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程式坐了起來，靳嚴隨即也跟著站起身。

“先把這些收拾了。”程式開口卻是這個。

靳嚴：“……”

於是兩人快速的將桌面收拾乾淨，該洗的洗洗。

又在沙發上躺一會兒。

“走吧。”程式這才開口。

靳嚴“嗯”了聲跟他著一步步走。

程式走進了靳嚴從沒去過的房間，看起來像是個小雜物間，裡面還有風箏、玩具車什麼的。

像是很久沒來了，程式翻弄的時候還會有灰塵。

這房間不大，擺的東西也都是小物件，看起來都是主人現在不需要卻又不捨得扔的東西。

靳嚴靜靜地凝視著眼前在翻找的背影，腦海裡是程式玩這些玩具的模樣，眸中的笑意暈染開來。

“好了。”程式喊了一下靳嚴，後者回了神就看到程式不知何時已經爬上了梯子，原來這上方是有一個小方洞，還可以上去。

程式喊了靳嚴一下，隨後自顧自地爬了上去，靳嚴看程式沒一會兒就沒了影，也爬上了梯子，他的身軀對於小梯子和小方洞來說都不小。

然後先出去的程式就看到靳嚴這個“大塊頭”有些艱難地鑽了出來。

靳嚴也看到了程式眼裡的笑意，那人站在前面，身後是燈火通明的城市。

讓他好想抓住。

等靳嚴徹底鑽出來後，程式道：“跟著我。”

出來後靳嚴發現這裡能站的空間不大，頂多是他與程式一起站著可以，再扭頭靳嚴發現程式踩著瓦片上去了，靳嚴想，抓不住了，這人太靈活了……

此時天已經黑透，這裡連路燈那昏黃的光都沒有，程式卻很熟練，他一邊拿著手機照明，一邊朝上走。

靳嚴只來得及看他遠去的背影，越來越遠。他突然有些著急，隨即快速踏了上去，走了兩步，腳下的瓦片嘩嘩作響，一點也不像程式踩的那般，所以他又放慢了速度。

這時程式也注意到了這聲音，他將食指放在嘴唇前，作了個噤聲的動作，示意靳嚴乾脆別動了。

程式嘆了口氣，又拿著手機折回屋簷邊，然後將另一隻手伸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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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嚴看著眼前伸向他的手，腦海裡浮現出在深山中這人蹲下來的背影——他要帶上自己。

而這雙手好像也在著急地等著他的回握。

於是靳嚴將手搭了上去，程式收緊了手，將燈光更多的偏向靳嚴那邊，拉著他，慢慢挪到了上邊去。

握著的手鬆開，靳嚴的心也跟著輕輕墜了一下。

程式坐了下去，靳嚴垂眸凝視他，正好對上程式抬頭看向他的目光，一陣冷風吹過，程式說：“坐下來啊。”

“嗯。”靳嚴收回視線，與程式並排坐在了一起。

很靜，現在是半夜，四周是望不見的黑，可靳嚴向遠望去卻是燈火輝煌的高樓，城市被燈光染的五顏六色的，而這樣的光很亮，卻也照不到這裡。

他轉過頭看身邊的人，那人也沒有在看他，只是抬頭看著夜空，靳嚴抬了頭，也去看。

漆黑的夜空裡零落地掛著幾顆星，甚至都看不清明，或許是星的光太暗，又或許是雲層擋住了。

靳嚴也看不清旁邊的人，這人好像也被一層薄霧遮擋，可不管怎麼說，他在一步步走過去，越近看的程式就越清晰。

所以……程式說的事情就是來爬屋頂看夜空嗎？靳嚴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和程式一起，來他小時候到的地方，靳嚴想。

程式看了會兒星星，覺得這會兒靳嚴應該也想得差不多了，這才轉頭看靳嚴，他問：“失望嗎？”又笑了笑，“沒想到只是這個吧。”

