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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就是不能去和親

“夫人,席面都備好了,外頭郎君們一桌,裡面女眷們一桌。”

晏夫人身邊的元寧從外頭進來,對著堂上幾人畢恭畢敬地說著話。

“咱們去用飯吧。”

晏夫人看向吳大娘子笑容和煦的說著,面上絲毫不見方才呵斥晏靈雲的急聲厲色。

“哎。”

晏靈雲見母親就要起身連忙站起身來攙扶,母親和吳大娘子在前面走著,晏靈雲就安安靜靜地跟在後面。

用膳的地方與悅來居離得並不遠,幾人說話間就到了地方。

晏靈雲一進門就看見父親、夫君、雲野道長還有其餘幾人正在屋裡聊著天,看樣子倒是十分融洽。

葉徵見到幾人從外頭走進,連忙起身到門口迎接。

“小婿見過岳母,”葉徵拱手行過一禮。

“方才來時都見過禮了,快些起來吧。”晏夫人笑呵呵的扶了扶葉徵的胳膊示意葉徵起身不必多禮。

晏靈雲見夫君向自己看來也是靦腆一笑,臉上頓時有了幾分羞澀之意。

晏夫人見兩人這般郎情妾意的樣子也是深感欣慰,餘光瞥見身邊的吳大娘子打量著葉徵,手中帕子掩著唇輕咳了一聲。

“岳母,小婿向來不外出結交,竟不知這位夫人如何稱呼?”

葉徵彷彿剛回過神一般,連忙一臉歉意的開口詢問晏夫人如何稱呼身邊這位貴婦人。

“你不曾見過,這是你們姑丈家同宗的吳大娘子,今日特意來恭賀你們新婚之喜,你們該叫作嬸母的。”

晏夫人笑的和善的為葉徵介紹著。

這個女婿她是真的滿意,知禮懂節、進退有度,和自己女兒也是情投意合,真的是越看越喜歡。

“見過嬸母,小婿從府中帶了江南過來的許多糕點,雖不名貴,但也是個新鮮,待會神木賞臉多用些。”

吳大娘子微笑著點了點頭。

“哎?蘭姐兒呢?”

晏老爺突然開口打斷了這邊的寒暄。

“唉……”晏夫人聞言嘆了口氣,痛心疾首地說著,“蘭丫頭身子骨兒實在是弱,不過是陪著雲兒走了幾步,還沒等到悅來居呢,就在院子裡頭暈了過去。”

“這……可請了大夫沒有?”

晏老爺聞言連忙上前兩步走到了晏夫人身邊,著急地詢問著。

“爹爹放心,阿姐身子不好,咱們家一直是有郎中住著的,阿姐一暈過去就已經叫了郎中了,”晏靈蘭見母親捏著帕子作難主動開口回答了晏老爺的提問。

“唉……罷了,咱們用膳去吧。”晏老爺還想在說些什麼,思慮了一會默默地嘆了口氣,還是不說了。

正準備招呼眾人去廳上用膳,突然聽見一道威嚴飄遠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命理如絲,命數難逃,姑娘生辰在冬月,本就是秉氣弱了些,又命中五行缺一,貴人運佳,然姻緣無主,君之命途,雖有波折,卻能逢凶化吉,命數未平,波瀾驟起,定然取長補短,若論姻緣,時機未到,強求只會折損壽數。”

閒鶴此時身穿青灰色交領右衽道袍,大袖收袪,領口處鑲有白色護領,衣身左右開裾而有擺,頭上禁用了一根桃木枝的髮簪固定花白頭髮,從屋內緩步走出的時候倒是有幾分衣袂飄飄、仙風道骨的意味。

晏老爺聞言轉身,“不知道長何意?能否言明我家小女為何這般病弱?”

閒鶴淡笑一聲,開口。

“世間萬物皆有定數,女君之命途亦是如此,姻緣自有天定,為人父母還是不要強求,只需耐心等待,姑娘的姻緣最好是耽擱上兩三年再論為好。”

閒鶴說著用手比了一個道家的手勢對著晏老爺微微躬身,起身繼續說著:“貧道遊歷而來,得家主如此厚待已是難得,貧道再送家主一言,卦象千變萬化,一人一卦,一生一劫,皆有定數,無人能逃,府中大姑娘的婚事還是暫緩為妙,免得徒傷性命。”

“性命?!”

“竟有這般嚴重?”

