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紙錢才是每個死者家屬即便是再簡化安葬，也不會省略的。在送葬的過程中，一路上都要燒紙錢給死者，而這紙錢燃燒後產生的煙便是造成瘟疫的源頭，只要找到這些紙錢從哪個商鋪流出，便能抓到散佈瘟疫的元兇。”

一切都想通了。

“你他孃的真是個天才。”

馮求中一拍桌子，這樣解釋，一切就很合情合理了。

兩人立刻走訪進行過簡化安葬的村民，從他們嘴裡得知他們的紙錢竟然都是從臨水縣同一家商鋪買的。

這家不起眼的商鋪在臨水縣開了很多年，要不是瘟疫事件，曹明都不會看一眼這個小小的商鋪。

他和馮求中來到這家商鋪時，商鋪的掌櫃正將一把紙錢賣給新的客人。

曹明抓住那客人的手臂，不讓他走，要是他回去將這紙錢一燒，又要多出一片瘟疫感染區域。

“將這紙錢給我。”

客人愣了一下，看曹明穿著知道他是衙門的人，衙門的人也不能明搶吧，況且這是紙錢，又不是真錢。

“大人，不是吧，燒給死人的東西你也要搶。”客人生氣地說，“你要是想要，我再買一把給你就是了。”

說著，就要掏錢再向掌櫃買一把。

“讓你交出來就交出來，”馮求中拍了一下客人腦門，搶過他手裡的紙錢，滿臉不悅，“這是在救你，你還以為是搶你東西。”

客人被拍了一下，敢怒不敢言。

這時，曹明拔出狂戰刀，架在商鋪掌櫃的脖子上。

商鋪掌櫃本來還在看曹明兩人與他的客人爭執，哪知道忽然間曹明的刀就架在他脖子上，嚇得雙腿發抖，看著距離自己脖子數指遠的刀刃，道：“大人，有話好好說，草民一向遵紀守法，不知道哪裡得罪了大人。”

曹明哼了一聲：“你這狗賊，散佈瘟疫，造成這麼多百姓枉死，敢說自己遵紀守法，將你碎屍萬段都不為過。”

一旁的客人聽到這個話，看了看手裡的紙錢，立刻明白了什麼，像扔燙手的山芋一樣將它扔了。

商鋪掌櫃急道：“大人，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這瘟疫跟草民有什麼關係？”

馮求中一拳打在他肚子上，商鋪掌櫃是普通人，吃了這一拳頓時疼的彎腰，好一會兒直起身子，“人贓並獲，你還敢抵賴？”

拿起那客人丟掉的紙錢，晃了晃。

商鋪掌櫃這時也意識到了：“大人，我這紙錢已經賣了很多年，一直都是這種，你說話要講證據。若真是因為燒我的紙錢引起了瘟疫，那早些年怎麼沒事，偏偏這段時間發生瘟疫。”

掌櫃根本不信。

“你這紙錢從哪裡進的貨？”曹明問道。

“這......”商鋪掌櫃猶豫。

“說！”曹明怒目而視。

“讓你吞吞吐吐。”馮求中又給他肚子一拳，“老老實實交代，不然縣衙大牢有的是刑具伺候。”

商鋪掌櫃疼得額頭冒冷汗：“我說，我說。”頓了頓，等疼痛緩過勁了，他道：“其實我不是這個店鋪的掌櫃，我只是代為管理，這個店鋪的掌櫃另有其人，店裡的貨都是他進的，至於從哪裡進的貨，我並不知曉。”

曹明和馮求中互視一眼，感覺這冒牌掌櫃不像是在說謊。

“真掌櫃在哪裡，帶我們去找他。”曹明喝道。

這個冒牌掌櫃不敢不從，帶著馮求中和曹明來到臨水縣城外密林裡，輾轉穿梭，來到一座別院前。

要不是這冒牌掌櫃帶路，還真不知道這個密林深處竟然有一座如此規模的別院。

將這個冒牌掌櫃綁了，用枯葉塞滿嘴，把他扔到院子外的密林處，曹明和馮求中輕手輕腳進入了院子。

這個院子沒有人守衛，看起來空空蕩蕩，房間倒是有不少，一排整齊的列在那裡。

從左到右將每個房間搜了一遍，前面幾個都沒發現人影，搜到最後一個，房門被開啟的瞬間，在房間的牆角擠著十三個驚慌失措的人。

這十三人看到房門被開啟後，如受到驚嚇的小雞，不停朝牆角的裡面拱，眼神裡充滿了恐懼。

藉著從門外透進來的不亮的光，曹明看清這十三人裡有六名男子，五名女子，兩名孩童，其中有一名孩童他認識，是那名鏟鍋巴給他父親吃的孩童。

找到了。

城東不藥而癒的村民竟然真的是被人劫走。

幸運的是，他們被劫走這麼多天，還活著。

有人認出曹明和馮求中，不由大喜過望，喜極而泣，正要呼喊，被曹明制止了：“別出聲！”

這話立刻讓這些人安靜下來，大家默契地聽從了曹明的話，不僅不出聲，連挪動姿勢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發出大的響聲。

“囚禁你們的人哪裡去了？”曹明問。

“不清楚，從昨天到現在就沒見到過他。”有人回答。

“你帶我們走吧，我聽這人說要獻祭我們，我不想死。”有女子哽咽說道。

“獻祭？”曹明明白過來，原來是這麼回事，“我會帶你們走，不過不是現在，我需要兩個男的跟我們互換一下衣服，誰願意做這件事？”

六名男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曹明想要幹什麼。

有一個膽子大一點的男子舉起了手，在他的帶領下，又有一名男子也舉起了手。

曹明和馮求中便和這兩人互換了衣服。

“你們倆去院子外的密林裡躲起來，不管這裡發生什麼，都不要出聲。”曹明說道。

這兩名男子立刻明白曹明和馮求中要幹什麼，這是要替換他們，在這裡等待劫持他們的人回來。

兩人點點頭，小心翼翼地出去了。

曹明和馮求中則躲到牆角的最裡面，讓其他人將他們兩人圍起來，做到儘可能不起眼。

足足等了一個時辰，房門被開啟。

進來一名白鬍子老者和兩名小羅羅。

兩名小羅羅進來之後就開始分發藥丸，要求每個人都將這個藥丸吃下去。

當藥丸分發到曹明這裡，曹明接過藥丸，猛地反手將藥丸塞進這名小羅羅嘴裡，捂著他的嘴，強行讓他嚥了下去。

看著白鬍子老者，他笑眯眯道：“六長老，我們又見面了。”

與此同時，馮求中已經一刀將另一名小羅羅砍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