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淮睡不著,一閉眼滿腦子都是謝嘉意,讓他怎麼睡。
謝嘉意身上有股味道,和床單被子的味道一樣,清爽的香,他的鼻腔充滿了這種味道,彷彿謝嘉意就在自己身邊,離自己很近。
玩手機玩到凌晨一點多,眼睛看到酸澀,單淮才放下手機,閉著眼強行讓自己入睡。
生物鐘這種東西真的很可怕,單淮第二天醒來時天依舊沒亮,不用看也知道現在才六點,單淮翻了個身,把自己半張臉埋進被子裡,不久後又沉沉睡了過去。
謝嘉意的被子很舒服,莫名有安全感。
謝嘉意醒的時候不到八點,他起來回自己房間洗漱,見單淮還在睡也沒催,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書。
九點整,單淮醒了。
謝嘉意聽到動靜扭頭看了一眼,看到小朋友睡眼惺惺地坐在床上,頭髮有些亂,上身衣服也沒穿,被子滑落到腰間,露出白皙勁瘦的上半身。
單淮眨了眨眼,兩下就套上了毛衣下了地。
“早。”單淮還沒看手機,不知道幾點了。
“不早了。”謝嘉意隨口說。
單淮看了眼手機,才發現已經九點了,一下子就不好意思了,陽光的加持下耳根的微紅透亮可愛。
謝嘉意淡笑了下,起身出去做早飯,路過單淮沒忍住說:“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說完更紅了。
單淮這才知道二樓走廊盡頭是餐廳,很大,他問:“這傢俱樂部,是你們合租的?”
“嗯。”
謝嘉意煎了兩顆雞蛋,熬了粥,還熱了速凍餛飩。
單淮突然覺得沒白來,至少吃上謝嘉意做的飯了。
他是想洗碗的,但謝嘉意怎麼可能讓,推推搡搡把他攆出了,說:“洗完碗就送你回酒店。”
單淮站在走廊,良久“嗯”了一聲。
謝嘉意的車裡放了歌,英文的,節奏聲調還是緩慢柔軟的那一掛,跟窗外呼嘯的風形成對比。
單淮看著窗外,想明天就回蓉城。
到了酒店時趙欽哲來了一通電話,“反正你來都來了順便看看唄,又不要錢,萬一能約謝哥出來呢。”
單淮想了下,說:“我跟我媽說一聲,”他頓了頓,“謝嘉意的話到時候再說吧,他……挺忙的。”
趙欽哲不疑有他:“行。”
無錯書吧單淮又給林曼打了電話:“二號之前肯定回來,我就多待一兩天看個展。”
他不離家出走的時候還挺乖的,去哪裡或者是會多晚回來都會跟林曼說,怕她著急。
林曼也從來相信他,很快就應了,因為一般單淮主動報備的都很準,不會瞎說。
下午單淮又睡了一覺,醒來後點了個外賣,吃完飯就坐在屋子內唯一一個凳子上寫作業,幸好多帶了幾本練習冊。
蓉城的朋友裡除了張紹鵬沒人知道他又飛到臨城了,還想問他晚上要不要出來一起過年,單淮也想去,但他去不了,說明緣由後朋友們紛紛問:“你怎麼又飛去臨城了?”
