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嘉意噙著笑，朝趙欽哲揮了揮手，他和單淮對上視線，也朝單淮說：“嗨，又見面了。”
“……嗨。”單淮低頭看著自己手中不多的圈子，在想要不要繼續套，如果一個都不中的話，很丟臉。
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而旁邊的趙欽哲已經和謝嘉意聊起來了，單淮看了看他們，又看看手中的圈子，決定再試試。
果然，又沒中。
再套，還沒中。
怎麼那麼難？單淮第一次玩這種東西，平時看著別人玩覺得很簡單，沒想到自己上手會這麼難。
“謝哥，你快去幫幫單淮吧，他套了半天一個也沒套中。”
趙欽哲的話一字不落傳進單淮耳朵裡，單淮正準備問他套了幾個，結果一看發現他手裡不知道何時多了三四個。
“……”草。
“我試試？”謝嘉意朝單淮這邊走了過來。
單淮把最後兩個圈子給了謝嘉意。
謝嘉意微彎腰，指尖捏著圈子，輕輕一扔，套中了。
厲害，單淮說：“謝謝。”
謝嘉意揚了下眉：“這有什麼好謝的，還有一個，要嗎？”
單淮不想再出醜了，“你套吧。”
謝嘉意隨手套了一個，沒中，他聳聳肩，毫不在意。
老闆把那個套中的水晶球小雕塑給單淮了，單淮低著頭，把它放在眼前仔仔細細看著，球裡裡蜷縮著一個帶著翅膀的小姑娘，從下至上泛著藍紫色的光，底座上也有精緻的紋路。
無錯書吧單淮還以為裡面是冰雕呢，不過一想，真要是冰雕第二天就得化成水了。
謝嘉意是和樂隊裡幾個人來的，他們合夥去找吃的了，謝嘉意是想著來這邊隨便逛逛，沒想到遇到了單淮等人。
雕塑被裝在了一個盒子裡，單淮寶貝地抱在懷裡，怕被路人撞到。
趙欽哲見狀，故意道：“這麼寶貝啊。”
謝嘉意就在一旁，單淮心一緊，然後聽見趙欽哲說：“送給女朋友？”
你小子，故意的。
單淮：“滾。”
謝嘉意看起來漫不經心問道：“有女朋友了？”
單淮：“……沒。”
謝嘉意點點頭，忍了忍，還是沒忍住說：“快高考了要多注重學習。”
“嗯。”單淮總覺得這話放在別人那裡都是爸爸跟兒子說的。
他們慢悠悠往前走，找到了在射擊場上的雙胞胎，互相認識了一下，謝嘉意說試試這個。
謝嘉意一看就是專業的，玩具槍拿得很標準，他微眯起一隻眼睛，“砰”的一聲，氣球破了。
規則是什麼來著？連續中二十槍可以挑獎品，或者換錢。
謝嘉意打了幾槍就放下了，理由是覺得沒意思，趙欽哲接替，幾槍中了幾槍沒中，最後拿了五塊錢，可是玩這個遊戲還要先交十五呢。
“準備什麼時候回去？”走在路上，謝嘉意問。
兩秒後，單淮回答：“明天，或者後天。”
謝嘉意也沒再提出要送，兩人無話了。
單淮的耳朵裡全是趙欽哲和雙胞胎的嘻嘻哈哈，但他聽不真切，因為大腦一直在轉，在想該和謝嘉意聊什麼話題。
低著頭想著想著，前面有個人突然橫穿過來也不知道，差點一頭撞了上去，好再被人迅速拽了把胳膊。
單淮被迫往後一踩，腳步沒騰過來，後背靠在了一堵肉牆上。
謝嘉意覺得單淮的頭髮掃到自己的臉了，有點癢，“人這麼多還不看路。”他的語氣不免有些嚴肅。
單淮又低下頭：“抱歉。”
但想到剛才的話，很快又抬起了頭。
單淮回到酒店時已經十一點了，他在臨睡前又背了幾個單詞，然後沉沉睡著了。
他在第二天一早就訂機票收拾東西準備走。
趙欽哲要來送，單淮沒讓，自己推著行李箱走了。
