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川不知從哪個角落冒出來,急急背過身去,捂眼立正,嘴裡一直嘰嘰咕咕,不知說些什麼。
白染噗嗤一聲笑出聲,悄聲道:“這傻小子褲腰帶都沒繫好,就開始念清心咒了。”
而無笙依舊垂眸,似乎是對面前之事並不感興趣,不想去看。
白染呲著大牙,看A片都沒這麼身臨其境過。
王小川自然是半夜出來小解,而茅坑離他房間甚遠,他只好來偏僻院落尋個合適地方解決,沒想到遇到個大美人,還不著寸縷。
之前小狐狸化出原形他倒是沒看到,只知道一轉頭,就看到地上躺著一副美好的肉體。
結果這清心咒越念越熱,直接鼻血噴濺。
白染樂的都快憋不住,掐著手腕,強忍著笑。
小狐狸傾城沒想到這出,愣在原地,歪著腦袋看著離自己五六米遠的高大男子。
從來只有男子看她的背影,何時有她看男子背影的時候。
“公子,你不轉過身來看看奴家?”
“姑娘快穿上衣服,夜涼。”
傾城更是好奇,她都發出了邀約,這人怎麼還是巍然不動。
她披上衣服,娉婷前去,嗅著王小川身上的氣息,越發喜愛得不得了。
“奴家冷得心慌,公子幫奴家捂一捂嘛?”
傾城探手覆上王小川肩膀。
突然院子口又傳來腳步聲,這次的腳步聲有些重。
白染覺得好笑:“師尊提醒他們入夜莫要出門,他們怎麼老喜歡跟師尊對著幹,真是煩惱。”
無笙鳳眸微眯,說的她好像不是一樣。
那面傾城本是挑逗王小川,見狀拎起王小川就翻身上了屋頂。
好在秋府院子大,房子多,屋頂更多,不然定是要撞見他們。
“嚯,井蓋怎麼被扒拉開了?”這次來的是個男人。
“哎?這不是你家萱兒的爹爹?”白染咂嘴,事情似乎變得更有趣了。
無錯書吧這一大家子沒有一個是簡單的。
下面的男人沒有去檢視井裡屍體,而是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對著井口拜了三拜。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接著又拿出一堆紙錢,慢條斯理地燒了起來。
白染合理懷疑他這紙錢是燒給她的。
紙錢剛燒起來,就熄滅了,秋父如是試了好幾次,怎麼都點不著。
白染也是好奇,果然有鬼,倒是旁邊的無笙,表情淡淡,也不奇怪。
秋父見紙錢總是燒不起來,不禁著急:“哎呀,麗娘,你是不原諒我嗎?我錯了,這些年我一直在悔過自新,一直在好好照顧小蕪啊。”
“照顧個屁!”秋彤萱拂袖而來,怒道,“少做點惡,給子孫積點陰德就謝天謝地了。”
“你給我閉嘴!要不是你自作主張把那孩子從棺材裡抱出來,我們秋家哪會現在這樣,人不人鬼不鬼。”
秋父青筋繃起,氣到語塞,那架勢,彷彿下一秒就要去揍秋彤萱。
秋彤萱下意識抬手捂臉,但很快反應過來,此刻的自己再也不用怕他。
她摩挲著手心,那裡的符印閃著若隱若現的金光。
秋父見狀,不敢上前。
“人不人鬼不鬼?爹爹可是忘了,當年小姨只是來探望孃親,你就對小姨行不軌之事,小姨有了你的孩子,你不聞不問不說,還絲毫不收斂,逼得小姨懷胎九月,死在了床上。”
“死便死了,你何苦將那孩子剖出,你看那孩子,她是人嗎?作孽啊!”
“怎麼不是人?爹,小蕪可是你親生骨肉啊,您這是打算不認了嗎?”
