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距離辦公大樓。

前臺的小姜正在座位上閒得發睏，突然來了一個超級無敵大帥比，她馬上起身。

“您好，請問有什麼可以為您服務？”

邊城掏出警察證，說：“我們來找貴司一位叫江寒酥的員工，有一起案件需要他協助調查，麻煩你幫我叫一下他。”

“哦哦，好的，馬上，您稍等。”

公司前幾天才被約談，這次連警察都出動了，小姜想當然的認為肯定又是相同的問題。

她急得直接推門而入：“江寒酥江寒酥，外面有人找。”

“誰啊？”江寒酥摘下耳機，十分疑惑，他沒父母沒親戚，朋友也不多，唯一知道他工作單位的朋友在外地，究竟是誰找他。

小姜小聲跟他說：“是警察，肯定又是和上次一樣的問題。”

江寒酥心一抖，那點問題不至於蹲局子吧，他只是審影片的人又不是拍影片的人。

他忐忑不安地跟在小姜後面出去。

在公司看見邊城是江寒酥萬萬沒想到的，明明兩人之前沒有任何交集，現在三天就見了四次。

江寒酥不知道邊城的身份，連警察找他的事都忘了，傻逼西西地跑過去問邊城，“你怎麼來我們公司了，是來辦事嗎？”

邊城表情嚴肅地回答：“是，來辦事，辦跟你有關的事。”

江寒酥兀地明白了，“你是警察？”

“是的。”

“我犯什麼罪了？”

“犯沒犯罪你自己清楚。”

江寒酥為自己辯解：“我頂多是把關不到位而已，就算是涉嫌傳播淫穢色情資訊罪那責任主體也在公司而不在我吧。”

邊城啼笑皆非，兩人雞同鴨講。

“傳播淫穢色情資訊一般是治安科或者掃黃辦負責，我是幹刑偵的。10月6號你去過仙鶴山墓園掃墓對吧？”

“是。”

“仙鶴山斷頭案的新聞知道嗎？”

“知道。”

“我們想找你瞭解一些情況，麻煩你跟我們回警局一趟。”

“好。”

這麼幹脆這麼坦蕩，還沒審邊城心裡就有了答案。

— — — — —

江寒酥第一次坐警車，有點好奇。

“你們怎麼不拉警報啊？”

周殷噗嗤一聲笑出來，“電視劇看多了吧，沒有緊急或者重大情況是不會拉警報的。”

“哦，這樣啊…”

邊城看他那失望的小表情，頭腦一熱對周殷說：“車少的時候你拉個三五秒吧。”

周殷：………為了給熟人走後門你當場打我臉吶。

到了淞湖路，路上稀稀拉拉幾輛車周殷真給拉了三秒。

“原來是按那裡啊。”江寒酥還不滿足，繼續問：“可以調音量調快慢嗎？”

邊城強壓著嘴角，說：“不能。”

江寒酥一路上都挺悠閒地，直到進入市局看到四周穿著制服的警察才開始緊張起來。

“要給我帶手銬嗎？”

“不帶。”

“要坐詢問椅嗎？”

“不坐。”

哦，那還好，江寒酥鬆了口氣。

邊城把江寒酥帶到詢問室，一副公事公辦鐵面無私的態度。

周殷拿著錄音筆和筆記本坐下。

邊城問：“準備好了嗎？”

江寒酥嚥了一下口水，說：“準備好了。”

“10月6號你去仙鶴山墓園做什麼？”

“我母親的祭日，我去祭拜她。”

“你帶東西了嗎？”

“帶了。”

“什麼東西？”

“一件以純的輕羽絨，一束花。”

“羽絨服是你的還是帶給你母親的？”

“我給我母親剛買的。”

“剛買的？在哪買的？”

“萬達廣場買的。”

“小票還在嗎？”

“不在了。但我用微信付的款，可以查到記錄的。”

“能給我形容一下衣服的款式嗎？”

“讓我想想…………是純白的，立領的………白色的金屬紐扣，摁進去的那種……兩邊口袋是斜插式的，衣袖上面有波浪一樣的條紋。”

“你買完羽絨服就直接去墓地了嗎？”

“中途有停車在嘉和路那個農貿市場旁邊的花店買花。”

“你怎麼把衣服和花帶進去的？”

“用一個以純的購物袋提進去的。”

“購物袋多大？”

江寒酥用手比劃，“大概…這麼大。”

“祭拜後你把東西帶走了嗎？”

“沒有。”

“你母親墓的位置編號是多少？”

“C-4-9。”

“你是怎麼去到你母親墓的位置的？”

“從入口進入，左邊是A區，中間是B區，右邊是C區，它是一個弧形的。那個路就是一個圓，本來是可以直接從右邊去C區的，但是垃圾站和廁所都在那邊，味道有些大，我就從A區繞過去的。”

“具體怎麼繞的？”

“從A區和B區之間的那條路上到第四層，沿著一直走就到了。”

“當時有其他人嗎？”

“我沒注意。”

“那你有聞到臭味嗎？”

“沒有。”

“你幾點來又是幾點離開的？”

“下午三點多來的，四點多走的，具體時間沒注意，不過門口那裡有攝像頭，應該能查到的。”

和監控拍到的一樣，邊城心裡已經有底了。

“墓園裡有你認識的人嗎？管理、銷售、守墓員都算。”

“沒有。”

“好的。最後需要你配合一件事，我們需要提取你雙手的指紋。”

“可以。”

邊城對周殷說：“去叫高丘一上來。”

周殷出去了，邊城問江寒酥，怕嗎？

江寒酥回答，不怕，有你在呢。

邊城心咯噔一跳，別這時候攀關係啊大哥，監控看著呢。

江寒酥見邊城沒接話，臉色也不對，後知後覺對方可能並不想和他扯上關係。

換位思考他十分理解邊城的做法，哪個警察會願意和嫌疑人扯上關係呢。

於是他識相的保持沉默。

後來兩人也沒有再說話，高丘一很快上來給他採集了指紋。

“最近請不要離開本地，”邊城遞給他一張紙，“填寫完這些資料就可以離開了。”

“好的。”

江寒酥填寫完資料招呼都沒打一個轉身就走了。

邊城直覺他有點不開心，他反思自己是不是問了不該問的……

好像沒有。他也沒問什麼特別隱私的問題啊。

他又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語氣，問周殷，我剛才的語氣嚴厲嗎？

周殷公平公正的評價：“正經中帶有一絲嚴肅，但絕對算不上嚴厲。”

“是吧，我也這麼覺得。”

那到底為什麼不開心呢，明明剛才在公司看到他的時候還挺高興的……

想一陣沒想通，邊城寬慰自己，人類的悲喜並不相通。

“周殷，你和孟西西去一趟萬達，調一下店裡的監控，核實一下江寒酥說的是真是假，沿著江寒酥當天的行車軌跡調一下沿途的監控，看他中途有沒有去幹別的。”

“好的頭兒。”周殷領了任務扭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