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看了四周,古樹參天,綠樹成蔭,紅牆黃瓦,金碧輝煌。
濃濃夜色絲毫沒有遮掩掉雲荒最尊貴之地的顏色。
白染轉頭問青辭:“青辭,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想了想又道:“我們怎麼會在這裡?”
剛剛還是在神仙湯,跟無笙在一塊,為何只是一眨眼的時間,就在這片尊貴之地。
像是以池水相連的另一個空間。
青辭微怔,眉眼溼潤潤的,似是蒸汽未散,髮尾也帶著絲絲縷縷的水汽。
他輕咳:“姑娘是?”
白染啊了一聲,卻忽然被青辭捂住了嘴巴。
靈劍瞬間降落,青辭似是覺察到不對勁,帶著白染落到一處宮牆處,隱蔽了身形。
白染這才看到,宮牆之上,有寥寥黑影,不斷閃過,那些是這城牆之內的高手。
在雲荒大陸,修仙與封建政權並存,可想而知,這宮牆中得有多少神秘莫測的高手,才能保證王權的無上權威。
青辭忽然輕笑了一聲,低聲道:“姑娘,抱歉。我大概知道,你為何會來到這裡了。”
白染眨了眨眼。
青辭道:“這是我的夢。拖累姑娘身陷囹圄,對不住。”
白染搖頭,壓低了聲音:“只是一場夢罷了,有何拖累之說?”
“因為夢中受的傷,現實中同樣存在。”青辭抬頭警惕地看向四周,確定周圍沒有人之後,他溫聲道,“得罪了,姑娘。”
說罷,將白染的腦袋按在自己懷中,一手拖住她的脖頸,一手攬住白染的腰,足間點地,像是離弦之箭,躍上牆頭,又是瞬息之間落至地面。
速度之快,白染腦子都是蒙的,連耳畔的風都是瞬息之間的。
等到青辭鬆開白染之時,已經離開了王宮。
青辭點燃了篝火,給白染烘乾溼漉漉的衣裙,他道:“姑娘因我入夢,今晚請待在我身邊,明日破曉,現實中的人自會醒來,同時你會離開這裡。”
白染點頭:“好。”
她把來回忙活的青辭攔下:“我聽你的,你也要聽我的。”
青辭不解,小姑娘手腳卻快,已經按著他的肩膀坐在了篝火邊。
白染命令道:“把尾巴露出來。”
青辭一愣,便聽小姑娘聲音軟糯:“先前我都看到了,傷口必須要處理。”
聞言,他了然,婉拒道:“多謝,不用了。”
白染挑眉:“龍族可是千歲成年?”
青辭疑惑,她問這個作甚。
“青辭看著不過二十來歲,摺合成人類年齡,是不是兩歲都不到啊?”白染揪過青辭的衣襬,像剛剛他給自己烘乾衣襬一樣,幫他烘乾溼漉漉的衣裳,“難怪都不知道穿著溼衣服會感冒的。”
怎麼只會幫別人烘乾衣服,輪到自己就不管不顧了呢?
青辭微怔,目光落到面前小姑娘白皙可愛的臉上,膚凝雪,黛若煙,一雙靈瞳,如玉如珠,染著火光,映著他的模樣。
火舌舔著樹枝,噼裡啪啦地響著,兩人相對而坐,近的能看清彼此臉上細小的絨毛。
少年面色蒼白,一雙靄色的眸子卻十分明亮,長睫若蝶翼,火光中,在眼瞼下打出一片稀碎的暗影,“在你來的那個時候,我還是叫青辭?”
“這時候的青辭不叫青辭嗎?”白染歪著腦袋,頗為好奇。
少年像是自言自語,眸光幽深,不知所想。
見青辭不願意說,她也沒有勉強,不過對於青辭尾巴上的傷,她卻是不依不饒,“我答應你天亮前待在你身邊,你得把尾巴露出來給我看看。”
青辭自然不願意,尾巴對靈龍而言是脆弱的部分,不能讓別人觸碰。
更何況,對方還是異性,靈龍的尾巴上.......
“青辭,雖然現在是疼了點,但要是不處理的話,會生瘡流膿,長蛆,滂臭滂臭的,會招來一群蒼蠅,嗡嗡嗡,到時候可煩了!”白染循循善誘,還以為青辭是怕上藥疼。
青辭:……
白染見青辭無動於衷,心裡亦是著急,隨手在青辭耳邊一抓,合著手掌,神秘兮兮地說:“你看你看,蒼蠅來了,青辭不想天天被蒼蠅圍著吧?”
忽然,青辭微微怔住,驚愕地看著白染,小姑娘去抓蒼蠅的時候,指尖從他耳邊擦過,而妖的耳朵尤為敏感,耳尖立馬觸上一片溫熱,不自覺地發生了變化。
砰的一下,顯出妖耳。
白染在心裡哇哦了一聲,這龍龍怎麼跟小貓咪一樣敏感?
小貓咪被rua耳朵尚且會舒服地舒展身體,那龍呢?
白染眼珠子咕嚕嚕轉著,龍的耳朵是不是也是露出尾巴的開關呢?
似是看出白染的小九九,青辭偏過頭,羞憤道:“當然不是。”他敏銳地繃緊了身體,伸手去撥開小姑娘的手。
可是喝了幾口二鍋頭的白染今非昔比,像是吃了一籮筐狗膽,愈戰愈勇,抓著他的耳朵就不鬆手,那架勢顯然就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更何況,青辭妖耳的手感極好,白染假公濟私,玩的不亦樂乎,忽然,橙黃色的篝火中忽然顯出一抹水藍色的光華,伴隨著令人舒適的溼潤。
白染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是了,果然小動物都是互通的。”
她鬆開青辭的耳朵,卻看見青辭竟然露出了妖耳,瓷白色的耳尖帶著緋紅,他目光躲閃,似是覺得羞恥,想要收回去,但是小姑娘手速極快,小肉手已經覆上他的尾巴。
“好漂亮啊。”白染認認真真地評價,像是摸小貓咪的毛一樣,輕輕地安撫,“對了,孃親說過,嘴裡甜,身上就沒那麼疼了。”
她想到了什麼,伸手去掏隨身放零食的小袋子,鼓鼓囊囊,裝滿了方塊狀的杏仁糖,小姑娘認認真真挑選著。
青辭擰眉,“不——”必。還沒說完,就被小肉手撥開唇瓣,硬塞進一個糖果,下一刻,奶味混合著杏仁醇香蔓延開來。
少年靄色瞳眸微微縮緊,唇齒間的甜味與面前少女身上淡淡的香甜交融......
眼前這一幕都如此虛幻,虛幻到,他甚至覺得這些都只是編織的美麗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