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蘇涵臨的目光集中在他那已被染成粉紅的右臂衣袖。
“你特麼愣著幹什麼？沒死就快站起來。”秦潯催促喊道。
嘴上雖然不客氣，但他心底也「咯噔」了一下，害怕蘇涵臨身上是不是受了重傷，只是他現在沒看見。
蘇涵臨無力地慢慢爬了起來，站立仰頭看向秦潯，關心道：“你的手臂沒事吧？”
秦潯後知後覺地又感到右臂疼，懟道：“上來再說，我一隻手也能把你拉上來。”
蘇涵臨這才伸出右手拽住領帶的另一端，另一隻手抓住鐵欄杆，幫秦潯省點力氣......他身體素質不錯，但體重也不輕。
在秦潯的努力下，他蹬著牆兩步就站在了鐵欄杆外狹窄的邊緣，大長腿麻利地越過欄杆翻了過來。
確保他的安全後，秦潯才完全卸掉了力氣，清晰地感受到右臂錐心般疼痛劇烈襲來，他順著欄杆累得蹲在了地上。
警笛聲似乎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蘇涵臨低頭看向他：“你怎麼樣了？他們竟然沒衝進來？”
秦潯搖搖頭：“大概以為是警察來了吧。”
蘇涵臨走到那名倒地SA跟前，他看了眼SA胸前的攝像頭，知道杜珉修這會兒還盯著他，蹲身取下SA耳朵裡的耳機，起身拿著貼近耳朵，對杜珉修冷靜道：“game over。”
杜珉修欣慰的語氣中含了三分哭腔：“阿臨，你終於和我說話了，遊戲還沒結束，我知道了你的秘密，這就不算虧。”
蘇涵臨不由地咬緊牙關：“......”
*
不遠處的居民樓套房裡。
“撤。”
杜珉修頭上套著耳麥，對手下道。
秦唐和他一起站在直播大螢幕前，不解道：“結束了？”
“秦潯的外援和後備都到了，再不走待會兒警察真來了。”杜珉修睨向他道。
“這局算輸了嗎？你沒能把蘇涵臨搶過來，”秦唐幽幽道，“妍妍呢，她沒事吧？”
杜珉修平靜地笑笑：“放心，晚上會讓你見到她。”
秦唐更疑惑了：“那你不是輸得很徹底？”
“還好。”
杜珉修取下耳麥，轉身離開，將這裡留給手下收拾。
秦唐緊隨其後：“我還是沒明白，搞了這麼大陣仗結果什麼都沒得到......”
“我這次的目的其實只有兩個，最重要的是蘇涵臨，可惜失敗了，”杜珉修雙手插兜，走出房門邊下樓邊解釋，“不過秦潯也不算贏，而且我們還知道蘇涵臨的秘密，輸得也沒多慘，不是嗎？”
“蘇涵臨是enigma，這我之前確實沒想到，如果他孤身一人還好，可惜他不是，即便沒有秦潯看著，以他如今的能力也能活得很好。”秦唐嫉妒道。
杜珉修苦笑：“是啊，而且他可以繼續偽裝S級Alpha，只要他不承認，別人又沒有確鑿證據，就不會拿他怎樣，他是天才名人，又不是初中生了。”
“......”秦唐思忖，“除非他只有一個人，且好騙。”
杜珉修：“現在林淼臣死了，那個S級Alpha肯定也活不了，警方這段時間會緊盯著秦家，所以他們不算贏。”
秦唐追問：“你怎麼知道他死了，可能他只是暈過去了。”
“你傻的嗎？他是能證明蘇涵臨是enigma的證據，必須得死，而且還不能是因為神經系統被精神力攻擊而死亡，要像林淼臣那樣是意外。”
杜珉修遞給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一臺黑色保時捷停在單元樓外，杜珉修走出樓廳徑直上車後座，車輛隨即駛離。
秦唐：“......”
*
歐陽宣沒有報警，只是僱了幾個社會閒散人士和幾輛車，然後買了幾個車載警笛，裝模作樣地靠近病院，讓杜珉修的人誤會真有警車，不得不撤離。
即便不是真的警車，這麼大動靜也很容易引起注意，說不定惹得警局真出警了。
秦詩新喊的人也及時抵達了病院，秦詩和歐陽宣見過面，知道他是蘇涵臨的好友，為了蘇涵臨也可以幫秦潯做事。
先進樓的一撥人已經返回，其中一名手下跑上前對秦詩道：“大小姐，杜珉修的人已經走了，樓裡我們的人只是暈了過去，沒有生命危險，林淼臣和一個S級Alpha摔死了，秦總和蘇醫生在後面。”
秦詩著急：“秦總沒受傷吧？”
她話音剛落，就見一名手下攙扶著秦潯走出，另一名手下為他撐著傘，秦潯身上滿是溼塵泥土，右臂的傷太觸目驚心。
“傷得重嗎？”秦詩一個箭步衝上去關心道。
秦潯搖搖頭：“聯絡醫生了嗎？先回家。”
秦詩點點頭。
蘇涵臨左手撐著傘，他傷勢不重，只有些磕絆和撞傷，甫一出現，歐陽宣就迎了上去：“老蘇，你沒事吧？”
蘇涵臨勾唇淺笑：“沒事，死不了。”
歐陽宣激動地抱住了他，此時此刻，他才相信秦潯確實沒有虧待蘇涵臨，至少蘇涵臨的精神和身體看起來和抱起來都沒問題。
“林淼臣的死......”歐陽宣在他耳畔欲言又止地輕聲詢問。
蘇涵臨知道他想說什麼，右手輕拍著他的背：“是個意外。”
“那就好，我怕你會有負擔。”歐陽宣鬆了口氣，又問，“回家嗎？”
蘇涵臨沉默了幾秒，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秦潯會放他走嗎？他詢問的視線看向秦潯。
別說放他走了，秦潯看見他倆抱在一起就一肚子火，眼神都快瞪出火星子了，才見蘇涵臨的目光落在了他臉上。
因為失血較多，他的臉色有些蒼白。
“咳咳，”他掩飾性地咳了兩聲，“先隨我回家，後面的事再說。”
歐陽宣鬆開了蘇涵臨，不解地看了秦潯一眼，又看向蘇涵臨，蘇涵臨點點頭安慰：“放心吧，沒事。”
“嗯。”歐陽宣自然不再多說。
蘇涵臨跟著秦潯上了他的車。
這裡發生了這麼多事，免不了好幾天會和警察打交道。
十幾分鍾後，雨停了，秦詩在副駕駛接了通電話，結束通話後回頭看向秦潯：“傭人說妍妍回家了，不過是被人丟在門口，現在還昏迷不醒，最重要的是，她被割了腺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