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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時光如白駒過隙,一轉眼間就快要到中秋了,這些日子晏靈蘭在宅子住著,每日吃吃玩玩,和左鄰右舍的大嬸們扯扯閒篇,過得十分快活,晏府那邊留了個空有名頭的病秧子“晏靈蘭”閉門不出,終日以養病為由不見外客。

“姑娘,方才老爺派了夫人身邊的元平姐姐過來傳話,說宮裡傳了信兒,三日後就是瓊臺宴,府上已經準備妥當了,讓咱們這邊也收拾收拾,三日後用過午膳就要從府中出發進宮了。”

茜草從外面回來,手上拿著剛洗好的衣服放進衣櫃,出了門來到院中,謹慎地看了看門外並沒有別人低身蹲下湊到晏靈蘭身邊悄聲說著。

“今年的宴會倒是比往年要早上幾日,咱們再等兩天,後日再回家。”

晏靈蘭聞言倒是略略有些驚訝,往年的瓊臺宴都是在中秋後一天,取義民間俗話——“十五的月亮十六圓”,既能歡聚賞月,又不耽誤大臣們闔家團圓,今年怎麼提前了這麼久?看來皇后娘娘很著急呢。

“還有,我聽元平姐姐說,表姑娘這幾日一直住在咱們家,看來是想與咱們一同赴宴呢,夫人傳了話來讓咱們留心些,畢竟表姑娘和強可姑娘可比和咱們關係要好些……”

茜草見晏靈蘭懶懶散散還是不放在心上的樣子,又找補了一句重要資訊,想要激發姑娘的鬥志。

“去就去唄,反正我向來也沒和姑姑家的姐妹撕破臉過,說來關係也算是不錯的呢。”

晏靈蘭躺在院中搖椅上晃晃悠悠,手中捏著帕子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

都說“秋老虎”,來得快去得也快,幾場雨下來天氣就不似之前那般燥熱了,宅子院中有一棵梧桐樹,這棵樹長勢極好,樹蔭茂密似可遮天,晏靈蘭出去玩時還買了一張竹編的躺椅放在樹下,還有一把蒲扇,傍晚躺在躺椅上搖搖晃晃,十分愜意。

“姑娘……”

茜草還未說完,就聽見門外有前頭巷子上張大嬸著急忙慌的聲音傳來。

“哎呦!稚朗啊,我正要去找你呢,你快去看看你媳婦!她家裡出大事啦!”

稚朗剛辦完事情從外面回來,還未拐進家門,就看見守在巷子另一邊上的張大嬸著急的四處張望著,轉頭看見稚朗的身影就像是看見了老天爺一樣親切,雙手揮舞著向這邊跑來,邊跑邊喊著車秋籽家中的情況。

晏靈蘭在院子裡也聽得真切,說是車秋籽一家今日都沒人出門,車父也沒去碼頭當幫工,領頭的有些奇怪,這車秋籽的父親幹活可是勤快的很,沒有一日告假的。

領頭的也是心善,想來想去覺得不對勁,放了工就找了過來,見車家大門緊閉,裡面的門閂都沒動彈的跡象,喊了半天也沒見應聲。

周圍漸漸的圍了些人,有相熟的鄰居出言讓他翻過去看看,這不看不打緊,翻進去一看眼前的光景讓領頭的也驚慌了一陣子,連忙將大門開啟,街坊眾人一看便炸開了鍋了。

車秋籽父親和妹妹都倒在堂中飯桌上,桌上的湯碗倒在地上,湯水灑了一地,兩人趴在桌子上,看樣子是還沒動作便倒下了,車秋籽在院中趴著維持著向前爬的姿勢,像是要求救一般。

碼頭做工領頭的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主持著場面,央了人去報了官,又尋了郎中,張大嬸碰巧也在街上看熱鬧,郎中將車秋籽翻過來觀面的時候看見了長相,這不就是前些日子同稚朗在衚衕裡吵架的女子嗎?

頓時急了起來,拔腿就往這邊跑來送信,又不知道稚朗到底是住在哪一戶,只能在巷頭四處張望。

稚朗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張大嬸。

“哎呦!你家妹子都同我說了,你們夫妻吵了架,媳婦回了孃家,這都出多大的事情了還在這慪氣呢?!快去看看吧!”

