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城一個人又去了一趟墓園,今天正好是張大軍值班。
邊城問他:“10月8號你打掃衛生那天,有看到一個購物袋嗎?裡面裝著純白的羽絨服。”
這個張大軍記得清楚,斬釘截鐵的回道:“有的有的。”
“東西還在嗎?”
“我當時就給扔垃圾站了,清運車昨天來的,拉走了。”
…………那隻能找找其他線索了。
邊城環顧了一遍墓園,整個墓園依山而建,A區和C區都建在小山上,B區則沿著仙鶴山山腳而建。
“大爺,您知道C區這座山的另一邊是什麼嗎?”
這個張大軍知道,以前沒拉鐵絲護欄網之前他爬到頂上去看過。
“另一邊那個坡陡得很吶,懸崖峭壁,山腳下是一片農田。”
“從哪可以進農田呢?”
“你要進去啊?你要從外面進去那就遠了,別看近在眼前,實際要繞六七里路,要我說你還不如直接從我們這鐵絲網翻過去,雖然這鐵絲網高,但你人也高啊,我再給你搬個塑膠凳墊著,翻過去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邊城愣了一下,張大軍這番話提醒了他,如果兇手是單獨作案的話,要翻過三米多高的鐵絲牆,要麼跟他一樣個子高,要麼身手特別好。
“那我就不客氣了,要是弄壞了我給您修。”
“行,那你等我一下,我回屋搬張凳子。”
張大軍回去不但給他搬了張凳子,還貼心地給他拿了一副新的膠手套。
這鐵絲網有點像球場的那種護欄網,不同的是鐵絲要細很多,比織毛衣的毛線還細(所以以前才被野豬咬爛了),邊城踩上去後鐵絲網直接變形凹出一個洞,腳根本無處著力,他終於明白張大軍為啥要給他搬根凳子了。
“我就說吧,扒鐵絲不好使力,來立柱這邊,你站上去,”張大軍當起了指揮,“墊腳伸手去夠立柱最上面,哎,對對對,”“差一點點,要不你跳起來試試,我給你把凳子扶著。”
邊城奮力一躍果真扒住了立柱頂端,右腳在旁邊鐵絲網上稍微借力,一個側翻,過去了。
“我給你把凳子扔過去,待會兒你回來用得上。凳子就留在那邊,我以後用杆子鉤回來。”
“太感謝您了大爺,您真是熱情又細心。”
張大軍被誇得有點不好意思,摸摸腦袋說:“都是小事兒有啥好謝的。”
邊城爬上小山的山頂,看到了山的另一邊。
張大軍沒有誇張,雖然山就五六十米高,但非常陡峭,筆直的就下去了,是真正的懸崖峭壁,只有專業的攀巖人士才敢挑戰。
兇手要從這邊上來顯然不現實。
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兇手是從仙鶴山上下來然後繞到C區這邊的鐵絲網翻進去的,因為他知道從B區進去會被拍到,而C區的監控壞了。
仙鶴山那麼大,要準確的找到這裡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說明兇手事先踩過點。
A區和C區這兩座小山嚴格來說都應該屬於仙鶴山,因為他們是連在一起的。林子裡陰暗邊城開啟手機手電筒從B區開始沿著鐵絲網附近逐寸檢視,希望能發現腳印之類的。
功夫不負有心人,雖然沒發現腳印,但他在B區快靠近C區的地方發現了幾株倒在地上的雜草。
仙鶴山上有大量的野生動物因此沒有被開發,雜草都快及邊城的腰那麼高了,他看到倒掉的那幾株雜草非常興奮,因為一看它們就不是自然倒塌的。
雜草是從離地三公分左右的地方直接折斷的,很明顯不是被雨水衝倒的,至於是人還是動物踩倒的不好說,但邊城更傾向於前者,如果是動物的話,要將挨著的四株雜草都踩倒那腳得多大,除了人,只有大象犀牛黑熊這些動物才有大腳掌。
如果兇手真的是從這裡下來的,在上面說不定能發現腳印之類的。
樹木很高,雜草也高,再往裡面近一點就跟天黑了沒兩樣,邊城腦子裡突然升起了一種可怕的猜測——山上會不會就是案發現場,死者尚未發現的軀幹是不是就藏在山裡的某個角落。
今天本來就是陰天,加上現在已經快五點了,而且他又是一個人,貿然進入仙鶴山風險太大,他決定回去,明天組隊來搜。
多虧張大軍想得周到,一邊山一邊崖哪邊都出不去,翻鐵絲網是最快也最安全的方法。
— — — —
虞女士滿心期待地等兒子回來一起吃飯,結果邊城給她發微信說今天要加班到很晚!
她看著精心準備的一大桌子菜頓時索然無味。
江寒酥去公安局後回到公司又被廖總一頓拷問,身心俱疲,回到家癱在沙發上一動也不想動,但拉布拉多天生運動量就大,猛牛叼起牽引繩送到他手上,汪汪叫,要江寒酥帶它出去玩。
江寒酥看著它,真想擺爛算了,猛牛這個狗精既然這麼聰明乾脆給他一個破碗讓它出去賣藝養他算了。
仔細一想,這破狗被他養刁了除了握手賣笑啥也不會。
造孽啊……
一出家門猛牛就興奮得嗷嗷叫。
“噓,小聲點,要是別人投訴你我就把你送去給人家打。”
對門的虞女士正悶悶不樂呢,聽到狗叫聲比狗還興奮,趕緊開門去看狗還在不在。
“小鄰居吃飯了嗎?”
