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眉頭微皺，“安靜點！”
幾絲肉眼察覺不到的法則之力落在白森身上。
他被瞬間禁言，如同言出法隨。
“動手吧。”夏至看向西釗和安迷修。
二人對視一眼，皆露出了殘忍笑意。
夏至心念一動。
頓時。
大量的金元素開始在西釗周圍聚集。
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西釗下意識地大喝道：“雪獒鎧甲！！合體！！！”
銀白色的雪獒圖騰由胸前冉冉升起，與西釗融為一體。
待到光芒散盡時刻，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夏至視野內。
看著他，夏至忍不住唏噓。
“雪獒鎧甲，好久不見。”
“小安！”
夏至抬手打出一束綠色光芒，射進安迷修體內。
在這光芒強大的治癒效果下，安迷修被廢除的修為根基迅速痊癒。
短短几秒鐘，他的修為就已經恢復到星域級，距離曾經的巔峰只差一步之遙。
“好極了！”
安迷修活動著手腳，笑得愈發暢快。
他之前還擔心自己一個廢人，根本破不了防，只能看著西釗表演。
現在，他放心了。
一聲長嘯。
“轟！”
紫色的魔焰驟然從腳下升騰，將安迷修俊逸的臉龐映照得愈發妖冶、邪魅。
幽冥魔形態下，那個不可一世的灰冥分隊隊長安迷修。
又回來了！
卻見他手持末日烈齒斧，冷笑著走到白森面前。
帶著些微顫抖的聲音中飽含著刻骨銘心的恨意。
“我的兄弟，喬奢費，庫忿斯……現在該輪到你血債血償了！”
安迷修單手持斧，後退半步，身體繃得如同一張拉滿弦的大弓，緩緩蓄勢，而後猛地爆發。
末日烈齒斧攜著全身力量，劈向白森胸膛。
“噗嗤！”
“啊嗚嗚嗚……”
在白森極端痛苦的神情中，血液向四周飛濺，胸膛破開一個大口子，腸子和內臟順著口子往外流，看上去噁心而恐怖。
“喝啊！”
還沒等白森從生理上的痛苦中緩過神來，一旁蠢蠢欲動的西釗瞅準時機，果斷出手。
持著震雷斧以力劈華山之勢直接劈向白森腦袋。
“噗！”
鮮紅色的血水混雜著白色的腦漿一起流了出來，而白森整個人卻軟趴趴地癱在那裡。
腦袋上仰，雙眸黯淡，徹底沒了聲息。
大仇得報！
安迷修噗通一聲，跪向半空中，喬奢費與庫忿斯的屍體，淚水肆意流了下來。
“兩位兄弟，我替你們報仇了，你們安心上路吧！如果還有下輩子，我們再當兄弟。”
夏至見狀，立即將白森正欲逃竄的靈魂拘下。
掌間升騰起一團白色火焰。
一翻手，火焰飄向白森靈魂。
在火焰與白森靈魂接觸的瞬間，白森長聲慘叫，拼命掙扎，竟想用另一隻手將火焰拍滅。
可這樣做的後果就是，右手手指剛接觸到那白色火焰。
瞬間，白森叫聲更加慘烈了！
“找死！”
夏至冷笑起來。
這白色火焰對靈魂有天然的剋制效果，一旦燃燒起來，其痛苦程度是其他火焰的好幾倍。
最重要的是，這火燃燒的速度足夠慢，而且是撲不滅的。
白森這麼做，只會讓加劇痛苦。
驀然，一陣劇烈的空間波動傳來。
緊接著，一個身披黑色王袍，頭戴冠冕的中年男人身影倉皇地從空間通道內走了出來。
正是天衍王。
見到夏至的第一眼，天衍王眸中浮現喜色，嘴巴一張，剛要開口，就被一旁慘叫的白森吸引了注意。
這是……嘶！
看著在火焰中撲騰的那道悽慘身影，天衍王倒吸一口涼氣，本來到嘴邊的話也嚥了回去。
骨冷淨火！
好傢伙！
夏小子，真有你的！
虧你想得出用這種辦法來折騰白森。
太狠毒，太殘忍了！
天衍王唏噓不已。
要知道，這骨冷淨火燃燒靈魂可是世間一等一的刑罰。
因為太過惡毒，有傷天和，大多數宇宙現在都已經禁用了，也就一些邪魔外道還在用。
卻沒想到夏至居然會拿來用在白森身上。
這白森，有福啊！
