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淮給趙欽哲發了條微信：［十分鐘之後沒回來就報警。］

［別自己過來。］

幸運的是，單淮進廁所後，廁所異常安靜，像是根本沒人。

他的目光掃過左邊的一排隔間，掃到了一個沒鎖的，進去之後假裝拉開褲子拉鍊，然後給王強發資訊。

單：［聽到抽水聲立馬出來。］

王強：［好。］

約莫著過了五秒，單淮一腳踩下抽水鍵，自己也快速開啟了隔間門，他和王強同頻打了個照面，然後一齊快步往外走。

“跑！”單淮低吼了聲，王強啥也不說聽話得開始跑。

在他們混入人群之後，單淮轉身看了一眼，其中一個人果然追了出來，準確來說是很快追了出來，此刻他們的距離也不過幾米，單淮勘勘混入人群他就追了過來，說明反應很迅速靈敏。

這麼靈敏，一般人可做不到。

剛成年就來這出，刺激啊。

單淮看著王強往外走，跟趙欽哲他們匯合。

幾人因為單淮的兩條微信嚇得都清醒了，出了酒吧圍著單淮就問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王強半天不出來，以為死廁所裡了。”

他給王強使了個眼神，王強立馬跟著點頭。

幾人雖有懷疑，但人都還好好的，也就沒硬去想，開啟打車軟體都各回各家了。

回到酒店後已經單淮洗了個澡就睡了。

睡之前他一直在思考這件事該怎麼處理，報警？告訴程老闆？裝沒發生？

他沒有證據，也不能視而不見，第二天思索半晌後還是決定告訴江酲，他用詞很委婉，江酲卻很聰明，很快回複道：收到。

看著這個帶著嚴肅意味的兩個字單淮笑了一下，覺得在臨城的第二天心情意外不錯。

還有兩個月的假期，單淮是準備找份兼職乾的，跟趙欽哲說了以後趙欽哲一拍肩膀說都包在他身上，單淮也沒推辭，讓他幫忙留意一下就行。

後來很快趙欽哲就要訊息了，給單淮打了個電話，他說有個高三大理科生準備補課，他那天聽到朋友提了一嘴，問問單淮行不行，一對一的那種，兩個小時最低三百五十塊錢，工資是真的高，單淮想了一下，問他們著不著急，趙欽哲說：“還好吧，說是等七月末開始，因為他家那個孩子彈鋼琴的，參加比賽什麼的也沒有時間。”

“行，那你找找你高中的書，我估計跟蓉城的差不多都一樣，就是教學方式跟進度的問題。”

“No problem.”趙欽哲說，“對了，你這兩天出去玩沒？”

“沒，打了兩個國標。”

“沒找謝哥玩？”

“沒理由。”

在單淮以為這好兄弟要幫自己想個理由的時候，趙欽哲說：“哦，那行吧，不說了啊，吃飯去了。”

"……嗯。"

無錯書吧

單淮借來了趙欽哲高二高三時的書和卷子等資料，看了一個星期多，對臨城的教學方式也瞭解得差不多了，進度還是要比蓉城慢點，內容的話跟蓉城也大差不差。

他讓趙欽哲搭線要到了那個高三生母親聯絡方式， 兩人通了一個小時多的電話，單淮瞭解得更清楚了。

這天，兩個人在網咖裡，單淮像是突然想起什麼，說：“你知道我給他媽打電話說自己是找兼職當家教的時候，他媽說什麼嗎？”

“怎麼說？”

“哦，你多大了，兼職的話，是剛高考完嗎，成績怎麼樣啊，是哪個大學的啊，有當家教的經驗嗎。”單淮盯著螢幕手速飛快，“差點反應不過來。”

“那你怎麼說的？”

“十八，剛高考完，高考成績678，榮光的，在校期間理科前三名，第一次當家教……你從後門進，有人在三樓。”

“她讓我這週五先去她家一趟，看看她兒子對我……滿不滿意？奇葩吧，不過她確實跟我說她兒子性格有些問題，還說錢不是問題。”單淮說，“別要那把槍，先上車。”

週五的時候又下雨了，單淮打心底覺得煩，但是跟人家約好了是這天，到了目的地後他在小區外下了車，因為是別墅區所以陌生車牌都不予入內。

“嘖。”

是個有錢人家。

這麼有錢還缺老師？趙欽哲從哪找的人脈？

單淮跟門衛報了那個女人的電話號碼，門衛核實過後才放他進去。

抖了抖傘上的雨，單淮按響了門鈴。

開門的人是一個臉上有著很多皺紋的女人，個子不高，面目和善，她說：“你就是夫人說的家教吧，少爺在樓上。”

他媽媽早就說過自己今天一天都在公司，只有兒子和保姆在家，這個女人就是她說的保姆了。

單淮點點頭，保姆接過他手中的傘放到了門外的掛鉤上，給單淮拿出了一次性拖鞋，他換好後上了二樓，保姆跟他說是右邊第一個房間。

不得不說這牆隔音效果挺強的，都走到屋門口了才能聽見很小很小的琴聲，想著別打擾人家，單淮在外面佔了會兒，看手機打發時間。

這一看就是半個小時，他湊近門口聽了聽，琴聲還在繼續，一點也沒有要停下的意思，這時保姆從自己的房間出來了，看到單淮站在門口不動，問：“怎麼不進去？少爺不給開門？”

“不是，他一直在彈琴。”

保姆笑了笑：“沒事的，你敲門就好了，他知道今天家教會來。”

單淮聽後敲了敲門，很快裡面琴聲不響了，門被人從裡面開啟。

他對上一雙冷冽的眼睛，好像在責怪自己為什麼打擾他。

“……”單淮見他這副樣子一下子也懶得客氣了，以一種淡淡的眼神看著他，“我是新來的家教。”

少年沒說話，只是側身讓開，意思是讓單淮進去。

單淮挑了挑眉，其實他都做好了這人把自己趕出去的準備。

單淮沒有打探別人臥室的興趣，但是這臥室也太大了，他找書桌就浪費到了十秒。

再一次感嘆有錢人的生活。

把書包放下後，單淮意外看到這桌子有多亂，全是鋼琴譜子，繚亂無序地擺在桌子上，看著也讓人頭暈。

單淮剛把書拿出來，就聽見身後人小聲說了句話，但單淮沒聽清，於是他又問了一遍：“什麼？”

他轉身看向少年，可少年好像是生氣了，走到書桌前抱著手臂坐下，目視前方不跟單淮說話了。

單淮好像知道了為什麼他能接到這個活兒了，他決定再試試：“抱歉，我沒聽清，你能再說一遍嗎。”

他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沒有那麼不耐煩。

那少年垂眸了一會，跟單淮對視說：“林意，我的名字。”

少年的聲音很小，聽起來很清冷，但又格外乾淨。

“行，我叫單淮。”

單淮抽出一張紙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林意也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行，那從現在開始我給你講課。”

單淮本來以為流程可以順利進行下去了，可是很快他就發現林意腦子很慢，每次單淮講一個知識點他都需要反應一會，這不是一個正常高三生該有得水平，更別說還是學理的了。

慢慢地，講了五十分鐘後，單淮說起來休息休息。

林意不說話，只是突然皺起眉頭，感覺很煩躁的樣子，他的眼神近乎是執著地問單淮：“為什麼這個步驟錯了，我總是算不對。”

他皺起眉頭，不耐煩地樣子越來越明顯，手上在不斷用力，筆尖在薄薄的紙張上劃破了一道長痕。

單淮隔空用意念跟他的媽媽說：你這孩子不只是性格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