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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義莊留宿遇斂屍獸

沐浴後,姜唯穿上沈清晏準備的衣服,門前站著一小廝,抬手示意跟他走。

遙遙望去,一青衣公子,不緊不慢儀態萬千,身後是燦爛夕陽,歸巢群鳥。

寬大的衣服顯得他更加瘦弱,明亮的雙眼是敏銳與機智,沈清晏心想,若是朋友將是左膀右臂,若是敵人,那必定是一把利刃。

他禮貌起身做了個揖,“還未問先生姓名。”

姜唯雙手一託,扶起太子,“在下,姜——”總不能告訴你真名吧,那就偽裝一下吧,微微一笑,“在下,姜子牙。”

姜子牙,這名字聽起來竟然有一種得道高人的氣勢,好名字。

“先生,可知道這印章的來歷。”

“請太子解惑。”

“事後孤去藏書閣查閱資料發現,此玉印只在傳說中提到過,傳聞北疆王陵有一處獻靈臺,為了使得北疆王復活,三千將士獻祭成為魂靈守護,等待北疆王歸來,可後來魂靈作惡成為惡靈,守墓人無法控制,於是取下北疆王一節骨頭,製造了這枚北疆骨璽號令惡靈。”

姜唯不由得吃了一驚,嬰兒手掌大小的骨頭,那肯定不是手指骨,沒準是髕骨或者頭骨,嘶,死了也疼。

見姜唯不說話,沈清晏意味不明地望向他,“先生?”

姜唯反應過來,一臉怖態,“太子殿下可不要嚇我,咳咳咳,長輩說我陰虛陽弱,容易衝撞髒東西。”一句話北疆王足足提了四次,這沈清晏想詐我底細,臉色愈發蒼白,像是要昏了過去。

沒有套出想要的話,沈清晏也不惱,看向姜唯的目光越發深沉,此人絕非眼前看到這般柔弱簡單,能夠知道頭顱有多重的,除了劊子手,還有一類人——殺手。

剛才與姜唯作揖,順手探查了下,他周身並無靈力波動,若非是真的天生無法修行,那便是身懷異寶。

沈清晏嗤笑一聲,“我觀先生身體有些虛弱,聽聞北疆王陵有靈藥能強身健體,延年益壽......”

誘惑之詞滔滔不絕,我可是那麼容易被誘惑的人!

于歸於野答,嗯。

姜唯忍不住打斷,“你想去瞧瞧那地方?”

沈清晏搖搖頭,姜唯抬眼看他的表情,吞了一個口水不太肯定地問,“你想帶我一起去瞧瞧?”

“對。”

“不要,我先天不足,晚上看不見。”

“孤有名醫,專治夜盲。”

“我柔弱不堪,不會武功。”

“孤有暗衛,保你無虞。”

“近日算了一卦,不宜遠遊。”

“咱們只走不遊。”沈清晏一臉笑吟吟,像極了一隻狡猾的狐狸。

“先生是非去不可的,與其拒絕孤,不如與孤談談條件。”

呵呵,裝作獵物的獵人,才是高明的捕獵者,說了那麼多正等你這句,姜唯裝作很是難辦的樣子,然後很是勉強地道,“我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這可是未來離淵國帝王,多給自己買一份保險是沒錯的,俗話說,欠錢好還,人情債不好還哦。

“什麼條件,”果然有目的。

當然是剛好踩著你的底線的條件,讓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今日勞心傷神身體委實撐不住了。”

渡妖塔那幾只,還等著自己回去唸佛經才能入睡呢,新來的草草最近有點皮,看來要把他提到第三層了。

沈清晏望著姜唯離去的背影,嗤笑一聲,“倒是有趣。”

離都城外,三人行,業鴻在外趕著馬車,車內是沈清晏和姜唯。

此次去北疆王陵,姜唯除了應于歸於野所求,尋復活妖祖方法,還得替主上需要找到一張名為山河域的地圖,同往常不太一樣,此次行動提供的線索幾乎沒有。

姜唯撐著腦袋,拉開簾子,望著窗外發呆。

為了生計,一次打三份工啊,哎——嘿嘿真是划算,三份兒工資,“就我們幾人下墓?你那好兄弟呢?”

