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親一下嗎?”
江少珩才轉過頭來,眼前的人便已經緊閉雙眸壓了上來。
咫尺之間,他眨了眨眼睛睫毛顫了顫,下顎被大手扣著,不容躲避。
“珩兒!”
僅一瞬間,沈勻便放開了手,蹭一下站起來。
任嬌站在門口,臉上的笑容僵硬了。
不僅僅是尷尬,她莫名感覺自家大白菜被拱了。
沈勻側頭,幽怨的看著她。
靠!怎麼這個時候來!
上次送簪子的時候也這樣!
服了!
那股不管不顧的勁頭兒去了,他又看了看江少珩,臉和脖子幾乎是同一時間變得通紅。
“你們先說,我出去一下。”
任嬌與沈勻的視線短暫的相交後便笑意吟吟到了江少珩面前。
“好了?”
江少珩臉上的緋紅還未下去,像是還在因為剛才的事情失神,頭頂彷彿要冒煙了。
“珩兒?”
任嬌又喊了一聲。
“哦,哦,好了。”
任嬌道:“你這麼相信他?”
江少珩埋頭,舔了舔乾澀的唇。
若是方才親下去……
任嬌:“你又走神。”
江少珩抬頭看她,眼眶儼然紅了一圈。
“我還好,小姨,別擔心。”
任嬌哼了一聲,“突然有些後悔了。”
江少珩一頭霧水道:“什麼?”
任嬌搖搖頭。
當然是後悔跟沈勻做交易,看江少珩這不值錢的樣子,才醒來多久,就被勾得魂都不剩,要是沈勻想玩他,那不是被吃幹抹淨,連反抗都來不及。
沈勻站在外面,冷風嗖嗖的,忽的打了個噴嚏。
任嬌語重心長道:“人心隔肚皮,你還是多留點心。”
江少珩抬頭先瞥了一眼門邊的那道人影,隨後道:
“你放心,我有分寸。”
任嬌嘆了口氣。
這眼神清澈得不要不要的,有個屁的分寸。
罷了,有她盯著,肯定出不了什麼大問題。
“後日大軍開拔,你要去看看嗎?”
江少珩眼睛忽然垂了下去。
“是你讓他去的?”
任嬌:“他早就得了張旭的指派,我只是順水推舟,況且他知道了你的身份,不能為我們所用,我就只能殺了他,你捨得嗎?”
白菜被拱,這是不爭的事實,可是至少現在不是殺沈勻的時候。
江少珩搖搖頭道:“沈勻不是那樣的人。”
任嬌:“你為什麼這麼認為?”
江少珩:“我相信他。”
任嬌扶額苦笑,無奈的搖了搖頭,又小幅度的快速點頭。
“你生病的這段時間,據傳回來的訊息,朝中很亂,但是都被葉紀梵壓下去了。”
江少珩眸色變了變,現在不用想就知道朝中是個什麼情況。
擁皇黨慌的不行,趙王黨幸災樂禍甚至向葉紀梵發難要即日放了趙王,太后黨則是一副要死不活準備跳槽的模樣。
任嬌道:“這個葉紀梵是個有能力的,一人便拖住了這些朝臣。”
江少珩點點頭:“死人堆裡面爬出來的,他比我更懂得生存之道。”
任嬌:“葉紀梵能力出眾,不得不防。”
葉紀梵太恭敬了,鋒芒內斂,看不出他的深淺,這樣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哪天背刺主人自立為王,主人都未必能發覺,但是眼下是用人之際不能說廢就廢。
江少珩:“我知道,他早已與我們綁在了一條船上,量他也翻不出什麼花來。”
任嬌:“你知道就好,我得上去看看了,不能久待,你照顧好身體。”
沈勻與出來的任嬌打了個照面,卻見人好像不怎麼願意理他的樣子。
撓撓頭,不知緣由。
他把護腕裡的青玉簪子抽了出來。
今天,能送,天王老子來了,他也要送!
門前的光被人擋住不久又亮了起來。
“你們聊完了?”
無錯書吧江少珩輕聲嗯了一下,他現在清醒過來,總覺得今天這一切有點夢幻。
他記得自己從前的想法並沒有與沈勻挑明白這一項。
雖然想起沈勻在軍營裡給軍妓送吃的,心中不舒服,可是真的從來沒有想過要與他成現在這樣的關係。
“送給你。”
沈勻笑著把放在手心的簪子捧到他面前。
江少珩看著他,彷彿有些不可置通道:
“我?”
沈勻點點頭:“對啊,怎麼了?不好看?不好看我再去買一個。”
“你特意給我買的?”
這話問的忒直白了,沈勻靦腆一笑。
“是啊,買了好久了,就,就這麼醜?”
看著江少珩的反應,他不由得懷疑起自己來,青綠色有什麼不好看的,難道江少珩不喜歡?
沈勻想著,伸出去的手好像有些冷,他正要收回來,只覺手上一涼。
“我要。”
江少珩快速接過簪子,眼眶好像更紅了,一雙眼睛跟琥珀似的亮晶晶的。
短暫接觸後,沈勻收回手,試探的問道:
“你喜歡嗎?”
“嗯。”
江府被抄以後,再也沒有人給他送過東西,真的沒有,這種被人放在心上的滋味,真好。
江少珩仰頭看著沈勻笑道:“你幫我束髮吧。”
沈勻乾乾的笑道:“好……”
他不怎麼會束髮,身為一個手殘黨,連自己的頭髮都琢磨了一個星期,給別人束髮,有點難度。
但是又無法拒絕。
試試吧。
江少珩換了個方向坐著,背對沈勻。
沈勻把髮簪放在桌上,把散落在肩膀的頭髮攏到後面。
指腹輕輕剮蹭過眼前人的耳朵,梳子和手配合著擺弄。
江少珩不知怎的臉又燙了起來,連身下也有些難受。
沈勻與他不一樣,手忙腳亂了半天,插完簪子,看了看,還是束歪了。
他用手背擦了擦額頭上不存在的汗,準備拆下來再束一次。
“你幹什麼?”
江少珩的聲音彷彿更啞了。
沈勻左看右看不滿意道:
“歪了,我手不穩,再來一次?”
“不,不用了,這樣就很好。”
江少珩轉過身,趁沈勻不注意拉過被子把自己蓋了個嚴實。
“好吧。”沈勻伸手摸了摸他的臉:“發燒了嗎?這麼紅。”
江少珩笑容不怎麼自然道:“沒有,沒有,我沒事。”
沈勻坐下來,眼睛的倒影裡多了一抹青綠色。
想到這個顏色,江少珩突然嚴肅起來道:
“你和雲青什麼關係?”
沈勻:“???”
這個莫名其妙的雲青和整個事情的經過,加上軍妓一事,江少珩一下子全問清楚了。
雲青根本是任嬌瞎說的,而軍妓只不過是沈勻好心看人可憐,把自己的吃的分給她一點而已。
“之前我真的,沒和別人廝混!”沈勻頓了頓保證道:“以後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