“著實有些嚇人了。”

堂上眾人開始議論起了晏靈蘭的婚事,有幾位相信鬼神怪談的已經開始暗自盤算著晏靈蘭是不是剋夫了。

雖說此次來的都是故舊姻親,但是同胞的兄弟還會有嫌隙呢,誰都拿不準別人心中所想,晏家要的就是這種旁人心中的猜測。

畢竟三人成虎,自家姑娘就是一輩子嫁不出去也不要緊,主要是不能嫁去和親。

自古以來和親公主有幾個是有好下場的?

“今日是雲兒的好日子,咱們還是都入座吧,道長的話我們定是放在心上的,家中略備了酒席,還望道長不要嫌棄。”

晏夫人見眾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知道自己求的效果已經達到了,朱唇微啟,笑呵呵的將話題帶回了今日的宴席之上。

“是啊,大家都入座吧,”晏老爺頓時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說罷做了個請的姿勢對著閒鶴說道,“道長這邊請。”

“請。”

不知不覺間天色已晚,天邊的火燒雲映紅了大地,隨著太陽的下墜光線漸漸變弱,雲彩的顏色慢慢轉換成橘黃、淡黃……直至完全失去了色彩。

“姑娘,咱們今日還要回宅子嗎?”

茜草收拾妥當後來到晏靈蘭身邊低聲詢問著。

還未等晏靈蘭回答,就聽見元寧在門外說話的聲音。

“崧藍,大小姐可醒了嗎?”

“元寧姐姐來了,方才茜草說姑娘已經醒了,現正歇著呢,可是夫人有什麼吩咐嗎?”

崧藍站在門外回應著與元寧的話。

晏靈蘭對茜草吩咐了一聲,茜草點點頭就出去了。

沒過一會兒,晏母和晏父同時來到悅來居。

“現在了不得了,都敢一個人去花家吃酒席了,吃完一頓不算,還敢去玉紅樓搶老鴇手上的東西,”晏父進門遣散了下人就大剌剌地坐在晏靈蘭的小塌一角開始數落,“聽說你們偷了西弗人的東西,然後轉頭就把你師父賣了?”

“呵,你可真的是孝死他了。”

晏父扳著自己的膝蓋,前後搖晃著身子對晏母說著自家女兒出去這兩天所做的事情。

晏母嬌喃的瞪了晏父一眼,“你少說兩句,女兒這兩日裝病累著呢。”

“阿孃,爹爹,你們不知道這兩日女兒有多累,走了好多的路,腿都酸了,”晏靈蘭坐在床上,伸手撒著嬌要晏母抱抱自己,“爹爹還說我,我這幾日心中可愧疚了,誰知道爹爹將二妹的婚事瞞得這麼深,竟然連女兒都不告訴。”

“就是,你爹太過分了。”

晏母學著晏靈蘭嬌氣的語氣說了一句,惹得晏父側目,將自己抱著的那條腿放下來,在地上跺了兩下弄出了些聲響來,旋即開口道。

“行了行了,還是說說你這和親的事情怎麼辦吧,宮裡聖上那邊我能說說情,但是皇后那邊的想法咱們可就不知道了。”

“爹爹,想必今日過後強可會更加‘病重’,想來病況多多少少會與女兒不相上下,裝病這一條看來是行不通了,一個月後就是中秋,宮裡定會準備瓊臺宴,到時候咱們都去,屆時女兒的病弱會不治而愈。”

晏靈蘭我在晏母懷中一副小孩子模樣, 但是口中說出的話卻沉穩精煉,字字有力。

曾經晏靈蘭宮宴回來之後雖說是名聲鵲起,卻遠遠不到名動京都之勢,知道了中宮有意在大臣之女中選一位貴女代公主和親也只是裝病躲避,沒想到強家竟率先在京城中運作她的聲名,尤其是四方館附近的居民,無論誰提起晏家大小姐都是讚不絕口,打的什麼算盤?不就是想讓皇后選了自己當義女,或是讓使臣主動開口求娶自己嗎?

沒想到二妹嫁人的訊息剛傳出去,吳大娘子就找過來探聽。

晏靈蘭捫心自問,並不是什麼仁義道德的好人,也不愛多管閒事,不想去和親各憑本事躲避就好,她從來不會主動迫害什麼人,奈何有人居心不良,那就只能送她一個“心想事成”了。

強可和親,非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