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是想將白染騙至西院,西院偏陰,方便小蕪食用,若是活人,更有助小蕪恢復人樣。
可是沒想到白染心生懷疑。
她又不能做的太過明顯,便只好出此下策,逼迫父親殺了白染,待到深夜帶小蕪來用餐。
不僅如此,她還佯裝白染,在房間留下離別信,有了離別信,更能佐證白染是自己離開的。
若是無笙能收她為徒,便是再好不過。
可是從小到大,凡是見過自己的,都會對自己有好感,本來她以為無笙也是如此。
沒想到,他居然拒絕了她?
難道就是因為他身邊這個平平無奇的小徒弟?
無笙拂袖,語氣淡淡的,“你說那糕點是你親手所做,竟不知食盒裡並沒有我說的桂花糕。”
白染擰眉,掏出零食袋裡的點心,塞了一塊進嘴,含糊道:“是芙蓉酥和綠豆糕。”
“是我。”秋夫人嘆息,“我實在不忍心萱兒被這妖物蠱惑了心智,還請仙尊除了這妖物。”
“不可以!”秋彤萱立馬道,“孃親,她是你親妹妹的孩子啊,你怎麼忍心?”
白染內心被稍稍觸動了下,原來秋彤萱背後還有這樣的故事。
“好好好,仙尊快將這妖物挫骨揚灰!老子早就受夠了!”秋老爺指著被無笙困在法印中的鬼娃娃,恨不得將其挫骨揚灰。
此時他腳邊之前一直沒有點燃的紙錢蹭的一下著了,散發著藍綠色的火焰。
秋老爺覺得晦氣極了,抬腳將燃燒著的紙錢踩滅,可是越踩火越旺,不一會就燒到了他的衣襬。
“活該。”白染懶洋洋地開口。
“救命,救命啊!萱兒!救救爹。夫人!夫人!”秋老爺嚇得四處逃竄。
然而秋彤萱和秋夫人只是冷冷瞧著,並不願上前半步,自她記事以來,這個爹爹就對自己和孃親日常打罵。
並不是什麼姨娘為妖物所化在府上作祟,而是她這個爹爹一向如此,爛到了骨子裡。
“秋老爺,這裡有水。”白染敲了敲井壁,示意秋老爺跳下去,可是秋老爺火燒屁股,根本聽不到旁人說話,瘋瘋癲癲就跑出了東院。
都說修士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怎麼自己師尊巍然不動的?
白染不禁疑惑,拽了拽師尊的衣襬:“師尊,你不救人?”
無笙冷冷道:“是地獄之火。”
話音未落,他一個踉蹌跪倒在地上,困住鬼娃娃的符印瞬間破碎,鬼娃娃轉瞬消失在暗夜中,秋彤萱見狀忙去尋她:“小蕪。”
白染嚇了一跳問無笙:“師尊,你怎麼了?”
無笙捂著胸口,臉色蒼白:“域圈的封印出現了裂縫。”
“什麼?”
域圈是人魔交界處,在千萬年前被神族四守護設下封印,保後世安寧,若是封印大開,邪魔闖入世間,那凡間將會淪為煉獄。
無錯書吧而剛剛的那團鬼火便是來自域圈,域圈破裂,小蕪力量更盛,竟直接催動了鬼火。
而域圈跟無笙之間有著微妙的聯絡。
言語間,秋府的宅子燃起了熊熊火焰,登時火光四濺,駭人至極。
下人們亂作一團:“走水了走水了!”
“救命啊!”
“不好,小川還不知在哪?”白染扶起無笙,“師尊,你還好吧?”
無笙穩了穩心神:“無妨。”
“我草好大的火!”王小川一整個懵逼,家人們誰懂啊,睡的好好的被火苗子燒了屁股,好不容易才逃出來。
看著王小川灰頭土臉的樣子,白染忍俊不禁,出於人道主義,憋住了笑。
“師尊,可是要去域圈?”
無笙點頭。
“那彤萱呢?”白染不解,師尊不是格外關心秋彤萱,怎麼秋府著火,秋彤萱生死未知,他能放心走的?
“她身上有我給她的法力,地獄之火傷不了她。”
白染:......好的當我沒說。
突然,秋夫人大驚失色,捂著胸口:“我的藥!”
“什麼藥?”
秋夫人癱坐在地上,一口氣提不上來,像是哮喘發作,張著嘴,兩眼上翻。
王小川問道:“藥在哪?您是哮喘嗎?”
秋夫人艱難道:“是啊,就在我房間裡,在抽屜裡......”
王小川是個熱血少年,聞言就要往火力衝,結果還沒衝進去就被一股熱浪炸了出來,瞬間躺地上人事不知了。
白染:......
而這面秋夫人眼看就要兩眼一翻,師尊因為域圈封印,虛弱的很。
白染苦笑:“對不起啊,秋夫人,你也看到了,都是一群傷殘——”
話還未說完,無笙就祭起一層結界沒入了火光中。
白染看著原先無笙站著的位置,一片落葉刮過
哎?你這麼莽撞的?我批准了嗎?
她十分好心地把昏死的王小川和就要翻白眼的秋夫人拖到了安全的地方。
白染盤腿,像是鄉間抽旱菸的大爺坐姿,呼哧呼哧喘著氣,一個比一個重。
剛沒喘兩口,燃燒的房子都發出砰的爆炸聲。
白染一個激靈,同情地看著在地獄之火裡燃燒著的房子。
“師尊,永別了。”說罷做了個祈禱的手勢,“徒弟一定不負所望,早日修成大能。”
哎?不對。
她眯著眼看著地上快到翻白眼的秋夫人,“哮喘不會痙攣吧?為什麼你手腳一直在抽搐?”
見被識破,秋夫人平靜下來,“暫時還沒犯,但藥在屋裡,總要取出來,以備不時之需。”
白染:.......
“所以,你故意讓我師尊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