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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嬤嬤

她們二人磕磕絆絆的到了前院崔逢恩的書房,在知曉此時屋裡沒有外人後便跪在門外哭泣了起來。

“哥哥,妹妹天生愚笨丟了你的臉,但我也是你嫡親的妹妹啊。你怎麼忍心我天天被打啊,你看看我啊哥哥。”

“哥哥,我再受不了嬤嬤這般指教了,白日裡痛夜裡做夢了也痛,至今也只得嬤嬤天資欠缺四個字,半點讚揚的話兒都沒有。哥哥你放棄吧,我真的做不到你心中的大家閨秀。”

“哥哥,表姐跪的都起不來了,十個指頭沒有一處好皮,腿上的淤青紅腫比我還要多,每次下課都是芙蓉攙著她回去的。哪家的哥哥看到妹妹這樣不會心疼,你怎麼一點都不心疼我們。”

崔令紓越說心裡越委屈,哭的愈發大聲起來。她從來是自由慣了的,從前他們說她皮實好養活,如今卻是處處都嫌她沒有閨秀的樣子,她是第一天這個樣子嗎。都是他們說好就好,說不行就不行,還讓不讓她活了。

崔令紓哭的眼前朦朧,只看到眼前昏黃的燈影逐漸被黑色隱去,然後是哥哥的氣息縈繞在她的鼻尖。哥哥用他乾燥而溫暖的大手輕撫她因大哭而昏脹的腦袋,像小時候安撫不能吃糖的時候那樣,輕輕捏她的耳廓。

“好了,不哭了,明日休息,嬤嬤那邊哥哥會讓她少些責罰的。但你要答應哥哥,還是得學,至少得到嬤嬤一句尚可的評價。”崔令紓乖乖的說好,哥哥不僅說明日休息,還說讓嬤嬤少些責罰,得到尚可的評價就可,歡喜的她恨不能立刻回了院子裡大笑幾聲。

崔令紓被送走後,院子裡只剩下孟予舟和崔逢恩一站一跪。予舟試探的開口喊他表哥對方卻並不回應,不明白他的心意只好跪在原地不吭聲。

對面站著的人終於動了,待他快要挪動至簷下時卻回頭道:“還不過來,是要我過去攙你嗎?”

予舟原本想著,等表哥關上門,她就喊芙蓉來攙她回去。只是沒想到,表哥竟然回應她了,急忙撐著青石板要起身卻因腿麻了險些跌倒,還好芙蓉走上前來穩穩的扶住她。

“你在藏拙?”雖然是疑問,卻是肯定的語氣。

“不敢,只是不好比令紓學的好。”可以比令紓學的好,但她不想。一來那嬤嬤太過嚴厲無人干涉,做的不好或是做的比令紓好,她都不會過的好。二來她自學了規矩,已經有近一月沒有見到崔逢恩了,她想見他。

“你的膝蓋傷的很重嗎,我看看。”予舟的手看起來是傷上加傷,崔逢恩給她的十指上了藥。但他今天似乎和平時太不一樣了,包容溫柔的過分。聽到他還要看自己膝蓋上的傷,予舟立刻用手捂緊自己的膝蓋不許他碰。

崔逢恩拉著她的手臂微微用力,予舟亦是同他較勁。只聽得他道:“剛剛才上的藥,你是想再齜牙咧嘴一回嗎?”

“怎麼,前些日子讓你做我的妾室,不是立時便應下了嗎?現在連看一看傷處都不行了,予舟?”崔逢恩的話是在予舟的耳邊綻開的,說不清是因為什麼,予舟的耳朵自貼近聲源處開始發熱,發燙。

“我還挺喜歡你的,只要你乖。”崔逢恩從背後抱住了她,他們肌膚相近,彼此相貼。男子身上類似於枯木松枝般的氣息,和女子身上的清冷花香的呼吸相纏。予舟僵直了身子不敢動,偶爾他揉捏了一下小臂上的軟肉,只讓她覺得一陣陣的刺麻。

“碧兒,你說爺為什麼至今也不娶正室夫人呢?這一碗碗的避子湯灌下去,只怕往後我再難有自己的孩子了。”成片的楊樹林枝葉扶疏,灰牆青瓦的小院子裡光影浮動,坐在葡萄藤樹下的婀娜女子用溼帕蓋在臉上,隔絕日漸上湧的暑熱氣息。

“咱們的爺想必心裡已經有了人選,娘子不必擔心。”崔大人已過弱冠之年,婚配應當就要定下來了。他的內院空蕩的很,只有太太挑的一個通房,就是眼前的這位娘子,曾經太太跟前的二等丫鬟,嵐翠。

“聽說太太將孃家的表小姐接來了,瞧著那樣往後只等著正頭娘子進門給咱們爺做妾的。這家裡哪還會有有人將我放在眼裡,爺本來就不是那等俗人,慣來只有他拿捏著我的份兒。”

太太當初獨獨挑了她來做爺的通房,是瞧著她本分。但這一兩年的耽誤下來,眼瞧著往後還有個貴妾擋在她前頭,樣貌才情處處高挑,她還有哪裡拿的出手的。她自知才情粗鄙,在爺面前只能作乖巧狀討他歡心,卻總也拿捏不住這位爺的晴雨心思,時常為此苦惱。

“樣貌才情再好也只是個妾,又能比娘子好到哪裡去呢。仔細等著正經夫人過門才是要緊,新夫人若是個寬和的,往後容您生下一兒半女,在這宅院裡有了倚仗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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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兒伺候她有一年多了,時不時的還是打心裡瞧不起娘子。除了一身好皮囊,也就只有些做小伏低的本事了。一家子沒一個能另外得主子青眼的,娘子還東西拼湊只恨當個通房撈不到更多的好東西。

“早知道不做這勞什子通房,上次我從外面找了個大夫瞧了,說我這身子若再不溫養,只怕以後再不能有子嗣了。不成,我不能再喝避子湯了。”

真真是騎虎難下,她都跟了爺一年多了,去哪兒還能找到好人家。眼見著夫人選了這麼長時間也沒挑到合適的,難不成她也要跟著把身體耗下去。這絕對不成,她本就不得爺的歡心,若日後再沒個子嗣傍身,只怕得凋零在這後院裡。

“娘子,你可不要昏了頭。若爺未娶正妻便有了庶子,夫人定不會饒了你的。”難不成娘子還想以子嗣威脅爺,這不是雞蛋碰石頭,自尋死路嗎。

“我伺候爺快兩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看在這份上,爺不會和我計較的。再說了,若因此爺能娶個稍低些門戶家的女兒,往後我在這後院日子也能好過些。”

高門大戶的女兒家總是多些刁蠻,許多在出嫁前會要求夫家遣散夫君身邊的通房侍妾,她心裡總覺得會是這樣的竹籃打水一場空,所以打算鋌而走險賭上一把。賭贏了一切安好,賭輸了念著情分爺也會網開一面的,她心虛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