熬過二月份的天就不算是很冷了，三月份開學，學校組織了體檢，單淮又上了一厘米，一米八二的身高了。
高三下半學期的任務不止高考，體檢後又迎來百日誓師，百日誓師結束沒多久學校又組織了成人禮，但其實單淮還有一個月才成年。
開班會時班主任問過他們要不要排練舞蹈，如果同意的班級多的話整個年級都要參加排練，最後還是同意的人居多。
有人覺得這是在浪費時間，有人覺得一生只有一次不願錯過，單淮更多的是無所謂，選擇伴舞是抽籤決定的，他抽到了他們班班長。
他們班規劃到每天最後一節課去五樓大廳排練，這方面女位動作比較多，男生們只負責走走位，起初單淮不敢怎麼觸碰班長，但在班長放話說沒關係後也就覺得其實沒什麼，大大方方的才更容易讓人接受。
不知道是誰拍了張照片，畫面中的單淮穿著純黑色西裝，打著領帶，垂眸看著班長，班長則穿著淡藍色的連衣裙，把手放在他的肩上微微笑著，乍一看登對極了。
有人發到了貼吧上，高三的還好，高二高一的早就炸了，紛紛問這女的是誰，單淮喜歡的人是不是她，張紹鵬給單淮發了截圖，單淮覺得頭大。
這張照片在學校出了名，學校不知道抽哪門子風還給列印出來貼到了公告欄上，配文：我校本屆高三迎來成人禮……
每天圍觀的人一堆，單淮從他們身後僵著臉走過也沒人發現。
“誒，今天放學去我家吧。”張紹鵬拉住單淮。
“為什麼。”
“……我那一模成績你也看見了，我怕我自己回去被我媽打，有你在她不好動手。”張紹鵬嘿嘿一笑。
單淮扯了下嘴角，點頭同意。
放學後班裡還有小部分人沒走，單淮兩人也沒走，跟各自家長打過招呼後留下來又學了一會兒。
這個時間點學校沒什麼人了，學習起來倒也安靜，等兩人從學海中脫離出來已經又一個小時過去了。
太陽徹底落了，等張紹鵬磨磨蹭蹭收拾完書兩人正準備走，正好碰見剛剛出去的班長和語文課代表又返了回來。
“要走了嗎，我和課代表給大家買了飲料。”
班長叫武囡囡，人美心善成績好，很受男孩子歡迎。
班裡十個人左右，兩個女生各自一手提著飲料，塑膠袋子勒得手指發白，單淮看見了，走過去不動聲色接了過來放到了講桌上。
其他同學看見了，有人說：“那多不好意思。”
有人說：“那我不客氣啦，班長和課代表最好啦。”
單淮本想走的，但武囡囡已經拿起了一瓶遞到了他眼前，“單淮，給你。”
“謝謝。”單淮接過，朝早就拿起一瓶飲料的張紹鵬示意了個眼神，兩人並肩走出班門口了。
武囡囡一直看著單淮的背影。
出了校門，張紹鵬用肩膀碰了碰單淮。
單淮偏頭看他。
“你看見課代表的臉了嗎？”
“沒。”
“你竟然沒看見？！”張紹鵬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裡的飲料，“課代表給我飲料的時候臉賊紅，耳朵也紅了，太他媽可愛了！”
“哦。”
“真受不了，我覺著課代表一定暗戀我！”
單淮嗤笑。
“你別笑，班裡又不止我一個，她怎麼給我沒給你呢？”張紹鵬說，“話說回來，你跟那個人怎麼樣了？”
“不怎麼樣。”
“你要是實在喜歡，那就追唄。”張紹鵬體貼道，“不過還是等畢業了再說吧，現在還是專心備戰高考。”
“嗯。”
……
單淮的生日在六月初，這天週五，身邊總有幾個喜歡卡點的朋友在凌晨給他送祝福，他停下筆看了一眼，一一回了。
然後抬眼看了看亮著燈的水晶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