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拉弓搭箭的細長手指捂著唇畔,掩住了口中的綺語。
“結蘿長老怎麼不說話了?不是要跟吾一刀兩斷嗎?嗯?還斷不斷?”
晶瑩淚珠滑落眼眶“不知羞,你混蛋!”
“我混蛋?我他麼得了好處,立馬跟別人撇清關係?
我看你s昏了頭,給吾過來。”
光潔單薄肩膀,撩撥著簾帳懸掛的細小銀掛飾,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響。
風吹過湖泊,開在湖泊中的睡荷輕輕擺動起來。
山下詭異的黑色魔氣,從天空朝著下方籠蓋,煞氣如同一道道流星擊穿下方的凡人。
有人向家門跑去,有人躲在石頭的後面,有人在山野間狂奔,有人遁入了水中。
毫無疑問,他們都被暴亂的魔氣貫穿。
死去的人,煞氣亡靈在空地盤旋。五方界天堂無路,地獄無門。
他們被一劍斬斷前塵,斬斷退路,就算死,也只能在此處徘徊。
一道黑影翩然落在山峰,北風激盪,獵獵鼓卷著他的衣袍。
他手中拿著一隻白色骨笛,伴隨著狂風細雨,嗚嗚咽咽吹奏。
天地間飄蕩的煞氣,凝聚成一團,朝著一個地方衝去。
就在羅睺暢快淋漓的瞬間,一股股煞氣黑氣湧入身體,差點讓他意念失守。
煞氣一點點化成真氣,滴落在他的魔丹上與他融為一體。這麼多的煞氣亡靈?羅睺感覺到事情不簡單。
有人來到微雨海棠的外面,對方沒有絲毫隱瞞的意思,氣息肆無忌憚的洩漏出來。
羅睺抓起衣袍,從床上走下。
院落陰影下,佇立著戴著青銅面具,玄色衣袍的男人。
他慢條斯理的隴上袍子,沒好氣的問:“你怎麼來了?”
姜恆林目光落在他系衣袍的手上,喉結滾動“小叔,你要在這裡和我聊天嗎?”
羅睺看了眼身後燈火通明的房間“跟吾來。”
神衍宮後山。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小叔,你答應過我破開五方界,為何一拖再拖。我在這裡等了你八百多年,你還要我等到什麼時候?”
羅睺聽他質問起此事,發出冷笑“答應你?吾什麼時候答應過你?”
姜恆林面具下的眼睛閃著冷光,一步步朝著他走近“小叔,是要反悔嗎?”
“呵~當初吾是答應過你,你自己不爭氣怪的了誰?”
“我不爭氣?小叔,不要嚐了甜頭,翻臉無情。”
羅睺聽他這話,心裡陡然生出怒意“閉嘴!”
“小叔,一個女人而已,你喜歡我可以送給你,只要你肯破開五方界。”
“你以為說結蘿是你的女人?吾就會信?她是處子,你讓吾拿什麼信你?”
“結蘿就是瑤華傾。”
被孔胡桃轟殺的花魁?
“她怎麼可能是花魁?她隨吾去往九百年前,孔胡桃看見她毫無異樣。你也是男人怎麼可能忍得住?”
“就是因為她九百年前存在,才能夠跟小叔去往九百年前。
小叔,我知道你喜歡這一款,特地將華傾培養成你喜歡的型別樣。小叔若不信,儘管去問她。”
羅睺一個意念來到了室內,室內和他走的時候一樣,只是床榻上的人早已不在這裡。
他坐在床上,悵然若失。一陣風吹過,留下清清冷冷的氣息,他猛然抬頭,真的只是風而已。
想到剛才湧入身體內磅礴的煞氣,他的神識擴散出去,駭然發現山下成了人間煉獄。
道門的人正與魔氣展開殊死搏鬥,他走在荒野漆黑的天幕下,一道道閃電劈在身後,將眼前的場景映照的一片雪白,映照出她蒼白的臉色,和眼底的冷酷。
羅睺清晰的感覺到,水流在指縫裡溜走,他想抓住,卻怎麼也抓不住。
結蘿手中銀鏈飛舞,將周圍凶煞之氣全部蕩碎。
體內強橫的內丹,讓她的身體散發出盈盈金光,猶如上古的神祇。
一掌拍出,煞氣慘叫哀嚎著,轟然炸開,隨後又嘗試著重新聚攏起來,週而復始。
“結蘿!”羅睺快速來到她的身邊,掌心煞氣噴湧將四周的煞氣全部吸取。
他的身體像巨大的鼓風機,不管多少煞氣,魔氣全部照單全收。
道門費力奈何不了的魔氣,在他手裡像是輕輕掃走落葉,彈走塵埃一樣輕鬆。
九大門派的人面露駭然。
“他是魔道?”
眾多質疑的目光凝聚在他和結蘿的身上,兩人像是站在了聚光燈下。
羅睺拉住結蘿的手,對她說:“跟我走,我有話要問你!”
“不用了!”
結蘿一把扶開他的手,冷聲對他說:“我就是瑤華傾。”
羅睺聽她親口承認這一點,心裡很不舒服。
“你是誰不重要,你心裡是愛著吾的對嗎?”
“愛?我為什麼要愛一個魔?你不要以為覺得上次我袒護了你,就會對你一再放縱?”
“結蘿,你聽吾說,不是吾,這些人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啊!”
“沒有關係?鎖妖塔的那些魔去了哪裡?你還要我再重申一遍給你嗎?”
羅睺聽了她的話愣住了,這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鎖妖塔的魔明明全部被他煉化了。
抬頭去看,結蘿的眼底是一片幽深的冷意,刺的他心底一陣冰涼。
“結蘿,你信吾,結蘿!”
“住口!”她一掌拍出,羅睺躲也沒躲,硬生生接下她一掌,卻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口中呢喃著那句:“不是吾,結蘿你信吾!”
“是也好,不是也罷,從今以後,你我恩斷義絕。”
道門的人衝上來,手中法術法器朝著他身上打來。
群山環繞,霧氣瀰漫,她的身影越來越遠逐漸縮成一團一個小點,消失在視野裡。
“神衍宮的踏月仙尊,一直都知道擅闖鎖妖塔的妖孽是蒼梧山的魔祖,卻為其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