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兒子呢?”曹明問床上的男子。
男子微微搖頭,氣若游絲。
屋裡屋外找遍都沒有找到小男孩,曹明只得讓雲天蒼先把男子帶回去隔離照顧,把尋找小男孩的任務交給雲天蒼,他和馮求中趕往下一個被感染的村子調查。
看著地圖上被標記出來有瘟疫的村莊,曹明忽然發現一個共同點,這些村莊都在同一條小路上,沿著小路他們很快來到下一個村子。
站在村口就聽到嘈雜的吵鬧敲打聲,只見十幾名男男女女村民手上或拿著農具,或拿著棍棒,踹一戶村民的門,門內受到驚嚇的孩童哭泣不止。
“幹什麼!”
曹明厲喝,和馮求中快速入村,來到這戶村民家裡,等他們走近了才看清這十幾名村民面色蒼白,臉上、脖子上、手臂上滿是黑點,顯然是已經被感染。
人群裡有一位中年婦女氣呼呼道:“這家人給我們村帶來了瘟疫,我們要讓他們陪葬。”
她的話引起其他人共鳴,不少人都點點頭,表示認同。
“為什麼這麼說?”曹明問道。
“這家人常年外出經商,最近回來祭祖,可他們剛回來不久,我們村就發生了瘟疫,你看看我們身上的黑點,就是被他們一家人害的。”中年婦女邊說邊流淚。
“那也不一定是他們乾的。”曹明道。
“我們整個村都感染了瘟疫,只有他們一家人沒事,不是他們乾的,是誰幹的?”又有一位村民怒不可遏道。
“我們是臨水縣巡捕,你們稍安勿躁,容我們進去了解情況。”曹明道。
聽到曹明和馮求中是衙門的官差,這群激動的村民這才安靜下來,給曹明二人讓出一條通往大門的人縫。
曹明敲門,裡面的人早已聽到他們談話,小心翼翼將兩人放了進去。
屋內,一名年輕短髮女子懷裡抱著兩個瑟瑟發抖的孩子,淚眼摩挲,臉上有刀疤的丈夫在將門反鎖好之後,蹲在地上抱頭嘆息。
經過了解,這戶人家確實是常年在外經商,前幾日是雙親祭日,這才從外地回來祭祖,沒想到碰到這種事,被憤怒的村民圍困在家裡。
瞭解清楚原因後,曹明和馮求中喝令村民回家自行隔離,並讓這戶人家暫時不要離開,也進行自我隔離,便來到下一個村子。
路上,曹明問道:“馮叔,你有頭緒麼?”
馮求中搖頭,不過他也發現了曹明發現的共同點,這些發生瘟疫的村莊都在同一條路上,直到路的盡頭被一座山擋住,瘟疫卻沒有蔓延到山的另一邊,在山的這一邊就止住了。
第三個村莊很快到了。
村口。
幾名精壯的男子正在用鐵鍬挖著坑,一名身著黃布衣的女子跪在地上抱著其中一名精壯男子的大腿哭泣,被那男子使勁掙脫開後,黃布衣女子依舊死死糾纏著他。
待走得近了,黃布衣女子帶著哭聲的話語漸漸清晰起來:“把孩子還給我,你把孩子還給我。”
哭泣中,黃布衣女子見到身著官服的曹民和馮求中二人,立刻跪著向他們二人走來,拉著曹明的褲子,道:“大人,求求你救救我孩子。”
曹明見她哭得梨花帶雨,安慰道:“慢慢說,你孩子怎麼了?”
黃布衣女子指著挖坑的精壯男子,道:“這個負心漢,他把我孩子藏起來了,要把他活埋。”
精壯男子聽罷,將手中鐵鍬重重扔在地上,憤憤走了過來,抓住黃布衣女子的手臂,將她從地上拉起,黃布衣女子抗拒著不肯站起,聽那精壯男子喝道:“你再給我胡鬧,我就休了你。”
“你這負心漢,要活埋自己的兒子,你就是休了我,我也要阻止你。”黃布衣女子從精壯男子手裡掙脫出來,坐在地上撒潑。
曹明已經猜到了大概,肯定是黃布衣女子的孩子感染了瘟疫,精壯男子出於無奈,才忍痛將自己的孩子活埋,以免自己孩子將瘟疫傳染給家裡其他人。
“大人,你別聽這悍婦胡言亂語,我挖這個坑不是為了埋自己孩子,是埋那些感染瘟疫已經死去的村民。”精壯男子強忍著悲痛道。
“你別狡辯,你就是為了埋我的孩子,你把他藏了起來,等這個坑挖好,就要將他埋了。”黃布衣女子指著精壯男子破口大罵。
精壯男子沒有理會她,對曹明繼續道:“我兒上午不知道去了哪裡,他娘便以為是我將他藏了起來,非追著我要孩子。”重重嘆了口氣。
曹明問道:“你們村現在感染情況如何?”
精壯男子用沾染塵土的手抹了一把眼淚:“大概一半村民感染,感染的村民裡死了一半,還有一半看樣子也活不了了。”
看他悲傷的樣子,曹明甚為動容,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便和馮求中去下一個村莊調查。
用了一天時間,曹明和馮求中將感染瘟疫的村莊走了遍,除了這些村莊都分佈在同一條村路上,除此之外沒有共同之處。
第二天,曹明和馮求中再次走訪村莊,繼續調查,所有村莊加在一起被感染的村民已經達到八成以上,還是沒有找到造成這次瘟疫的原因。
他們試著從食物的角度調查,沒有發現可疑之處。
也懷疑過老鼠或者蝙蝠之類的動物,推演過後發現可能性也很低。
為了救治這些感染瘟疫的村民,縣臺黃延緒動用東海張氏的資源請來名醫,遺憾的是對這個疾病也無能為力。
第三天,所有村莊的村民基本都已經被感染,村民死傷過半,幸運的是瘟疫沒有蔓延開,只限制在最初的這些村莊,只是可憐了這幾個村莊的村民,除了等死,別無他法。
本來猜測這場瘟疫跟長風幫幫主千古一的陰謀有關,現在瘟疫造成的危害雖然可怕,至少危害的範圍有限,還不至於給臨水縣造成滅頂之災,似乎又無法往這個思路上去想。
難道這場瘟疫就是個意外?
第四天,竟然有少量被感染的村民不藥而癒,曹明讓這些不藥而癒的村民照顧一息尚存的村民,爭取讓儘可能多的人活下來。
第五天,不藥而癒的村民全部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