言語間,秋彤萱身邊已然牽了一個娃娃的手,只不過小蕪現在的形態同白日稍許不同,現在的小蕪看著像是死了許久,不願投胎的厲鬼。
小娃娃波波頭,面板慘白,眼珠漆黑,眼神木訥,直勾勾地盯著秋父。
白染挑眉,也不知小蕪將齊河吃幹抹淨了沒。
根據秋彤萱和秋老爺對話,白染分析出,現在的小蕪在修仙界有個諢名,叫鬼娃娃。
鬼娃娃不算是人,因為根本沒有人類的生機,當時早就死去的人,被強行留在人間,久而久之變成了異類。
此類鬼物,若非自願,根本沒人能碰到它,來不影去無蹤,在黑夜裡蛟龍入海,行蹤快如閃電,此時小蕪居然真的像個孩子一般,乖乖地待在秋彤萱的身邊。
一大一小,秋父簡直沒眼看。
屋頂聽八卦的白染從袖口掏出了一根雞腿,樂滋滋地啃了起來,有趣,太有趣了。
沒想到秋彤萱居然養了鬼娃娃,當年麗娘身死,腹中胎兒雖然會比麗娘多活那麼一會,但也只是一會,若是在現代,倒是可以剖腹產。
而秋彤萱便是在麗娘下葬之時,不顧世俗眼光,不顧秋父秋母的阻攔,用匕首劃開麗娘肚皮取出腹中胎兒,只不過母胎死了太久,這娃娃雖未死透,但也沒幾分人氣。
秋彤萱不知是用了什麼邪術,將這孩子養大,變成了現在這般吃人肉,沒情感的怪胎。
白日裡小蕪尚且不會隨意傷人,但是在晚上,便是全聽飼主命令的傀儡。
“別廢話了,將白姐姐屍身撈出來,小蕪餓了。”
“萱兒呀,你不能總這麼慣著小蕪,我那幾個小妾.......”
“呵呵爹爹,你不是忘了,你那幾個小妾都跟小姨一樣,死在您的閨房情趣裡呢。”秋彤萱寵溺地看了眼小蕪,“女兒只不過是幫父親解決這些姨娘的屍體罷了。”
秋父沒想到秋彤萱竟將此拿到檯面上說,不禁面色一紅,十分尷尬。
秋彤萱輕撫著掌心,往井口的方向使了眼色,示意他別磨蹭,趕緊去撈屍體。
秋父嘆了口氣,哎,多漂亮一姑娘,他還沒摸到嘞,就被搞死了。
本來有個全屍也就算了,現在倒好,要被這鬼娃娃拆入腹中。
秋父一陣心疼,但手上動作卻很麻溜,抽出腰間鉤子,嗖地一聲扔進井裡。
勾了半天,撈了個空。
秋父面色逐漸凝重,難道那個少女自己爬上來了?
突然陰風四起,風聲大作,眾人被迷了眼,手裡動作一頓,待風沙過去
剛秋父手上繩索一重,他面露喜色,擼起袖子,一鼓作氣把白染拽了上來。
“嚯,在水裡泡了一天,依舊面色紅潤,美豔動人。”秋父誠懇評價。
忽然,他手一抖:“不會沒死吧?”
秋彤萱揉了揉小蕪的腦袋,粲然一笑:“也好,我們小蕪愛吃新鮮的。”
小蕪機械地走到白染面前,跪在地上,兩手抓起白染的手臂,一張嘴,竟是野獸鋸齒般的牙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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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府已毀,奴家要走了。”
“傾城姑娘,你答應給我的東西呢?”
小狐狸掌心一翻,手上多了個香囊,她遞給秋母,“迷情香,放入一點在茶水裡,給對方飲下,剩下的用來沐浴,沐浴七天後,對方便會對你情根深種。”
秋母大喜,小心翼翼地將香囊收在梳妝檯抽屜裡。
“你將我從極北之地救回,我給你你想要的,如此兩清,只是奴家實在不懂,那秋老爺有什麼好,在他身上浪費迷情香?”
秋母臉頰顯出薄紅:“呸,自然不是他,我遲早會帶著萱兒離開這的。”
她面上有了一絲猶疑,“萱兒近日來有幾分怪異,我怕她因為執念動了殺戮的心思,若是萱兒做錯了事,我還怎麼有臉帶萱兒去見他啊。”
小狐狸巧笑嫣然,看來又是一樁剪不斷理還亂的情債,“大小姐之前做過些什麼,夫人不會不知道,怎麼現在只是殺了個修士,夫人就這麼慌張?”
秋母囁嚅:“是修士,自然是不同的,萬一是那個人的同門......”
小狐狸指了指昏睡在一旁的王小川,“那夫人可得看好了,這小相公也是個臭道士,莫要傷了他。”
話音未落,小狐狸化出原形,幾個閃身便消失在視線裡。
秋母知道小狐狸是要尋找洞府修煉,好闖御妖宗救她被困的同族。
她唇角勾起一絲笑意,瞧著王小川:“這是御妖宗少宗主啊,我怎麼會不認識呢?當初我委託你父親給我抓狐妖練迷情香時,你還是個跟小蕪差不多大的孩子呢。”只可惜那些臭狐狸一個個都沒用的很,扒皮取丹,十多年了,也調不出她想要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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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嗚——”
“嗷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