“還沒呢阿姨。”江寒酥看見虞菜蓮蠻開心的,回答都帶了幾分笑意。
之前沒發現,這孩子笑的時候還有兩梨渦呢,真的太漂亮了,虞菜蓮都看愣了。
“阿姨您也要出去嗎?”
虞菜蓮回過神來,“啊不不不,是我今天做的飯菜有點多,你要是沒吃就過來吃點。”
江寒酥還沒拒絕呢猛牛就要往人家家裡衝。
虞菜蓮過去摸摸它的頭,“你這麼喜歡我啊,是因為我漂亮嗎?”
猛牛像是聽懂了,直接坐在地上前腳抬起來,兩隻小爪子上下襬動。
“不錯不錯,比我家臭小子有眼光。”
“別杵著了,趕緊進來,飯菜還是熱的。”
江寒酥除了母親沒有其他親人,朋友也不多,從小到大去別人家吃飯的次數用手指頭都能數得過來,坐在別人家的餐桌上渾身不自在,十分侷促。
虞女士雖然性格豪放但是個心思細膩的人,她看出江寒酥不自在便開始跟他拉家常轉移注意力。
“小可愛叫什麼名字呀?”
“叫猛牛。”
“蒙牛?真的嗎?我家也有隻狗,是隻金毛,叫伊犁,你說巧不巧?”
江寒酥趕緊解釋:“不是蒙牛酸酸乳那個蒙牛,是兇猛的小牛的意思。”
虞女士哈哈大笑,說:“我家那個也不是賣奶粉的伊利,是伊犁,新疆那個伊犁,我和小城他爸爸創業的地方。”
江寒酥果然忘了緊張,笑眯眯地說:“這樣啊,那是挺巧的哈。”
虞採蓮好奇得很,“為啥要叫它兇猛的小牛啊?”
“因為它小時候被人虐待過,剛開始養它的時候它比較怕人,有人靠近它它就會這樣。”江寒酥拿著筷子頭一低雙手往後一擺,鬥牛的姿勢。
虞採蓮聽到虐待兩個字的時候心一緊,轉眼看到江寒酥可愛的模仿姿勢,又想哭又想笑的。
“你把它養得真好,它現在很活潑,胖嘟嘟的,連毛髮都這麼漂亮。”
江寒酥還太不習慣別人的誇獎,臉爆紅,說:“是它自己生命力頑強。”
“你等一下要去遛狗嗎?”
“要的,它精力很旺盛,不遛它它就要在家裡拆家。”
“我能跟你一起去遛嗎?別看我五六十了,我運動細胞很發達的,全馬拿過第99名呢。”
江寒酥本來就疲憊,有人幫他遛他求之不得呢,立馬答應,好呀好呀。
江寒酥遛猛牛的時候經常有一種不是他在遛狗是狗在遛他的感覺,因為這小破狗精力不是一般的旺盛,它能連續跑5公里不帶歇的。
走了一公里江寒酥實在累了,坐在花壇上就不想起來了,虞女士自告奮勇一個人去遛。
江寒酥以為她遛個半小時一小時的就會回來,結果他等啊等,從九點等到十點,十點等到十一點,十一點二十才見著他倆的影子。
猛牛懨噠噠的,吐著舌頭哼哧哼哧出大氣。
江寒酥第一次見有人遛狗遛三個小時把狗遛趴下的。
虞採蓮一見著他就跟他道歉:“抱歉啊抱歉,等久了吧,吾悅廣場那邊有街舞比賽,我看著看著就忘了時間。”
江寒酥心裡偷著樂呢,說:“沒事沒事,阿姨您身體真硬朗。”
吾悅廣場離這6公里,來回就是12公里,平時江寒酥遛狗走走停停來回最多4公里,怪不得猛牛吃不消了。
累點好累點好,最好給猛牛留下點陰影,省得每天他一回家它就鬧著要出去玩。
回去的一段路江寒酥牽著猛牛走在前面,虞女士畢竟年齡在那兒,十幾公里下來有些跟不上了,走著走著就落在了後面。
出門的時候江寒酥擔心下雨帶了一件連帽的防水薄外套,結果雨沒落下來反倒是起風了。
“阿姨你”
咦,人呢?
江寒酥回頭看,虞採蓮落在後面七八米,他懊惱自己沒注意到,趕緊牽著猛牛跑回去。
“對不起啊阿姨,我光顧著自己了。”
虞採蓮沒想到他還能因為這個道歉,真是太可愛了,猛牛是小可愛,他是大可愛。
她家那個是墨鏡一戴誰也不愛。
“起風了,我帶了件外套您要不要穿上?我才洗過的。”
這孩子也太貼心了,虞採蓮穿上外套想著想著就想遠了。
眼睛像黑寶石一樣明亮,牙齒潔白又整齊——明眸皓齒!
肌如凝脂,膚若白璧,手如柔荑,指若蔥根——冰肌玉骨!
心地善良,細緻入微——璞玉渾金!
身高180,他有;
長髮飄飄,他就是唉;
這不就是量身………啊呸呸呸,她在想什麼呢!
“那個,小江,你家裡有姐妹嗎?”
“啊?…沒有,家裡就我一個。”
“哦。”那真是太遺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