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夫人滿含歉意：“我確實是需要哮喘藥的啊，我沒說謊，修仙之人，不是本來就是要捨己為人的嗎？而且你師尊那麼厲害，不過是去給我取個藥，可不是如探囊取物一般簡單嗎？”
“笑死，修仙之人就該捨己為人？”
白染從背後掏出一樣物什，合拳放於秋夫人跟前：“這些天柳絮到處亂飛，你猜我手掌張開，你吸入了這些飛絮，還能不能堅持到我師尊出來？”
秋夫人微笑：“白姑娘真會開玩笑，你手中哪來的柳絮？”
白染冷笑：“秋夫人也真會開玩笑，你根本就沒有哮喘！”
她手掌一揚，灑了秋夫人一臉芙蓉酥的米渣子，秋夫人狼狽地眯起了眼，等到再睜開時，白染已經頭也不回地闖入了烈火中。
秋夫人看著那抹淺綠的身影，微微笑道：“被發現了。”
灼熱的火光裡，濃烈嗆鼻的黑煙燻得人睜不開眼，儘管有靈光護體，還是被燒焦了衣裙。
屋內火焰刺眼，到處是噼裡啪啦的聲響，白染喊著：“師尊？你在哪？”
“師尊？”
四處都見不到無笙的身影，白染干脆直呼其名：“無笙？你吱一聲啊？”
白染身上的護體靈光逐步散去，火苗子竄上她的頭髮，她急忙拍滅。
無錯書吧突然，吱啦一聲，房梁從中間折斷，砸落下來，白染蓄力去擋，可靈力微弱，僅僅是滅掉了上面的火苗子。
但奇怪的是，那房梁落入自己頭頂時，卻像是被什麼擋住了一樣，竟反彈了一下掉落旁處。
而就在此時，她才看清半跪在角落裡的無笙。
“啪——”另一處房梁砸在他背上，他腰彎了下去，一隻手撐著地面，另一隻手掐著訣。
白染忙跑過去扶他，碰到他的背，滿手的血。
“都怪你沒教我法術，要是會布雨喚水的法術，何至於此？”
絮絮叨叨，竟不知自己生什麼氣，“自己做的孽，報應到自己身上的感覺怎麼樣？”
“笨蛋，秋夫人根本就沒有哮喘，你們一個個的，都是熱血青年嗎，咳咳——”
煙越來越濃，再待下去，不被燒死也被嗆死。
她道：“走得動嗎，我揹你出去。”
無笙還沒反應過來便被白染強行背了起來。
“我現在教你。”無笙趴在小姑娘薄薄的背脊上，嗓音越發微弱，不知是不是白染的錯覺，總覺得無笙此時的聲音有些奇怪，溫潤至極，像是海風一般，拂過她的耳邊。
他在她耳邊念著喚雨的法咒和注意要點，白染只覺得這些要點甚是熟悉，但是一時也想不出在哪裡聽過。
白染不笨，心思敏銳，按照無笙說的那般，掐指捏訣，不消片刻，微微成形，只是水汽微弱，光是一點水何以滅火。
旁邊的柱子終是支撐不住，轟然倒塌，兩人跌落在地。
千鈞一髮之際，白染起身，擋在無笙面前，霎時間周身爆發出比周圍火光更為炙熱的焰火。
像是浴火的鳳凰，張開羽翼，吞噬這些不自量力的火苗。
少女背影單薄，卻站得筆直，毫無退縮之意，甚至連自己都不知為何要這麼拼命。
或許只是隨心，只是見不得一個笨蛋被一個壞人騙。
或許......
只是想再給自己一次機會。
地獄之火一旦燃起，便是吞噬人間力量的存在，無笙十指翻飛，祭出法陣，欲將地獄之火逼回域圈。
而施加陣法的地點必須在地獄之火中，這也就是他遲遲未走出的原因。
無笙看著面前的少女，宛若神明一般堅毅地站在他的面前，他內心某一處柔軟被觸動了。
原來，被人保護的感覺竟是這個樣子。
“小廢物......”他聲音像是有蠱一般，一點點鑽進耳朵，鑽進心裡。
他輕聲說：“再試一遍喚雨咒。”
“好！”
小姑娘答應得脆生生的，按照無笙教她的，以指為筆，在火光中畫下繁複符咒。
“喚！”白染高喝一聲，身後如火般的羽翼瞬間消失，周身水汽縈繞，掃去一身灼熱。
半晌，依舊平靜。
無笙拈起二指點住白染眉心，隱去那現出片刻的印記。
白染愣了一下：“我喚不來。”
無笙淡漠道：“你廢物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白染：......好好一個人為什麼要長了一張嘴。
他道：“去域圈補上裂縫也是一樣的。”
“可是師尊，你背上的傷——”
無笙扯起蒼白的唇角，似笑非笑地看向白染：“不是還有你嗎？”
“師尊也太看得起我了吧，修補封印我哪會？”
話音未落，脖頸一涼，無笙冰涼的手上覆上她的眼睛，俯身而下，以一個極其曖昧的姿勢含住她脖頸處的軟肉。
利齒刺破皮肉後，便是舌尖的舔舐和吮吸，他扣在她腰間的手加大了力度。
忽然，一聲炸雷，大雨傾盆而下。
雨水與火焰相觸，發出滋啦滋啦的蒸汽聲。
周圍溫度漸漸散去，雨水打在二人身上，澆了個透心涼。
白染都已經感受到他已經停止了吸血，但是手和唇卻遲遲沒有鬆開。
火光全滅，唯留下青煙嫋嫋，和焦炭廢墟中相擁而立的兩人。
“雖然但是，師尊，您下次吸血能換個地方嗎？或者我取好了給你。”白染剛說完就軟綿綿倒了下去，無笙一把拎起她。
他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差不多，“為什麼？”
“因為......因為......”白染眼睛有些發花，“我喜歡男孩子啊，這麼親密的動作跟女孩子做，總覺得怪怪的。”
“哦。”無笙明白了，又好像沒明白，明明那裡口感更好啊。
他鬆開覆住白染雙眼的手，幾乎是同時，兩人滴水的衣袍瞬間變得溫暖乾燥。
白染：好啊好你個無笙，用我的靈力幫我蒸乾衣物？這跟用她的錢給她送禮物有什麼區別，還送的是她不需要的東西。
白染的心在滴血。
本來換身衣服就能解決的事，非要用靈力。
“哎？秋夫人，你怎麼還在？”
白染剛開口，便覺得不對勁，秋夫人二指扼住了王小川的頸部：“給我。”
“秋夫人做戲真夠全套的。”白染簡直無語。
秋夫人笑盈盈地看向無笙：“仙尊，您知道的。”
白染眨了眨眼，還沒明白過來，就看到無笙甩給秋夫人一個香囊：“你知道該將王小川送到哪。”
秋夫人微笑道：“自然知道，多謝。”
無笙沒有理會她，聲音清冷：“域門，開。”
一道宇宙星空般的旋渦在他面前開啟，呈橢圓形，像是撕裂空間的口子。
白染嘴角抽了抽，總覺得要去的地方不是什麼好地方。
無笙斜睨了她一眼，指尖鑽出一條晶瑩透亮的蠱蟲：“這麼快就忘了噬心蠱發作的感覺？”
“沒忘沒忘。”白染嘆了口氣，就不該救他，她咬咬牙踏入空間。
無笙亦是邁著長腿踏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