靳嚴看著程式的眼神閃了閃，再次凝眸望去時，眼裡泛著淡淡的光來，他說：“不失望。”然後如願地看到了那雙眼眸裡出現了不易察覺的笑意。

他聽到程式說：“爬上屋頂看夜空，這個，也是我的曾經。”程式笑笑，“現在你不僅知道了，還體驗到了。”

靳嚴輕輕“嗯”了一聲，雖然沒有燈光，可是月亮願意為這片區域的人照明。

撒下的月光在程式的身邊鍍了一層朦朧的光輝，又在望向他的眼中化為細碎明亮的光。

靳嚴對上程式的目光，他的眼底情緒翻湧，靜寂的夜裡他似乎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

程式還在說，說往前望去哪片燈最亮，哪片最昏暗，哪裡的燈光更亂七八糟。

靳嚴看著旁邊那張張合合的嘴，突然沉聲道：“程式。”

被叫到的人停止了說話，程式微微怔住，靳嚴這個名字叫得異常沙啞，好像是堆積了太多情緒。

那雙眼眸終於又正視了自己，靳嚴的目光灼熱，他緊緊抓住程式的手，彷彿再也忍不住，聲音暗啞道：“我可以親你嗎？程式。”

雖然是詢問，可是這人不等程式回答就親了上去，根本沒有給程式反應的機會。

觸碰溫軟。

程式的唇被突然壓住，他瞪大了眼睛，條件反射地掙扎著，靳嚴好像奪去了他的空氣，讓他呼吸困難。

終於，他推開了靳嚴，程式大口大口地呼氣，卻只聽到靳嚴同樣喘著粗氣道：“記得換氣啊。”聲音是不加遮掩的笑，可還不等程式反駁，就又被靳嚴封住了口。

待靳嚴終於心滿意足地鬆開，程式忿忿擦了下嘴，質問：“你幹什麼呢？”

靳嚴這會兒眼神閃躲，可表情卻是說不上的饜足，親程式了，程式不會接吻，這樣的認知會讓他高興。

“真是，笑什麼啊？”程式此時已經慢慢恢復呼吸，想起剛剛的事情還難以平靜，“你怎麼說親就親？”

“嗯，我的錯。”靳嚴接道。

程式都要被他這種無賴樣給整懵住，還還想再說什麼，靳嚴卻又開口，“從這裡看城市很漂亮，是吧，程式。”

“別轉移話題。”程式不吃這套，他堅持道：“你怎麼隨便親人。”

“沒有隨便，我只親過你。”靳嚴認真回道。

程式：“……”

靳嚴卻突然把他抱住，“程式，我喜歡你。”

可程式眼神暗了暗，他今天剛看過那幾張照片，所以，他說：“嗯，我知道了。”

靳嚴的雙手環上程式的背，將人緊緊箍在自己懷裡，“可我還有很多不知道。”

“嗯。”程式鄭重點頭，他想起靳母，想起方池，還有靳嚴的那些朋友們，於是也環上了靳嚴的背，聲音暗淡：“你不知道的太多了。

情緒不對，靳嚴趕忙去看程式神情，這人臉上的笑讓他的心揪起來，讓他難過。

“怎麼了？”靳嚴只是想趁機讓程式敞開心扉告訴他，那些習慣、那些疤痕的原因。

可如今這人的笑卻讓他不安，好像要抓不住，程式因為這笑而顯得不真切，靳嚴真怕這人就這麼消失了。

可程式沒有敞開心扉，也沒有回答為什麼。

半晌，靳嚴才聽到程式說：“如果……算了，如果真是那樣，就今天祝你明天生日快樂吧。”

靳嚴一頭霧水，“程式，為什麼這麼說？”

“沒有什麼為什麼。”程式語氣恢復。他說：“靳嚴，你看，這兒也挺美的吧，我以前總是喜歡和程曉萱一起來。望著前面的樓，幻想著我們也可以從這裡搬出去，在那樣的地方有一個家。”

靳嚴輕輕喊：“程式……”

“可我現在覺得，這裡似乎也不錯。”

程式想，一切都看明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