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張洵慈的口中,沈勻不僅不覺得川蜀是什麼小輩,反而覺得夏朝危矣。
按照原著劇本,朝堂裡肯定是皇族勾心鬥角,而且皇朝積病已久,稅負繁瑣,土地兼併愈發嚴重,百姓食不果腹,起義是必然的而且川蜀只是一個開頭,如果這次川蜀沒能及時剿滅,過不了多久,到處都會出現起義。
到時候天下必將大亂。
沈勻眸光幽暗不明,說不定他真能高喊一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李兄?李兄?你怎麼了?”
沈勻緩過神來,搖搖頭道:“沒怎麼,現在川蜀北上已然打到墨城了,你爹為什麼要讓你去?”
起義軍連克三座城池,他們的實力絕對沒有想象的那麼弱,而且川蜀一帶自古就是富庶之地,易守難攻,選擇放棄原本的優勢出關,證明起義軍是有點東西的。
張旭怎麼會捨得讓自己的兒子去,這又不是練習,上戰場是會死人的。
張洵慈道:“大丈夫保家衛國,父親也希望我能夠得到歷練。”
沈勻無言以對,他知道絕不會這麼簡單。
“所以你爹為什麼讓我跟著你一起回來?”
張洵慈搖搖頭,“我也不知道,父親沒說過。”
沈勻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莫非他爹知道了是沈勻帶張洵慈去的,找他算賬來了。
“行吧,我先走了。”
無錯書吧張洵慈想攔住沈勻:“李兄,你我過過招吧,我在府裡要悶死了。”
沈勻道:“現在不行,我可是一身的傷。”
張洵慈愣道:“怎麼回事。”
隨後沈勻與張洵慈大概說了最近的經歷。
張洵慈道:“賈珩,就那個北鎮府司的傢伙,我聽父親講起過他,聽說他最近忙著呢,先是賄賂一事,後是有人扒出了前幾年太子被下毒一事,說是他指使的。”
沈勻不解:“什麼下毒,與他有關?”
張洵慈道:“兩年前,你我剛去北疆不久,先帝駕崩,太子繼位時,不知是誰膽大包天給太子下毒,那個時候賈珩還是御前侍衛,精準的指出了酒中有毒,沒想到真讓他說中了,後來太子審問斬殺了一眾宮人,此事才結束。”
沈勻冥思苦想許久,原著裡沒有這號人啊。
莫非賈珩和江少珩有什麼關係。
沈勻突然想起那天在客棧,賈珩用的劍法,他曾經在梨源村見過,那就是江少珩的劍法。
想著想著,他就想要去找江少珩問問,況且手上那支青玉簪子還沒送出。
“張兄,今日先到這吧,我明日再來。”
張洵慈拉都拉不住,沈勻一溜煙竄了出去。
他還納悶呢,這傢伙不是受了很重的傷嗎?
從張府出來,沈勻回了一趟客棧,把青玉簪子揣進懷裡。
反正和客棧八字不合,去一趟瀟湘樓吧。
今天這一番折騰,到瀟湘樓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瀟湘樓一如既往熱鬧非凡。
沈勻苦大仇深的表情顯然與面色紅潤的其他人格格不入。
臺上的人不知道唱著什麼曲子,他一直堅信自己山豬吃不了細糠,今天卻從中聽出一股悲傷之意來。
剛走上二樓,任嬌便出現在了沈勻面前。
沈勻看著閃現一樣出現的人道:“您在等我?”
任嬌尷尬笑笑:“不是,拉客是我們應該做的事。”
沈勻可是瀟湘樓的重要關注物件,一進來就有人稟報她了。
沈勻擺擺手:“我找白葉。”
任嬌道:“他今日剛好在,只是他現在可能不太舒服……”
沈勻拿出一小塊金子放到她手上。
任嬌有點驚訝,短短几日,竟然能拿出金子來,她確實該好好調查調查沈勻的身份背景的。
“你跟我來。”
沈勻跟著她在一間廂房停下。
“就是這裡。”
任嬌說完轉身走了,而那塊小金子她只看過一眼。
沈勻在門前躊躇了一會兒,把簪子拿出來,不知道是進還是不進。
現在這個狀態適合見江少珩嗎?
而且他的臉色實在算不上好看。
把壞心情過給他怎麼辦?
不對啊,他是來問問題的,是為了正事,擔心這麼多幹嘛?
於是,沈勻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深吸一口氣開啟門走進去。
在沈勻猶豫的時間裡,江少珩連喝了幾口茶水,驟然聽到門被開啟的聲音,登時坐直起來,手放在腿上。
“是,是你啊。”
沈勻點點頭,把簪子推進手袖裡,因為有護腕他廢了些力氣。
“是我,上次我來的時候你不在。”
江少珩眼神有些慌亂隨意編了個理由道:
“那天我出去買了些東西。”
沈勻鬆了口氣,只要不是去陪誰了就好。
其實不止一次覺得自己矛盾。
他好像很介意江少珩在瀟湘樓這種地方,西院那些人很大膽,親熱時絲毫不把外人放在眼裡。
他每每想到這樣的事,心中都有些難受。
可是這些情緒只要一看到江少珩這張臉就全變成了憐憫。
沈勻想,江少珩也不想如此,可是他沒有能力讓自己離開這樣的環境,因為他的結局是命定的,好像只要離開了男主就會變得更加不幸。
沒了男主就活不下去。
沈勻並不是想要當這個好人,但是他好像不願意江少珩有這樣不公的對待,這樣心理是什麼時候有的,他自己也不知道。
“我想問你一個事。”
沈勻淡定的走上前去,把椅子拉過來離江少珩遠了些才坐下。
江少珩眉眼一挑。
莫非是要問雲青?
沈勻正色道:“你認識鎮府使賈珩?”
江少珩一愣,他怎麼會問這個問題,擺擺手道:
“不認識。”
沈勻又道:“那他為什麼會你的劍法?”
江少珩有些不自然的往右邊瞟了瞟道:
“游龍劍法,又不是我創的。”
沈勻將信將疑道:“游龍劍法?”
江少珩:“對,我前幾日找到一本,你還要嗎?”
沈勻擺擺手拒絕道:“不用了。”
………
半響過去,兩人一句話也沒說,氣氛逐漸變得尷尬起來。
沈勻一隻手搭在另一隻手上,指節按著那支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