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斜睨著王小川：“所有咱倆是打算在這看無笙脫衣服？”
兩人此刻正躲在男更衣室的門後面，貓著腰，探出倆腦袋，盯著無笙的一舉一動。
更衣室裡，無笙褪下外袍。
滴答——
“你是不是上火了？怎麼流鼻血了？”
白染擰眉，看著鼻血直流的王小川。
王小川抹了把鼻血，順帶把嘴角的哈喇子抹了抹。
“白染，你不覺得無笙仙尊怪怪的嗎？”
白染思索了會：“確實怪，她哪來的錢泡澡？”
王小川：......
“白染，那可是你師尊，你去看著點，別出什麼事。”
“哎？我怎麼看？他一個大活人。”
“無笙仙尊這情況像是中邪了，就算她要沐浴，你也得陪著她，寸步不離，我在外面看著。”
那面無笙已經準備脫裡衣了。
王小川急急背過身去，把門也帶上了，生怕被人看到自己女神沐浴。
被一把推進門的白染指了指自己：“我寸步不離？”
更衣室的門已經被關上了，而王小川則是在外面守著。
白染冷笑著，心道王小川再晚一點出去，就能看到無笙光著膀子，八塊腹肌的模樣。
等等，不說王小川，就連她也沒有見過無笙光著膀子吧？
而且無笙真的是男子女相否？
她也只是從傾城那隻狐狸那聽來的，是真是假......
白染捂住了眼，指縫張得老大。
她咧著嘴，嘻嘻，是真是假，她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無笙頓住脫衣服的手，懶懶地掃了白染一眼。
“唔，你來了？”
白染立馬露出八顆牙微笑：“哈哈，是啊好巧啊，師尊，怎麼心血來潮來泡澡？”
無笙卻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一樣，徑直走向溫泉。
“？？？？”
白染嘖嘖兩聲，王小川果然說的沒錯，師尊中邪了。
變傻子了。
無笙長腿邁入了溫泉中，熱氣蒸騰，一身潔白裡衣瞬間被泉水浸溼，顯出勁瘦腰身。
白染活了這麼久，平時也就看看影片意淫，追星還離得百八十米就被保安攔住了，哪吃過這麼好的。
一激動，邁腿朝前，結果因為腿短直接栽溫泉裡了。
等到撲通半天才爬起來，嗆了幾大口水。
忽然，白染吧砸著嘴，這池水不是普通的溫泉水，明顯是極其辛辣的烈酒，比桃花釀度數高上許多。
光是嗆了這幾口，一股酸爽直衝天靈蓋。
眼前事物開始模糊旋轉。
再爬起來時，四周儼然不是那個神仙湯，四周開闊，金碧輝煌，是個奢侈至極的寢殿。
巨型浴池四周皆是半透明的淺色幔帳，垂著的金鈴隨風作響。
熱騰騰的水霧夾雜著香爐中冉冉升起的檀香。
“敵國子民，何需你多管閒事，可知錯否？”
說這話的是一個衣著華麗的女子，她站在層層幔帳之後，像是俾睨天下的掌權者。
白染看不清女子的模樣，再回過頭，池中人卻早已變為銀髮妖耳，半妖形態的少年。
少年垂眸：“不知。”
“青辭？”看清池中人後，白染驚的後退一步，蹚著池水，發出嘩啦水聲。
但是她似乎不屬於現在這個地方，沒有人能看得到她，也聽不到她的聲音。
女子道：“冥頑不靈，當罰”
聽聞此言，像是已經執行過多次的天然默契，幽暗的池中迸發出奪目的蔚藍色靈光，青龍顯出長尾，鱗片晶瑩，華貴無比。
那尾巴在水中微微打了個卷，在水面舒展開來，似乎是為了方便受罰。
而女子所控彎刀凌空而來，懸至青辭尾巴上空，“再問你一邊，可知錯否？”
青辭眼皮也沒抬，“我沒錯。”
而女子指尖輕動，刀落，剜下一片鱗片，登時，鮮血順著鱗片的邊緣汩汩流出。
白染心裡咯噔一下：“不要，青辭。”
女子道：“可知錯否？”
青辭依舊答：“不知。”
隨著輕微的水花濺起的聲音，又是一片。
兩片，三片......
漂亮的龍尾已經變得血肉模糊，鮮血滴滴答答落在池水中，又片刻氤氳開來，將無色的池水染紅。
“夠了，青辭，不要！”
白染試圖去阻止他，可還未靠近變為一股強烈的靈波反彈開來。
作為夢境的入侵者，目前她還只是個能看不能參與的旁觀者。
她喚出靈劍：“好劍，去！”
靈劍應聲而出，刺向簾子之後的女人。
然而，卻刺了個空，像是虛幻的影像，隨著劍刃穿過，形狀四散開來，又在下一刻重聚。
“可知錯否？”
“不知。”
......
隨著一成不變的問答，那把懸空的刀一片一片剜下他身上的鱗片。
直到大半個池子都變成了淺紅色，簾子後面的人都沒有停手。
終於，女子開口：“你要分清你接受的是誰的信奉，你是南國人。”
話音未落，彎刀收回，卻是又一道靈光劈來，抽在青辭背上，算是這場懲罰的收尾。
青辭被這一擊，往前踉蹌半步，嘴角溢位鮮血。
“青辭！”
白染閃身擋在青辭和那女子之間。
也正是這一舉動，好似從沒有形態，徹底進入這個世界，珠簾背後的女人發現了她的存在：“你是誰？”
“是你爺爺！”白染順勢將青辭護在身後。
她橫劍而出，一劍斬下，對著的是面前池水，水花濺起三丈高，橫擱在二人之間。
那女子被水花迷住視線，下意識拂袖遮眼。
白染抓起青辭的手：“青辭，快走。”
說罷，帶著青辭御劍破屋頂而出。
青辭有些錯愕地看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少女，淺色齊襦羅裙，一腔孤勇地擋在他面前。
他本應該把她當做刺客抓起來。
可是，卻不知為什麼，他沒有這麼做。
小姑娘緊緊牽著他的手，御劍而行。
耳邊風聲作響，腳下是亭臺樓閣，琉璃瓦在寒月下閃著華貴的冷光。
溼噠噠的衣服貼著面板，風一吹，才後知後覺，冷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