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1章 呂良忠

“我爹你不怎麼熟悉吧,你來了沒幾年他就身故了,知道為什麼嗎?都是我娘做的藥食方子,天長日久的相生相剋,虛弱了他的骨頭後透支了他的身體。也不怕告訴你,即便是現在,我孃的身邊仍然有相伴的知心人。”

“我爹在外頭極盡諂媚,為了討好上峰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知道我們家為什麼沒有姨娘嗎,因為姨娘都不是他自己的,或者送給別人,或者養在家裡等著送給別人。我娘是正妻,送出去名頭不好聽才免了這些事。每每他在外頭受了氣,回來便要鞭笞我娘和我,打的我們鮮血淋漓,遍地求饒。打的我們的骨頭,從頭到腳都是軟的”

“嫡子如何,庶子又如何。我母親是庶子,我爹是庶子。你爹也是庶子,你那娘但凡晚死一年,你以為是你能有個嫡女的好聽名頭。如哥兒讀書雖不如你,還未中舉,卻實實在在比你會為人處事。來往的師傅和學生沒有不誇他的。你呢,梗著個脖子作憤世嫉俗的樣子,哪個都瞧不上,誰又肯貼著你的冷臉說著不中聽的話。”

無錯書吧

霍四孃的母親是不得寵的繼室,得老夫人的支援才坐上了繼室的位置。等她母親過世不足一年,她爹又娶了一位貌美如花的妻室相伴。

“至於傾沅,女兒不養在我跟前,看到我只恨不得壓了脖子看不見我。我實在不曉得你是如何教養她的,擇婿只給他挑個家世前程皆上不得臺的。”

“怎麼,你看那秀才氣宇軒昂,有幾分從前驃騎將軍次子的風範。再好那也只是個潛在的人選,即便他日後能時來運轉,你是給的起這萬千白銀砸路子,還是他家供養的起這個金秀才。你想你金尊玉貴的女兒陪著他吃苦,數著日子等著出人頭地呢。”

“我看著你也不是死心塌地守著男人過日子的人啊,偏偏女兒怎麼被教成這副模樣,情情愛愛的和戲臺上唱的一樣割捨不斷。那樣的人,你也在相看著給她許親。我看糊塗的可不止她一個。”

“太子選奉儀,皇后娘娘從百官之家相看,你知道我做了多少安排,盡了多少心思才得了皇后娘娘的青眼。你只道我為官不正,可知這正與不正其實從來不單單隻看這些。你猜我為何步步高昇,扶搖而上,向來只有得聖心上意的人才能如此。”

“傾沅兩頭放不下,自苦傷了身子未得善終。這裡面雖有我的錯,但是四娘你,卻是功不可沒,不得不提。”他們終究是怨偶,或許結局從一開始就註定了,只是他們都不明白,看不透,參不破。

“和離就和離吧。這樁婚事既然你梗著脖子說硬話就算了吧,我也擔心你這性子不結好反結仇。你自和你母親離開去過自在日子,我們都不再幹涉。至於從族譜除名,這事兒如果定了,你今後也再沒有官運前程了,這事兒就算了吧。”

老太太他們的合計也沒錯,當時也沒有將這樁婚事定下來具體的哪一個。如今聽著還是算了吧,讓如哥兒娶了也好,反反覆覆的總讓外頭傳的薄情寡義了,此刻彌補上還能搏個好名聲。他這大兒子最是個倔驢性子,合著他的意思從族譜除了名,只怕日後抄家滅族的事兒他都敢做,他還想多活幾年。

事兒就這麼定下來了,如哥兒鬧了幾次也就死心了。眾人忙著聽他們家的閒事兒,茶餘飯後都在論鄒家的一地雞毛。禮部侍郎年近五旬叫夫人給踢了,大兒子頭也不回,連弟弟的喜酒都不上吃,帶著母親去江南上任了。鄒家的老太太今兒明兒的氣接不上來,大夫們上門腳跟打著腳尖兒的來了。

“娘娘,鄒大人一把年紀了,腦子也挺靈光的。他若老糊塗了,該梗著脖子說婚事不作數啊。”惠芝圍了個碳桌煮茶烤餌塊,時不時的看向與自己對弈的皇后娘娘身上。

“他是想把這個婚事推給大兒子的,人家梗著脖子不樂意啊。轉幾個彎兒也就明白了,當初是他求來的,自然要如願的。”送了個有外心的人入東宮,憑他也敢硬著腦袋噁心皇家,他有幾顆頭夠砍的。

“我還當他有幾分魄力,既然敢送女兒入東宮,也該存了些後手謹防她壞了事兒。沒成想他這頭順其自然,那頭卻有人蓄意謀害,真是防不勝防。”

原是後來在東宮的調查中發現,鄒氏的貼身侍婢紅裳才是蓄意謀害她的人,讓她在冬日裡半夜無炭無暖,時不時的拉了窗縫讓她吹上凜凜北風,每每在鄒氏高熱後溼了衣裳時也不更換,導致她病的越來越重,終是身去了。

“是啊,這奴婢狂妄大膽,實在該死,自盡真是便宜她了。”

謀害主子是大罪,她卻早早敢自行了斷,想來是要牽連家人的。那紅裳也是大膽,聽說看上了鄒氏從前議親的秀才,後來鄒氏聽從了父親的意見入了東宮,那秀才傷心之下大病一場,家裡人帶著他都不知所蹤了。

紅裳應是記恨上了主子,故而一有機會便殘害主子。雖說他們這些個局外人實在不懂情同姐妹的主僕倆,為了個見了幾面的陌生人弄的你死我活,單就說這劇情的急轉而下,實在是話本子裡都不敢寫的大膽荒誕。

“聽說顯郡王從北疆出發了,離他傷重訊息至京城那日,已有多少日子了。”一局手談已到了困局,皇后娘娘將白子一一放回棋簍,只餘黑子在局中。

“回娘娘的話,已有兩月了。”

“不是說傷重需療養三月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許是陛下時有慰問,郡王不忍皇上擔憂吧。”說多了就是猜忌,皇上擔心顯郡王長居邊疆太得民心,長此以往威脅他國主的威望。

“吩咐下頭的人,去將他在宮中常住的衍慶殿收拾出來,殿中上下的一應用具,你讓小寶子去看顧著置辦好。”

“娘娘,不如還是讓呂良忠去吧,郡王入宮常點他隨侍,早些年也陪著郡王使些腳上功夫。奴婢看他如今在內務府處領了個閒職,倒有些可氣他如今太過鬆散,養的一身皮子都鬆了。”

這太監從前家裡是開武行的,家裡糟了難沒了活路才到宮裡來,跟著那時候才十多歲的顯郡王讀書習武,情誼深厚的恨不能掛在郡王身上隨著他到處跑。後來顯郡王離京了,呂良忠沉寂了一陣兒也不跟主子了,只在內務府領了個閒差混日子。

這些天得知郡王要回來了,早早給惠芝使了許多金銀,好姐姐來回的說了幾簍子的好話,只求皇后娘娘能將他放到郡王身邊侍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