遺憾的是，天衍王來晚了。
否則，要是他能見識到之前夏至折磨白森時所用手段的話，恐怕頓時就會覺得這骨冷淨火相對來說已經很仁慈了。
“大，大哥……”
火焰包圍中，白森似乎認出了天衍王，急忙開口哀求。
不過他哀求的內容卻是……
“殺了我！……快殺了我！”
他寧死都不願再受這種折磨了。
“呃……”
天衍王用餘光小心翼翼地觀察了夏至的臉色。
後者面無表情，兩眼直勾勾地盯著火海中的白森。
聚精會神，似乎根本沒注意到天衍王。
天衍王頓時瞭然。
直接抬頭望天，若有所思。
話說回來，這阿瑞斯的天氣可很不錯，天空居然還有云彩，嗯，不錯不錯！
白森直接傻眼。
西釗與安迷修對視一眼，嘴角抽搐，拼命忍著想笑的衝動。
天衍王他們都認識。
就在剛才，白森喊那一聲大哥時，他倆的心幾乎已經快跳到嗓子眼了。
可天衍王接下來的舉動著實讓他們吃了一驚。
面對夏至無形的壓迫，天衍王竟毫不猶豫就站到了夏至這邊，無視白森的死活。
殊不知，天衍王自己對這位表弟壓根沒有在乎。
作為活了幾十億年的老傢伙，他的兄弟可不止這一個。
光表弟至少也有幾十個，對比得罪夏至來說，一個表弟也就顯得微不足道。
白森終於死了。
靈魂被活活燒死，連一點菸灰都沒留下，直接被從世間徹底抹去。
即便後續天衍王逆轉時空，也斷無將其復活的可能。
夏至這才扭頭看向天衍王，拱了拱手，“讓陛下見笑了。”
天衍王暗舒一口氣。
聽這語氣，夏至並沒怪他的意思。
這就好！
天衍王慚愧道：“皆怪本座對王族管教不嚴，這才釀成此等悲劇，還望夏至你節哀珍重。
放心，紫電侯已經去拿人了，稍後天元侯一家就會押來阿瑞斯，是打是殺，都聽憑夏至你一句話。”
西釗、安迷修大氣不敢喘。
心中翻江倒海。
宇宙王的身份何等尊貴？
乃是他們這個宇宙唯一的霸主，沒想到見了夏至還如此客氣。
就為平息夏至怒火，甚至願意犧牲一位封侯不朽的勸架。
這是何等誠意。
再有便是，夏至現在究竟是什麼境界的修者？
竟能讓宇宙王心甘情願拉下來臉皮賠罪。
夏至一笑。
剛想說不必了。
元兇首惡已死，其餘的也不過是些許螻蟻，遷怒他們並無意義，倒不如賣天衍王一個人情。
夏至如是在想。
他擺了擺手，正要開口說這話。
驀然！
耳邊傳來系統聲音。
“請選擇。”
“一、將天元侯一家拘來，於靈前斬首，獎勵：絕學《大荒星辰指》。”
“二、親赴時間長河，救回喬奢費、庫忿斯，獎勵：光明法則晉升至圓滿境界——？？？”
目光落在第二個選項上。
夏至身體微微顫抖，頓時大驚。
喬奢費、庫忿斯明明都已經魂飛魄散，英靈消散於天地間了。
按理說，已是神仙難救，可為什麼……
系統又不可能無的放矢。
這條路或許行得通。
一念及此，夏至立即問道：“陛下，我這兩位兄弟還有挽回的可能嗎？”
這話一出，天衍王有些茫然地看向夏至，又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了庫忿斯、喬奢費的屍體。
一番細緻打量後，天衍王輕輕搖頭，“絕無此種可能。”
魂飛魄散，而且還沒留下一點靈魂碎片，即使逆轉時空，進入時間長河也絕不可能搶救回來。
天衍王嘆一口氣，苦口婆心道：“夏至，我也知道你傷心，但人死不能復生，你還是要學著去接受。”
希望破滅，安迷修眸光一黯。
唯有夏至依舊定定地看著天衍王，語氣古怪，“哦？真麼沒其他辦法了？”
“當然！”天衍王義正言辭地回應。
然後便是長久的沉默。
夏至不說話，天衍王也不說話，雙方就這麼互相看著。
最終還是天衍王招架不住，敗下陣來。
夏至目光實在太具侵略性了，帶著一種勝券在握，一切盡在掌控的自信，更有幾分鄙視的幽怨。
本就心虛的天衍王，在這一輪交鋒中，很快敗下陣來。
嘆一口氣。
天衍王囁嚅道：“其實……還是有辦法的。”
夏至嘴角一勾。
