥這樣對她,她心裡還是暖暖的。
活人呀,可真比符籙可愛多啦!
豆豆索性盤腿坐在炕上啃果果,身邊空氣忽然冷凝。
豆豆停下咬果果,轉頭望去。
鸞離已經一襲紅裙,站在了她身邊。
“他們真可恨,是不是?”
豆豆沒搭理“她”。
鸞離面無表情:“他們全都該死。”
“怎樣,咱們一起殺光他們,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