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村被你醫治卻依舊去世的那戶人家,住在哪裡?”
“就在我家隔壁。”
牛大夫回答,這戶人家和他是鄰居,前幾年鄰居建圍牆時因為偏移了一點到他家,便和鄰居起了爭端,後來好多年沒有說話,這次因為鄰居家老人病情非常嚴重,這才不得不請他來醫治。
正因為有爭端,他更加不想讓人知道自己醫過鄰居,以免更加說不清楚。
這戶人家前幾天死了老人,全家被隔離在家裡,曹明和馮求中將這家的男主人宋天星請到了於彰家裡,他來到於彰家裡後,也跟於彰一樣,立刻指責起牛大夫,說是牛大夫製造了瘟疫,懷疑的理由大致跟於彰說的一樣。
曹明瞪了他一眼,他嚇得立刻閉嘴安靜,不過從表情來看,依舊很不服氣。
“你家老人是什麼時候辦的喪事?”曹明問。
“昨天。”宋天星迴答。
“奔喪的親戚裡,可有誰去過城東?”
宋天星搖搖頭,認真道:“我家從來不去城東,在城東也沒什麼親戚,要說奔喪的人裡有誰去過城東,就只有這牛老頭了。”
狠狠瞪了牛大夫一眼。
牛大夫委屈地嘆了口氣,任由他瞪著自己,並不與他對視。
看來從宋天星這裡問不出什麼線索,曹明對牛大夫和宋天星道:“你們倆先回去,各自在家隔離,如想到什麼可疑的事情,立刻讓人傳信到衙門。”
兩人連連點頭,一前一後離去。
因為有前一次經驗,這次發生瘟疫後,採取措施非常迅速,因此沿路村子感染的村民比例不高,有一個村子甚至只有個別人出現症狀。
不過為了謹慎起見,所有人還是被隔離了起來。
曹民和馮求中走訪所有有瘟疫感染的村子,沒得到更多線索,便各自回家去了。
第二天,感染的人數略有上升,但沒有像城東那樣大面積增多,也出現了死亡,目前還沒有人康復。
第三天,感染的人數雖然有所增加,但是比第二天增加的人數少,可見隔離的效果非常明顯,局勢得到了控制。
第四天,又有少量村民不藥而癒,曹明立刻將這些村民接到衙門,暫時把他們關押在牢房。
對於衙門的這一舉措,這幾名不藥而癒的村民非常不理解,甚至有人聲稱要舉報他濫用私刑。
對此,曹明並不理會,既然瘟疫是人為造成,他覺得城東不藥而癒的村民的失蹤,也排除了為了避免二次感染而出走的可能,應該是被人抓走了。
為了防止同樣的事情發生,他才將城北不藥而癒的村民也關了起來,而最安全的地方莫過於衙門。
第五天,感染瘟疫沒有撐過去的村民全部死了,所有村莊加起來大概死了三成村民,比近乎團滅的城東好很多。
不藥而癒的人總共有五人,依舊關押在衙門大牢。
便在城北的瘟疫漸漸平息時,又有地方出現了瘟疫,而且不止一處。
局勢朝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若是這樣多點爆發瘟疫,不要說衙門根本沒有足夠的人手管控,便是發動整個縣城的所有大家族的人都來協助,人手也不夠。
找出製造瘟疫的元兇顯得非常迫切,不然整個臨水縣有團滅的風險。
但是兇手散佈瘟疫的方式非常奇怪,曹明到現在還不清楚到底是怎麼散佈出去的。
又新增了三處瘟疫區,這三處區域也都沒有強關聯性,唯一有的共同之處是,依舊是在一條村路上,而且在發生瘟疫前,村子裡都死過人,並辦過喪葬。
..........
長風幫。
密室。
盤坐在石臺上的千古一從修煉中睜開雙目。
“七天過去了,獻祭者湊齊了嗎?”他問道。
站在他前面的六長老驀的雙腿跪在地上,顫抖著身體說:“幫主,屬下辦事不利,獻祭者還是隻有十三人。”
千古一微怒,六長老便感覺強大的壓力將他包裹,壓迫得他全身冒汗。
“為何還是隻有十三人?”
“本來篩選出了幾位合格的獻祭者,但是衙門的官差好像意識到城東的人是被抓走,因此將這幾名獻祭者給關在了縣衙大牢裡。”
“沒用的東西!”千古一大手一揮,拍碎了六長老身後牆壁上燃燒的石燈。
“請幫主再給些時間,屬下已經擴大了篩選的面積,必定能湊齊足額的獻祭者。”六長老顫顫巍巍說道。
“最好如此,否則,拿你獻祭。”千古一冷哼,“你先去將這十三名合格的獻祭者給我送到山上來。”
“是。”六長老頭皮發麻,只得如此應承,“屬下這就去辦。”
..........
臨水縣。
縣衙。
事情已經比較明顯,瘟疫的發生和死後送葬有強關聯。
衙門已經下通知,臨水縣轄區所有人死後,只能是以家庭為單位,簡單安葬,不得大操大辦。
不過,瘟疫發生的區域還是在不斷增多。
曹明和馮求中坐在衙門的椅子上,苦思冥想。
“都已經下令簡單安葬,不許置辦宴席,也不得親戚送葬,為何還有瘟疫出現?”
馮求中難以理解,這個瘟疫事件,可以說是他從業以來最難偵破的案件之一。
“一定還有什麼細節是被我們遺漏。”
“不能置辦宴席,說明瘟疫不是透過食物傳播。”
“不再送葬,說明瘟疫不是兇手冒充送葬的親人沿途傳播。”
“那就只有死者的家屬傳播。”
“但是每個死者的家屬在主觀上都沒有散佈瘟疫的動機,因此他們是在無意中散佈了瘟疫。”
“就是他們這個無意的舉動,被兇手利用,造成了瘟疫大面積爆發。”
“而這個無意的舉動又是每個死者家屬即便是在簡單安葬的時候,也必須要做的。”
“到底是什麼舉動呢?”
曹明喃喃自語。
忽然,他的腦海像是被什麼擊中一般靈光一閃。
“我知道兇手是透過什麼散佈瘟疫了。”
“什麼?”馮求中問。
“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