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天地之間……”
說書人忽然打了個噴嚏,擦擦鼻子繼續開始說別的東西,什麼牛鬼蛇神,什麼民間軼聞。
沈勻看著滿地的被摔碎的瓷片,想起了原著中的內容。
江的爹江丞相,是個剛正不阿恪守盡忠的人,當年外戚干政嚴重,他是皇帝最好用的人。
朝廷中不是沒有聰明人能看出來,只是聰明人選擇了明哲保身。
江家落難那天不曾有一個人出來求情。
“咱們回家吧,說書的就是為了博人眼球,不必管他。”
“好。”江少珩咬牙切齒道:“我們回家。”
沈勻多給了些錢財留在這裡,就帶著人回家了。
這次回去以後,江少珩沉寂了兩天,就開始四處籠絡人才和換除軍中將領。
而沈勻看他忙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就想著幫他分擔一些。
於是,兩人用了五個月的時間把軍中好好的換了血,連羅雲飛這等太后黨派都無法避免被降職削權的災禍。
葉紀梵整日笑嘻嘻的,感慨不知是什麼讓江少珩找回了積極向上之心。
一切看起來都十分的順利,轉眼間又是一年的春節。
沈勻抱著春聯還有好多紅色的紙張 把江少珩堵在門口。
“大過年的,你要去哪?”
江少珩披了一件絳紫色的大氅,冷的搓了搓手:
“準備去找你啊。”
沈勻往裡面走,江少珩伸手接過了一部分東西道:
“你上次說的那個許州城縣令之子蕭麟羽我已經遣人送他回家了,只是不知道這婚他退不退的掉。”
沈勻:“我一直都知道這小孩有事,上次忙著打仗忘了他了,此一舉既能勸服他主動退親又能賣許州縣令一個人情何樂而不為。”
江少珩點了點頭:“就是不知道這小孩能不能好好管理許州江州連州這三個地方的軍營。”
沈勻笑道:“無事,就算他自己不行,李眾熹也已經與他同去了,那個孩子學習能力很強,管人這方面能力不弱。”
江少珩:“你對他評價很高啊,下次我可得見見是個什麼樣的人。”
沈勻腦子裡全是待會兒要寫什麼對聯。
“不管他們了,你忙了這麼久了,今天放鬆一下,別把自己逼太狠了,病倒了怎麼辦?”
江少珩不服氣道:“這一年來我可沒生過什麼大病。”
沈勻對他拋了個媚眼:“好好好,你身體最好,今晚能多半個時辰嗎?”
江少珩別過頭去自顧自的往前走,彷彿沒聽到他的話一般:
“一會剪什麼模樣的窗花呢?我一次都沒剪過,希望不要太醜……”
沈勻:“……”
愛人因為朝堂上的事情經常忽略自己怎麼辦?求攻略線上等!
這一段時間,江少珩跟個勞模一樣,說好聽了叫結盟,說不好聽就是結黨營私。
沈勻喊道:“你等等我,我不說了還不行嗎?”
江少珩往前走腳步依舊沒停,絳紫色的大氅後面跟了個手忙腳亂的錦衣男人。
到了屋裡,把這些紙全擺在桌上,沈勻拿來毛筆,躍躍欲試的要寫幾個字。
江少珩將他的手攔住:“你做飯去,我來寫,就你那個字,我看了眼睛疼。”
沈勻:“………”
就這樣他被趕到了灶房。
外邊下著白雪,一片萬籟俱寂之景。
*
大理寺的牢房。
“殿下,這是您的。”
宋禎拿了一個食盒,讓獄卒開啟了牢門,把飯遞到一個穿著囚衣卷著破爛粗被的男人面前。
啪——
顧軒一把打掉他的手。
“你什麼意思!!!”
宋禎嘴角帶笑,十分恭敬般道:
“王爺,今日新正,這飯不是斷頭飯,我也不會給您下毒,文武百官多少雙眼睛都看著,宋禎絕沒有別的意思。”
昔日風光無限的趙王時至如今已然變成了一個落魄的階下囚,忍受冰冷幽暗的牢房整整一年,眸中盡顯滄桑之色。
“你去把賈珩找來,本王有事與他商議。”
宋禎微不可察的嘲笑了下,伸手把被打翻在地的食盒推正起來道:
“殿下放心,話我一定帶到。”
*
沈勻忙活了半天,做了一桌子的菜,從地窖裡面搬出幾罈子酒,倒在壺裡熱了熱,期間還幫忙把春聯貼了。
這一忙完就是晚上了。
還未坐下吃飯就聽門外傳來咯咯扣的敲門聲。
“誰啊?”沈勻並沒有直接開門。
門外那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蒼老:
“是我,魏言衷。”
沈勻開啟門擺出一臉假笑道:“魏太傅啊,您找誰?”
魏言衷詫異道:“宣平候?”
說著還退了兩步看看是不是走錯了。
確認不是走錯後:
“侯爺怎麼在賈府?”
沈勻笑道:“陪賈指揮使過年。”
魏衷言一頭霧水,自從他多次上書想要教導小皇子丞相同意以後便突發惡疾一病不起,並不知道兩人的關係。
“賈指揮使與侯爺還真是關係密切啊。”
“你找他做什麼?何不等他回來我傳話於他。”
魏言衷捋了捋鬍鬚道:“既然賈指揮使不在,我便改日再來叨擾。”
魏言衷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沈勻把門合上,刮骨的風雪被擋在了門外。
吃飯時沈勻跟江少珩說了這事。
江少珩夾了一塊肉咬了一半:
“他病好了?”
無錯書吧沈勻點了點頭。
江少珩道:“不妨,再給他扔池子裡,病死了才好。”
沈勻有些不解:“上一次他高高興興的準備進宮,結果差點淹死在護城河,這次你索性直接淹死,為何獨獨針對他?”
江少珩道:“小皇子現在才三歲,教導什麼?走路嗎?只怕這老傢伙醉翁之意不在酒。”
沈勻並不在意朝堂中的事情,他只需要江少珩說啥就幹啥就成了。
“好吧好吧,你想做就做,人不夠我去找,我不怎麼適合動腦子。”
江少珩笑道:“你就不怕我算計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