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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我知道你在等他們來救你

“宋時,你是不是瘋了!”

嘩啦——

一整箱子的金銀珠寶被江少珩一腳踹翻,珍珠鏈子和金葉子相互碰撞滾到了穿著飛魚服雙手交疊跪在地上的人額頭前。

“大人,大人,你聽我解釋。來的人說這是聖上賞賜的,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江少珩眸光幽暗,無語的看了宋時一眼。

“所以對方冒充聖上賞賜,連個傳旨的太監都沒來,你就信了他是吧。”

宋時把頭伏的更低了,顫顫巍巍道:

“是屬下疏忽,望大人懲罰。”

江少珩輕笑一聲:

“想不到,賞賜給我的東西,我居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你今天便收拾東西另謀高就吧。”

宋時愣怔了一會兒,緩緩站起來,早前眼中的恭敬和恐懼煙消雲散,拱了拱手快速掃了一眼箱子裡的金銀珠寶。

“屬下知曉。”

江少珩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他萬萬沒想到他手下那麼多人,到最後背叛他的居然是看起來最為老實的宋時。

金銀珠寶,達官顯貴們找人辦事時可能會塞那麼幾兩銀子,那個叫做人情世故。

一箱子的金銀珠寶,那就不是人情世故了,在官場摸爬滾打這麼多年,哪個不是老油條,怎麼可能不知道明目張膽的賄賂會帶來什麼。

宋時既然敢以江少珩的名義冒領,要麼是宋時太傻,要麼是對方早已想好了後路。

暫時把他放走,看看他後面是什麼人,既不打草驚蛇,也不惹錦衣衛的其他人懷疑,敵明我暗。

這樣才能佔據絕對的優勢。

不過現在還有一個棘手的人沒有搞定,那就是王庶。

應當是宋時與他說了什麼,導致這個王庶本來一副問什麼就說什麼的死樣,突然變得頑固不化,皮肉不知被打爛了多少次,愣是一句話都不說。

而這樣卻更能說明,王庶知道的遠不止於江少珩能想象到的。

“大人,有人找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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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衛身後跟著一個人。

那人穿著一身素色衣裳,眼下青黑一片,臉色也與平時的氣宇軒昂,遇事不屈的模樣完全相反,一副頹唐之色,腳下虛浮不穩彷彿下一秒就要倒在堂下。

江少珩揉了揉眉心,臉上睏倦一掃而空。

在一般情況下,錦衣衛不會直接領人進來,除非那人是沈勻。

“有什麼事,講。”

沈勻聲音有些啞:“王庶在哪裡?你們殺了嗎?”

“沒殺,你要去見見他嗎?”

“是。”

沈勻的眼睛始終沒有什麼色彩,失焦的像個木偶。

江少珩看著他這個樣子也不好受,道:

“他現在還有用處,問完了我就把他給你,到時候要打要殺隨便你。”

沈勻悶悶的嗯了一聲。

到了審問王庶的牢房,沈勻站在牢門外,他那悲傷至極的心乍然跳動了一下,雙眼猶如淬了毒的刀子。

“你們小心點,別把他打死了,還要加大保護的力度,別讓其他人有可乘之機,他的命我要親自取。”

王庶不省人事的被吊著,這段時間被提審的次數比他吃飯次數還要多,身上的囚衣換了一件又一件,但他就是嘴硬,什麼都不說。

江少珩道:“我記下了。”

他也想要安慰安慰沈勻,可是現在的這個身份顯然不行,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而那條路走岔了就是誅九族的重罪。

沈勻沉默良久,不聲不響的轉身離開。

仇人就在眼前,但是因為種種原因,無法斬殺,看下去只會更加心煩意亂。

江少珩走進牢房舀了一瓢水,徑直往潑在了王庶的臉上。

冷水過臉,王庶打了一個激靈,眼神從茫然變成恐懼。

“打。”

江少珩輕飄飄的吐出一個字。

兩個錦衣衛拿著鞭子就往王庶身上招呼。

“我知道你在等他們來救你。”

王庶咬著牙,不說話,嘴角淌出血來。

江少珩繼續道:“假如,你有一個手下,他知道你做的所有勾當,然後他被抓了,你因為害怕他會把你的事情上報官府,你是選擇在押送他的路上救他,還是選擇在路上放暗箭殺人滅口?”

王庶硬扛著鞭子抽打帶來的疼痛,只有斷斷續續的悶哼聲,並沒有回答江少珩的問題。

江少珩道:“停手,今天先不打了,王庶你自己好好想想,是投靠當今天子還是做一些所謂掌權者的爪牙,若你說出來,我保你不死。”

王庶眼中的光忽明忽暗,沒了疼痛擾亂神經,他好像冷靜了下來,開始認真思考江少珩的話。

既然無法靠酷刑問出答案,那就只能攻心了。

不出意外,明天就能有結果。

江少珩出了衙門,去了瀟湘樓。

*

沈勻回到客棧,蕭麟羽早已帶著人回了許州。

房間裡傢俱不多,椅子,桌子,一張硬板床。

好生無趣。

沈勻有點後悔,他當初就不該選擇住客棧,應該回洛城。

現在想想,他覺得自己跟客棧八字不合。

走到樓下,想起來這次回京城的原因,是張旭點他來的,因為最近發生的種種事情,到了現在也沒去拜見一下兵部尚書張旭。

沈勻踩著化凍的雪水到了張府門前。

扣扣扣——

下人開啟門,上下打量了沈勻幾眼,確認了這是自家公子的好友,二話沒說領著他去了會客廳。

沈勻有些發愣,一路跟著走。

到了地方,下人讓他先在這裡等一會兒,馬上去告知張洵慈。

“李兄,李兄——”

人還未到,話音先到。

沈勻轉頭,只見張洵慈一身淡青色衣裳,臉上和衣服上到處都是墨跡。

沈勻:“你怎麼這個樣子?在書裡和顏如玉打架了?”

張洵慈一屁股坐下哭訴道:

“李兄,你是不知道啊,我一回家還沒吃上兩口飯,老爺子就讓我去祠堂跪了半宿,跪還不算完,還叫我去抄家規,哎呀,李兄啊,筆比槍還要難用,你看看我的手,都磨出血泡了。”

換作平時,沈勻一定好好嘲笑他一番,但是現在他實在笑不出來。

“尚書大人就沒跟你說別的?”

張洵慈沉默半響:“有,他說早知道就把我腿打斷,看我還去不去什麼北疆。”

沈勻乾笑兩聲,“看來這次,你是不能回北疆軍營了。”

張洵慈一巴掌拍在桌上。

“沒事,他讓我跟著金將軍去收拾川蜀小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