張大嬸見稚朗沒動作,氣極,直接上手推搡著稚朗往街上走。

但是一介尋常婦人,力氣是大了些,但哪裡會是稚朗的對手,稚朗側身躲過張大嬸的“催促”,正欲開口,就聽見門口傳來晏靈蘭著急忙慌的聲音。

“張嬸子,你說的可是真的?!”

兩人轉頭看見晏靈蘭和茜草已經邁出了院門,茜草還因為裙子太長險些絆了一跤,好在扶住了門框這才沒倒下。

“怎麼樣了?阿兄你快去看看啊?!這都什麼時候了?!”

晏靈蘭說著就要同張嬸子一起往外走,見稚朗還在原地逗留,茜草有些生氣的拉了稚朗一把,稚朗沒防備,還被拉了一個趔趄,連忙跟上。

幾人走到街上的的時候,車秋籽家已經被官兵圍住檢視了,門口圍了一大圈的人,院內還有醫者端起了灶上的鍋碗仔細檢視,門口還有兩個衙役守著。

晏靈蘭看見人堆圍得水洩不通的,門口還有衙役,想來稚朗過去多有不便,便轉頭詢問張大嬸。

“嬸子,現在家中有官兵檢視,想來人已經被挪到醫館去了,宅子不要緊,咱們先去看看人吧?嬸子可知道是哪家醫館?”

張大嬸看了看晏靈蘭面上的緊張不似作假,又看了看稚朗這副神遊天外、事不關己的樣子頓時心中有氣,這男子真的是一點都不知道心疼自己媳婦,還不如這兩個做小姑子的,怪不得近些日子他媳婦住在孃家不回去,這小姑娘真的是命不好,攤上這麼個不是東西的郎婿。

張大嬸瞥了眼稚朗,有些氣悶的開口,“我聽人說是在琵琶巷的四診堂。”

張大嬸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如刀,刀刀砍向“負心薄倖”的稚朗,彷彿“終身錯付”的不是車秋籽,而是自己一般。

稚朗還是覺得莫名其妙,那日不過就是車秋籽胡攪蠻纏,怎麼就有人信了呢?現在搞得自己不是人。

“阿姐,咱們快去看看阿嫂!”

茜草一副小姑娘的樣子,包子臉上全是氣憤的模樣,狠狠的瞪了眼稚朗,雙手抓著晏靈蘭的胳膊,急切地開口道。

“走,快走。”

晏靈蘭走出兩步看見稚朗還站在原地,折返回來拉住稚朗的衣袖就往四診堂的方向跑去。

待遠離了人群,遠離了張大嬸,晏靈蘭放慢了腳步,鬆開了稚朗的衣襬。

“姑娘,與咱們有何干?我哪裡有什麼妻室啊?”

稚朗回頭看了眼沒有來人,語氣中染上了急切。

“你傻呀,人都找到家門口了,你不過來看看?再說了,說的多半就是之前拿了咱們商陸的車秋籽。”

晏靈蘭放慢了腳步,轉頭對著稚朗說著這幾日的情形。

這些日子晏靈蘭在宅子這邊和附近的街坊混的都挺熟,約麼有十來天就有些人打聽稚朗是晏靈蘭的什麼人,晏靈蘭想起那日車秋籽在巷子裡面哭鬧的時候一句句的“負心漢”、“始亂終棄”之類的話,就推說稚朗是自家哥哥,家中還有個小妹(茜草),自家嫂子鬧脾氣回了孃家,所以這些日子並沒見著,本想著這些日子大家都未再提起,應當是淡忘了,誰知道車秋籽家裡又出了事。

晏靈蘭一聽,沒想到這個張大嬸記性還挺好。

“咱們去藥鋪看看,回去就說張大嬸認錯了,車秋籽並不是你媳婦,這件事不就揭過去了嘛?還不會壞了車秋籽的名聲,只不過是覺得長得有些像就是了。”

晏靈蘭說著便往四診堂的方向走著,即將出巷子的時候又換上了著急的模樣,小碎步倒騰起來就往街口跑。

“商陸啊?!她真吃啊!”

茜草聽了一路,這會子好像猜到了姑娘口中的車秋籽是為何“病倒”的,也有些著急上了,連忙跑起來追上自家姑娘。

稚朗聽見茜草嘟囔的這句話也是心中一驚,這人是真不聽勸啊,都說是毒藥不是人參。

果然好言難勸該死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