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嚴當真帶程式去上了廁所，程式躲躲閃閃，最後還是進去意思了一下。
出來看到靳嚴就這麼在門口等他，眼角抽抽。
二人一起又回去了宴會，靳嚴突然道：“你不喜歡程家？”
程式腳步頓了頓，他沒有去看靳嚴，隨後輕輕地笑了。
彷彿在嘲笑靳嚴怎麼現在才發現，又或者在嘲笑他自己——怎麼去想靳嚴直到現在才發現。
靳嚴聽到這笑聲卻是一陣沒來由的心慌，他不安地想要去抓程式的手。
“阿嚴，你在這啊。”
熟悉的聲音突然把程式拉了回來，也給了他答案，是啊，不正是因為這位嗎，因為靳嚴心裡有方池，所以難再分心給他。
他閃了閃，躲過了靳嚴抓來的手。表情微妙，他想，靳嚴，快感謝我吧，差點被方池發現你和別人有肢體接觸了。
程式轉頭去看，想著莫非這倆還有心靈感應？怎麼他每次都能準確找到靳嚴，不愧是“白月光”。
只是方池觸及程式的表情說不上好，如果不是親眼看到，他萬萬不會相信方池會露出這樣怨恨的表情，是怨恨？
只是稍縱即逝，方池又掛上了溫和的笑來，程式都要以為自己剛剛看錯了。
方池就這麼插在了兩人中間，但他與靳嚴之間距離的也不遠，所以程式被擠的微微向外挪了挪。
“程式也在啊？”站穩了方池才轉向程式開口。
程式看著現在這張笑臉，“嗯。”了一聲。
方池並沒有跟程式浪費時間，而是將話題轉向了靳嚴，“阿嚴，我爸媽今天也來了，現在正跟伯母在一起呢。”
靳嚴並沒看他。
程式看到方池垂下的手緩緩握緊。
方池：“伯母正在找你呢，我們現在走吧。”
程式都要敬佩方池了，手攥這麼緊，可是嘴上說話還能是溫溫和和的。還有這靳嚴是木頭嗎？怎麼人方池都這樣了還發現不了？程式都要忍不住咂舌了。
靳嚴終於回道：“那好。”
程式看到方池握著的手在聽到回話後慢慢鬆開。
“走，程式，我們一起去。”靳嚴定定地看著程式。
程式沒想到被點了名，有些僵硬地道：“我？不好吧……那是你們雙方父母見面。”
靳嚴壓低了聲音喊道：“程式！” 他的額角抽抽，這傢伙又在想什麼？什麼雙方父母？他們才是伴侶！
方池見狀回頭衝程式抱歉地笑笑：“沒事，他也不是故意吼人的，阿嚴他性格就是這樣，別放在心上。”又伸手拉了拉靳嚴的手臂，動作好不親暱，他說：“程式不想去就不去了。”
這好人全讓他做了，程式不禁感嘆，他還是在為人處世上落後啊。
而靳嚴只是不動聲色的抽出了手臂。
程式眼神飄忽壓根兒沒去看靳嚴，他是真不想去，且不說他根本不認識方池父母，就是靳母都不待見他，到時候六個人，只有他孤立無援的，這不就是修羅場嗎？他可不會把自己置於這境地。
方池又開口了：“阿嚴，你不想想程式的感受嗎？”
程式點點頭，說得對啊。
靳嚴這邊好像聽了進去，幾次欲言又止，最後問：“你不願去？”
程式猛猛點頭：“嗯。”
靳嚴：“那我晚會兒再去。”
程式：“……”
方池：“……”
方池看向程式的眼神閃過一抹陰戾，隨即轉過頭：“伯母特地讓我來找你的，我自己回去了像什麼話？”
程式：“……”那不會要跟我們一起吧？我不想和你一起待啊，變臉大師，已經欲哭無淚了。
靳嚴看了看程式表情，跟這人待久了，也看得出現在程式這樣是有多不情願了。
可是這次他不想再丟下程式。
靳嚴邁了一步：“那我先送你回去。”
方池終於有些急道：“阿嚴，伯母他們就在這等著我們呢。”
程式直覺方池不簡單，又替靳嚴捏把汗——看把你白月光急得，就別管我了唄。所以連連擺手：“我自己回去，自己回去。”天殺的誰知道靳嚴送他的時候方池會不會也跟上，那樣的話太可怕了。
靳嚴眼神晦澀不明，最後低頭，悶聲道：“好，那我聯絡楊助理讓他來接你。”
最後靳嚴接了電話，聽對話是讓他趕快過去之類，原來是靳母等著急了先打了電話，這會兒催促著靳嚴趕快過去。
程式自己去了門口等楊助理。
夜裡冷風刺骨，程式的西裝沒有什麼好攏的，他就這麼抱著雙臂，他想：如果不考慮原因，這麼一個寒風中抱臂的人真是酷斃了，只是現在是苦斃了。
不過還好，他還有車可坐——雖然車還沒有來。
程式在門口站著，他當然可以繼續待在溫暖的房裡等楊助理來了再出去，可如今裡面的人大都認得這張臉了，他道行太淺，實在周旋不來，還不如吹吹冷風。
他又想起方池臨走前的眼神，像淬了毒藥一樣。
這會兒他都想要雙手合十了，只希望方池別來找他麻煩的好。
不知等了很久，反正程式是由站著到蹲著，然後又站，總之他是沒有掏出手機——凍手。而且不管怎麼說他都是要等的，看時間又不會讓楊助理快點到這兒來。
……
楊助理遠遠就看到門口杵著一個人，也不知道誰這麼冷的夜裡誰還有心情吹風。
離近了一看，愣了一下，這不正是自己要接的那位嗎？
楊助理遲疑道：“你……怎麼站在這裡？”老闆將程式趕出來了？怎麼會！
程式：“裡面太悶，出來透透氣。”
楊助理：“哦……嗯？”誰這麼透氣啊？考慮透氣不考慮天氣？
程式看楊助理這副表情，是真怕他還要問什麼，自己現在只想坐車裡暖和暖和，於是先他一步講：“快上車吧，我回去還有事呢。”
“哦，哦，對，先上車，我送你回家。”楊助理被程式的話帶過去，跟著他就上了車。
程式坐在車上就決定了——以後說什麼也不會再獨自一人坐楊助理的車。
一路上楊助理嘴就沒有停過，先是旁敲側擊地問程式今天的原因，程式沒想回答，這人又給他講起了自己的事，很多，甚至還有冷笑話……
他給靳嚴開車的時候也沒見他這麼能說，程式想，真是委屈這楊助理了，給靳嚴坐司機的時候是要多能憋啊。
末了到地方楊助理開啟車窗朝程式喊道：“那什麼，你把我拉黑了還記得嗎？今天想聯絡你都聯絡不上。”他舉起手機，螢幕的燈光在夜裡左右晃著，“別忘了把我拉出啊，我今天還逗你笑了呢。”
“好。”程式也喊了句。
無錯書吧楊助理這才放心開車揚長而去。
程式在車裡的確笑了，因為笑話太冷，天也很冷，所以他想，還是笑笑好了，笑就是“開心”，他要“開心”一下，免得心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