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扣——
屋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沈勻還未起身,任嬌便推開門走進來,對著江少珩使了個眼色。
出大事了!
江少珩當即會意站起身捂著胸口輕咳幾聲,對著沈勻道:
“我這身體著實不太好。”
任嬌一腳踏進來一邊推著沈勻往外走,一邊往他手裡塞金子。
“他今天怕是不能陪您了。”
啪——
還未反應過來,門便已然關上,沈勻吃了一個門風。
不是,咋回事?
他站在長廊上有些不知所措道:
“怎麼了?需要我幫忙嗎?”
任嬌的聲音傳來。
“沒事,您去找別人吧。”
本想一兩句打發了,沒想到門外的人不死心道:
“沒事,我在這守著。”
任嬌扶額苦笑的小聲道:
“這個公子還是個倔的,看來是真的喜歡你啊。”
江少珩臉上爬上緋紅,卻不忘正事道:
“什麼事情這麼急?”
任嬌看著門外的那道人影,一邊開啟床後的機關一邊道:
“宋時死了。”
江少珩張大了眼睛:“有看到是誰做的嗎?”
任嬌道:“沒有,只在宋時家找到了一封信,但是我覺得你還是回詔獄一趟,宋時死了,王庶恐怕也活不久。”
江少珩走入暗道,看了一眼門外那道青黑的人影道:
“好,我現在就去。”
任嬌知道他的顧慮:“我會幫你糊弄過去的,你趕緊去做正事。”
江少珩的身影漸漸隱沒在暗道裡,直到這門徹底關上。
任嬌把周圍整理了一下,隨後穩穩的坐在椅子上,翻開茶杯倒了一杯茶水,微微側頭道:
“你回去吧,他喝了藥,已經睡下了。”
什麼藥,一喝就睡著?
難道是蒙汗藥?
事發突然,沈勻到現在也沒能想清楚是發生了什麼。
“姑娘,莫非今日還有什麼人要來?”
任嬌噗的一聲笑出來。
確實是她的不對,打擾了這兩人的獨處時間,可是這也不是事發突然嘛,現在搞得沈勻以為是為了支走他才這麼說也很正常。
“沒有什麼人來,他之前咳疾嚴重大夫來看過幾次,若不是有了這秘藥恐怕性命早就沒了,但是吃了秘藥就會立馬陷入昏迷。”
沈勻默了默道:“什麼時候染上的咳疾,他這樣多久了。”
任嬌微愣道:“去年染上的。”
沈勻:“你說他昏迷了,能讓我進來看看嗎?你也有自己的事要做,我可以幫你照料,這樣你也好騰出手來做其他的。”
任嬌看著那空無一人的床,沈勻竟然如此執著。
“不用了,我受人所託照顧他,你就不要湊熱鬧了。”
無錯書吧沈勻剛想問受誰所託,腦中便出現一個名字——顧慎謹。
他輕輕嘆了口氣,伸手推開房門,手上感到一股阻力,無力的在門上拍了拍,終究沒有強行進去。
“那你好好照顧他,我先回去了。”
手袖裡的青玉簪子還是沒能送出去,他覺得這輩子恐怕都沒辦法送出去了。
他沒有贖人的能力,若是真把人強行帶走,難道要江少珩陪著他一輩子東躲西藏嗎?
再等等吧,等天下大亂的那一天。
*
江少珩易容離開後徑直去了詔獄。
他調動的人手全在暗處。
繞過一個岔口,守衛的人眨眨眼給江少珩行了個禮。
“大人,您什麼時候出去的?”
江少珩一驚:“你說什麼?”他驟然反應過來脫口而出:“壞了!”
王庶的牢門前,一個身著飛魚服的男人,吩咐旁邊的人開啟牢門。
咔噠——
丁零當啷的鑰匙串發出的聲音在這燈火幽暗又十分安靜的詔獄裡是那麼的突兀。
王庶躺在稻草上,身上的傷是包紮過的,畢竟不能讓他死了,他悶聲道:
“我是絕對不會說的!”
身著飛魚服的人詭異的笑了笑走進去。
王庶看著“江少珩”離自己越來越近,而那雙眼睛像是沒有半分顧慮只有如刀劍一般的冷酷。
“江少珩”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來,沒有絲毫猶豫朝著王庶的心臟捅去。
王庶瞳孔放大,強撐著躲過去。
“你不問了?別殺我!”
“江少珩”這一劍扎進了草裡,他猛的拔出來,一步步的朝著王庶走過去。
外邊的人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但他們還沒有膽量阻攔他們的大人。
王庶被逼到牆角開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求饒:
“我說,我都說,你不要殺我。”
果然,在真正的死亡面前,王庶的嘴也沒那麼硬。
“江少珩”道:“殺的就是你。”
王庶見著眼前的人影漸漸壓上來,匕首發著寒光衝著他的命門而去。
沒有見血,王庶用手死死抓著“江少珩”的手,暫時阻止了進攻。
“江少珩”見狀,猛的把手收回來,二力失衡王庶沒穩住往前倒去。
“江少珩”用膝蓋狠狠踢在他的肚子上。
王庶一口唾沫流出,徹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只有死人才什麼都不會說。
只要王庶死了,鎮府使便再也找不到他們的把柄了。
正要下殺手時,咻的一聲。
一支箭飛過來,正中“江少珩”的手臂。
“跑到我的地方殺人,你是不是太囂張了?”
江少珩又射出一箭。
此箭走勢凌厲,把“江少珩”的另一隻手臂釘在了牆上。
外面的兩個人呆愣的看著江少珩。
江少珩厲聲喝道:“還愣著幹什麼,他是假的,王庶死了我也要死,沒能及時阻止的你們也逃不掉!”
兩人瞬間清醒,剛要上去制服兩條手臂都中了箭的“江少珩”時,只見那人突然倒了下去,翻過臉來看,他不斷的抽搐著,嘴角有黑血不斷湧出來。
江少珩走過來,不悅的哼了一聲,轉頭對著王庶道:
“你還要思考嗎?我說過我不會殺你。”
這個假江少珩的出現,完全驗證了他白天的說法。
王庶儼然一副嚇破了膽的樣子,緊緊的靠著角落。
“我,我,我說,但是隻能跟你一個人說。”
江少珩輕笑揮手讓身邊的人離開道:
“現在可以了。”
王庶有些謹慎的走上來往周圍看了看,確認沒有別人之後,吞吞吐吐道:
“我原本也沒有打算瞞的,可是那個錦衣衛說殿下會來救我,雖然我之前去找他拿錢他沒給,但是他能救我出去我全都可以既往不咎,所以,我才,我才。”
江少珩眸色微動冷聲道:“殿下?趙王?”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