還有人大膽猜測:“臨城是有你心上人嗎。”
單淮看了一眼他們的胡言亂語,把手機一關繼續學習了。
趙欽哲說的是一個冰雕展,還有滑雪比賽,他本來還想說讓單淮參加的,但其實單淮已經好幾年沒碰過了,突然參加這種比賽純純就是為了丟臉去的。
單淮在臨城沒什麼地方去,而且他不認路,容易走丟,每天就待在酒店,這幾天他沒找謝嘉意,謝嘉意也沒找他。
不過謝嘉意本來也很少找他。
趙欽哲在初五那天來找單淮坐了會兒,嫌在酒店裡打遊戲不帶勁去了小型網咖,網咖今天也是剛開門,人不算多,兩人挑了個靠後的座位,一人一瓶礦泉水擺在旁邊打了一下午的遊戲。
本來單淮初五前就要回去,但因為看展那天在一月二十九號到二月一號三天,所以說他延遲到二號前回去。
趙欽哲還挺迫不及待的,他跟單淮說自己還帶了兩三個朋友要一起去,單淮表示沒問題,他只說想等三十號再去,怕開展第一天人太多。
二十九號那天,單淮在網上看到了很多人都在發蓉城的冰雕展,從影片中就可以看出確實有非常多的人,單淮看到了自己父親發的朋友圈。
他也在容城,去了冰雕展,他在朋友圈發了一張照片,他的左右兩旁各佔了一個人,一男一女,很明顯,他離那個女人更近些。
單淮不露喜怒地看了很久,他好像在看照片,又好像在出神,像是卡機了一樣,不知過了幾分鐘,他才回過神來,切換APP去打遊戲。
本來都約好的下午七點去,但趙欽哲說他們幾個按耐不住想先去滑雪的地方看看,不到六點就收拾好東西準備走,還沒吃飯的單淮只好跟著去了。
趙欽哲帶了兩個人,也是承大的大學生,戴眼鏡的是哥哥,另一個是弟弟,是雙胞胎,和他一樣性格大大咧咧,看著比單淮還小,單淮也只是看起來不好相處,所以很快就打成一片。
滑雪那裡有專賣滑雪裝備類的東西,其實大家家裡都有,不想再花錢買了,但真到了現場又有些躍躍欲試,站在那裡搖擺不定,單淮倒沒有一點滑雪的慾望,因為他很餓。
可他有點不敢一個人亂走,好在倆雙胞胎也沒吃飯,嚷嚷著要去找小攤買吃的,帶上單淮一起去了,留下趙欽哲繼續搖擺。
風不是很大,幾人穿著厚重的羽絨服出了滑雪場,又走了很長一段才看到一條美食街,有不少都是賣燒烤的,還有手抓餅之類的,雙胞胎一人一張手抓餅,單淮不是很想吃,但看著其他食物也沒有什麼食慾,也就來了一張。
一張嘴都是和氣,解決完後天已經開始慢慢黑了,單淮凍得耳朵有點紅,把後面的帽子帶上,又跟著往回走,他看著路線,想如果是自己一個人話,應該能回去。
但事實證明,他走到一半就覺得自己根本沒來過,問倆兄弟,倆兄弟還不可置信地問他為什麼不記得這段路,單淮只好說自己方向感挺差的,是個路痴。
最終三人和趙欽哲在滑雪場門口集合,趙欽哲終是沒買那套裝備,天已經黑透了,幾人開始往冰雕展覽那裡走。
人潮湧動,趙欽哲一手搭在單淮肩上帶路,一邊和雙胞胎嘻嘻哈哈。
單淮和他們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狹長的眼睛又啟又落,認真地盯著那些被燈光反射著彩光的冰雕看。
單淮站在一個冰雕前拍了一張照片,發給了張紹鵬,張紹鵬很快回復,是一條語音,單淮不用聽也知道他在咆哮——張紹鵬跟他說過自己也想來看,但是他媽不讓。
達到目的的單淮心滿意足,收回手機聽見趙欽哲說:“前面有一個小集市?好多人啊。”
本來也不是什麼特別正規的展覽,商販們知道這裡人多就都紛紛在這裡擺攤也不稀奇,在展覽區轉了兩圈後幾人決定去那裡看看。
有一個套圈的攤子,單淮看了一眼,發現裡面的小玩意都是……冰雕?立在透明玻璃球裡,底座上按著小光,一閃一閃,精緻美麗。
“想要?”趙欽哲問。
小孩子玩的,單淮剛準備說走,雙胞胎搶先說:“要不玩玩唄,套一個當做留念,回去送給女朋友。”
雙胞胎對單淮不是很瞭解,也只是隨口一說,趙欽哲接著戲謔說:“送給喜歡的人啊。”
“……”單淮瞥了一眼地攤上花裡胡哨的東西,又看向老闆:“多少錢?”
“十五塊錢十個圈。”
單淮掃碼支付了。
趙欽哲想跟單淮要一個試試,單淮拍掉他的手,“自己買。”
趙欽哲撇了撇嘴,自己買了十個,雙胞胎去了旁邊射擊遊戲的場子上。
單淮的手被凍得有些僵硬,套了五六個也沒套中,他覺得自己就是純純冤種,正想著要不要問問老闆能不能花錢買時,聽見趙欽哲驚喜說:“謝哥,你們也在啊!”
單淮一怔,扭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