林蘭憂並沒有來。

“先生覺得人少了。”離淵國背後暗流湧動,若是得知自己私自出城尋墓,依照自家父皇那多疑的性子,難免覺得自己想要獨吞北疆王寶藏,若是再經人挑唆奪寶是為養私兵,意圖謀反,後果不堪設想。

故讓侍衛假扮自己,如遇父皇召喚,有蘭憂左右相伴,不至於露出馬尾。

“能打的,算上外面趕車那個,還有你,就兩個人,北疆王陵機關重重,人多不一定有用,只帶一個人前往,太子殿下多少是有些自信在身上。”

姜唯察覺了馬車後還跟著一人,但自己是個沒有修為的人,自然不該知道那麼多。

“先生說錯了,孤不止帶了業鴻還帶了你,哪怕不會武功擋擋劍,墊墊背也是可以的,還有孤的自信是在先生身上。”沈清晏忍不住想要逗一逗姜唯。

“不要算我的份兒,隨你一路只是為找找樂子,長長見識,可不是替你賣命,”替你賣命,那是另外的價錢。

“哈哈哈,先生有趣,孤很是喜歡,來,看看這個。”

“我看不見。”您可別喜歡我,你發現我是宿闕宮的人,那還不扒了我的皮,似乎上月宿闕宮還殺了你家表舅,姜唯閉眼雙手抱胸,佯裝睡覺。

“那孤說與你聽。”

“這幾日孤研究骨璽,發現骨璽除了中間部分缺環形圓柱狀的東西外,還有另外的發現,你摸一摸骨璽下面。”

沈清晏把骨璽放在姜唯手上,骨璽下是粗糙的質感,一圈一圈環繞,縱橫溝壑,姜唯睜眼,將骨璽倒過來一看,“這是,這是地圖?好精巧的設計,難怪為了帶出來,不惜藏在頭顱中。”

“沒錯,孤已經拓印下來了,只是地圖中心殘缺,不知道雕刻的是什麼。”沈清晏手裡拿著一張地圖,標註著紅色的地方,正是離淵國都城外百里,一座名為莫邪山的地方。

馬車外,業鴻看了看天色,“殿下,這天變的太快,看樣子要下雨,還是找個地方落宿好。”

“此處人煙稀少,方圓十里沒有驛站客棧,最近能避雨的,是三里外的一處義莊,咱們今晚就在那裡打發一晚。”

義莊?姜唯皺眉,在義莊留宿,保不齊會遇到髒東西,轉頭又想起這幾日草草小妖產生的信仰之力,應該能勉強壓制厄運,罷了,總不會那麼倒黴。

“馭——”

馬車突然顛簸,正想著的姜唯一個不穩,東倒西歪撞入沈清晏懷裡,只一抬眼,就能看到那雙眸子,乘著漫天星輝,溫柔多情,冷峻的面龐偏生了一雙含情眼。

“殿下,不要用如此真誠的眼神看我。”我會害怕的。

沈清晏湊近姜唯耳邊,聲音又輕又低,嘴角勾起一抹壞笑,“先生,怕什麼?”溫熱的氣息吐在耳邊,讓姜唯脖子癢癢,身子凍僵一般不能動彈。

心漏掉一拍,才反應過來,用不太兇的聲音喝道,“鬆開!”

這太子莫非是斷袖?

沈清晏低頭不經意一笑,乖乖鬆開,藏在袖裡的手偷偷施法,讓馬車再次劇烈一晃。

又是“馭——”一聲,姜唯再次投入那帶著清淡木香的懷抱,偏不能暴露實力,只能用眉頭皺緊反抗,“業彌,穩當些!”