果然。
“只不過充滿兇險。”天衍王補充道。
夏至不置一詞，靜等天衍王下文。
“另外一種讓死者復活的辦法，你應該知道。”
天衍王話鋒一轉。
夏至跟著點頭。
天衍王口中的另外一種辦法，正是當初他復活時所用那種。
譴一名強大的宇宙之主，帶著死者靈魂碎片，奔赴時間長河上游。
以靈魂碎片為指引，在過去時空中尋找一道完整的死者靈魂，將其帶回。
“新辦法的原理跟這個一樣。”天衍王道。
一樣的？
夏至微皺眉頭，順著天衍王的思路往下一想。
頓時悚然。
“難不成，是要回到過去屬於我的時空，將那個時空裡的喬奢費和庫忿斯帶回來嗎？”
“正是。”
夏至明白了。
正如天衍王所說那樣。
這條路徑確實充滿危機。
改變他人的未來，跟改變自己的過去，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而且難度根也本不是一個量級的。
前者只需要前往某個時間節點上，改變即將發生的事情，修改事情的最終結果。
而後者，則是要改變自己的過去。
過去已經發生的事情是沒法改變的。
如果要強行改變，便意味著破壞規則，也就是同天道徹底開戰。
屆時，夏至所要遭到的天道反噬將是前所未有的可怕。
即使他僥倖不死。
後續因為時空錯亂，而引發的蝴蝶效應也是相當嚴重的。
這後果，夏至根本無法承受。
要不還是算了！
就在夏至廕生出退意之時，系統聲再次響起。
“叮！因為未知原因導致任務選項發生改變，請宿主再次選擇。”
“一、回到過去，救回喬奢費、庫忿斯，獎勵：光明法則晉升至圓滿境界——？？？”
……
沒了！
就這？
夏至瞳孔一縮。
這是他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選項一神秘消失。
選項二取代選項一，變成了唯一選項。
從多選題變成了必選題。
強制性的！
沒有退路！
必須執行。
這可太古怪了。
還是說……
在時間長河裡有什麼東西，是系統認為我必須得到。
事關未來，這一趟不可飛去不可？
霎那間，夏至想到了無數種可能。
短暫的猶豫後，他作出決定。
“既然如此，那便走一遭好了。”
天衍王一愣。
急了！
“夏至，你可得想清楚。
改變過去，這可不是說著玩的。
別說你現在還不是宇宙之主，就算是帝皇和暗影大帝也不敢隨意回到自己過去時空裡隨便撈人。
其中危險遠遠超乎你的想象。
萬一除了什麼紕漏，別說人撈不回來，你自己恐怕都得折在裡面。”
天衍王又驚又怒。
“不行，我絕不同意你這麼做。”
夏至輕輕搖頭。
“我有我必須要去的理由。”語氣平靜而堅決。
天衍王頓時啞然。
“放心，我會沒事的。”
似乎是為了打消天衍王最後的顧慮，夏至用法則演化出一塊留影石，交給了天衍王。
“這裡面有我留下的精神力，萬一我不慎留在了過去時空，陛下只需把它交給我兩位師尊，他們就不會找你麻煩。”
“嗨，誰怕那倆老不死的，本座主要還是擔心你。”
天衍王嘴上說著，手裡卻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把留聲石收了起來。
一臉義正詞嚴。
“也罷，本座既然留不住你，那你就早去早回，本座留在這替你護法。”
夏至：“……有勞陛下了！”
“應該的。”天衍王擺擺手，又十分貼心地問：“可需要本座為你開啟時間長河？”
夏至嘴角一抽，“些許小事，不勞煩陛下了。”
“不麻煩，不麻煩。”
在天衍王心裡，儼然已經把夏至當成必須要抱牢的大腿。
些許小事，能代勞的他自會代勞。
面朝前方空間，天衍王用力打出一道黑色殘芒。
瞬間，大片空間崩裂，眾人耳邊傳來河水流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