笑意加深,見姜唯當真有些生氣,沈清晏不再打趣,“先生坐穩。”

這太子一定是斷袖,他肯定對我有所圖謀!姜唯心想。

“馭——殿下,到了。”

烏雲黑壓下來,門口掛著陰森森的經幡,被烈風吹得陣陣作響,“業鴻,去開門。”

沈清晏姜唯二人走在後面,四周院落,停擺著著幾具棺材,位置有些奇怪,並非整整齊齊對稱擺放,兩人禮貌地避開,天已經下起小雨,幾個眨眼越下越大,嘩啦一聲傾盆而下。

姜唯聽著雨聲,不由得抬起頭,這天黑的真快。

“殿下,這裡有四張床位。”

姜唯瞥了一眼所謂的床位,就聽到沈清晏熱情招呼,“姜先生是客先選。”

和死人搶床也不膈應,“我更喜歡打地鋪,太子殿下身份尊貴,才能睡床。”

“巧了,孤也喜歡打地鋪,今晚孤同先生席地而眠。”

於是乎,地上躺了三人。

業鴻僵硬地睡在中間,原本有人應該守夜,姜唯卻說,此處有魂靈鎮守誰也不必守夜,趕了一路的車辛苦,邀請一同躺下,於是卡在兩人中間。

夜色漸深已到夜半,雨已經停了,安靜安靜,一聲“叮鈴”之聲打破寧靜,接著是催命般急切地“叮鈴叮鈴叮鈴”聲,三人被吵醒,業鴻想要起身檢視,卻被沈清晏拉著,沈清晏傳音到二人耳邊,“有東西來了。”

義莊院子裡擺放的棺材裡面“咔咔”作響,像是扭動關節發出聲音。

“按兵不動,瞧瞧是什麼東西。”三人筆直地躺在地上,裝作睡得很沉的樣子。

“嗒嗒”,冰冷尖銳的東西進入屋內,慢慢靠近三人。

“太子,有一隻手在摸我,我的腿!”業鴻感覺到異樣,連忙傳音太子。

那隻手指甲很長,抓的人癢癢的,業鴻忍不住往後一縮,卻不想驚到這東西,猛地拖住他的腳腕就向後拉,業鴻吃痛,“嘶——”,姜唯抓住業鴻的手,沈清晏翻身而起拔劍一揮,將那雙手橫刀截斷。

“業鴻,沒事吧,”業鴻,把褲腿撩了上去檢視傷口,只見腳踝被鋒利的利甲劃開,上面鮮血直流,三道抓痕,中間還有個圓形的凹陷。

“殿下我沒事,此處詭異不宜久留。”

姜唯看到這個傷口,撇嘴一抿,糟了,還真遇上了——斂屍獸。

想起斂屍獸的毒有昏迷的效果,姜唯正要叫他們捂住口鼻,還沒來得及說,就聽到,“砰——”一聲,接著一股奇怪的味道炸裂開來,籠罩四周,沈清晏與業鴻未來得及捂住口鼻,暈了過去。

看到兩人暈倒,姜唯翻一個白眼,然後啪一聲倒地不起。

畢竟自己只是一個平凡普通的道士,太子都暈了,道士不暈有些可疑,姜唯躺在地上眯著眼,看到斂屍獸一把抓住沈清晏業鴻二人,飛快地將他們拖走,抱歉了,太子爺,我只是個柔弱的道士。

***

沈清晏醒來的時候,周圍很黑很狹窄,身下還有東西磕著背,想動彈卻渾身無力,虛弱地呼喊,“業鴻,姜唯,你們在嗎?”

“殿下,我在呢。”透過棺材板兒,傳來業鴻的甕聲甕氣的聲音。

“這是在哪兒?”

“殿下,好像是在棺材裡。”

“姜子牙呢?他去哪兒了。”

“不知道,可能也被抓了,還沒醒過來。”

才說完,就聽到一陣腳步聲,接著從棺材蓋上被打,露出一道極小的小縫,沈清晏與業鴻想要就此機會出去,卻聞到一股熟悉香味,青色的煙彌散在棺材內,四肢越發無力,兩人再次陷入昏迷。

棺槨外站著一個人,對著兩具棺材邪魅一笑,而後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