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刻,程懷亮帶著官兵沿著山路進發,只是現在的他一臉鐵青,鍾修之前說得果然沒錯,自己這邊官兵剛要行動,就已經有不少探子帶著訊息往山上而去,幸好自己留了一手,在半道上將這些告密探子全都誅殺。
土匪在官府內有眼線!一想到鍾修才二十多號人就要牽制住這個土匪窩,程懷亮不由得催促隊伍加快行軍速度。
“天黑路滑不利於行軍,將士需要歇息一會才能繼續行軍”作為督軍的御史林峰突然向程懷亮說道。
程懷亮差點氣得破口大罵,但一想到對方督軍的身份,他只好壓著火氣解釋道:“剿匪重在兵貴神速,要是貽誤戰機,置前方將士性命於不顧,我等百死莫辯!”
林御史一看程懷亮敢頂嘴,當下就扶著鬍鬚問道:“老夫自幼熟讀兵法,豈能不知兵貴神速,但天黑道滑是不爭的事實,萬一因為急於趕路誤入土匪設好的埋伏,誰能承擔責任,老夫可不像你,有宿國公罩著就能置將士性命於不顧!”
這位林峰御史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勁,夾槍帶棒跟程懷亮說了一通,隨後自顧自讓官兵就地修整,氣得程懷亮怒目圓睜。
程懷亮憂心忡忡看著遠方,只能寄希望鍾修千萬要等他們到位才開始行動。
此刻的捧月坡的寨子裡死寂一片,外出尿尿遲遲未歸的土匪引起了屋內清醒著的土匪的不滿。
“土狗,你他娘掉茅坑裡去了,半天還沒回來!”一個踉踉蹌蹌的身影從屋內走了出來,人還未出現,大嗓門就在深夜裡傳出了老遠。
駐守在寨子門口的土匪回頭望向發出聲音的人,“關二苟,咋了?”
“土狗這傢伙跟老子拼酒,這才喝到一半就跟我耍招要放水,你們看到他蹲那角落吐了沒?”關二苟咋咋呼呼炫耀道。
“好像看到他到屋後去了,你去找找看,指不定又睡在了茅坑裡”或許土狗之前有過類似的經歷,守衛在門口的土匪說著說著,繼而哈哈大笑了起來。
那名土匪晃悠著往屋後找去,結果在角落裡被絆了一跤摔了個狗吃屎,一看躺在地上的就是土狗,剛準備要嘲笑,結果被人捂住了嘴巴,直接給抹喉了。
屋後又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關二苟?!”
見關二苟進了屋後就再也沒出來,駐守在門口的土匪意識到了不對勁,剛想要開口招呼人,只見簌得一道破風聲傳來,眉心處就突然出現了一個箭矢。
“敵襲!敵襲”剩下的一個土匪立馬閃到防護後,扯著嗓子叫道。
“糟了!”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鍾修遲遲不見程懷亮的官軍,此刻箭在弦上,依然不能不發!
“霍軍,給訊號!”鍾修衝霍軍冷靜說著。
隨著一抹火光由遠及近,趙小么等人果斷點燃了寨子內的引火物,大火瞬間燃起將無數竹屋包圍了起來。
“敵襲啦!快來人滅火!!”
寨子裡亂成了一團,羅成聽到敵襲的第一時間就已經將刀抄在手上,開門的一瞬間,一抹亮光自他臉上而過,他下意識往後一倒,藉著姿勢狼狽滾回了屋內。一見襲殺不成,門口的劉大壯直接殺進屋內,羅成倒也乾脆,將還在床鋪上的女人往劉大壯方向一推,就直接從窗戶一躍而出。
劉大壯見一個衣衫不整的女人向自己而來,忙收刀閃身,再回過頭找羅成的身影,已然失去了對方的蹤影。
斬首行動失敗,劉大壯狠狠砸了下木門,隨後帶著其他幾人準備跟保鏢團眾人匯合後殺出山寨。
一兩百號土匪在睡夢中葬身火海,但還是有不少人從屋內闖了出來,抄起附近的工具就跟守著寨門的劉大壯廝殺了起來,想要藉助人數的優勢將來犯的敵人斬殺,保鏢團眾人結成互相依仗的陣型,腰間的唐鍾刀起手落下之間就憑藉著鋒利,把衝到面前的土匪砍成了兩段。
鍾修沒有裝縮頭烏龜,在山寨門被從裡開啟的瞬間,就帶著霍軍衝進了寨子裡,背靠寨門點殺越過防守線的土匪。
鍾修的強弩又一次大發神威,經過改良的弩機,一發又一發的箭矢接連帶走了想要擴大缺口的土匪。
“他就一把強弩,別怕,都給我堆上去!”土匪裡頭的三當家衝慌亂的土匪喊道,企圖穩定軍心,他沒想到的是,這一番話同樣也吸引了趙小么的注意,後者從背後取出箭矢後,搭箭彎弓一氣呵成,只見一發強矢如脫韁野馬一般飛向土匪三當家,將他當場紮了個透心涼。
三當家的前車之鑑讓剩餘的頭目不敢再當出頭鳥,一邊是悍不畏死的保鏢團,一邊是堆積如山的土匪屍體,戰鬥的氣勢此消彼長,很快土匪們鬥志全無。
本就是一群亡命之徒,變為一盤散沙之後發了瘋往寨門外跑,甚至主動將刀砍向擋住自己的夥伴,想要讓他們用性命拖住鍾修等人。
戰場只有拼命才能有一線生機,最忌諱就是將後背露給敵人,土匪無頭蒼蠅一般的行為無異於取死,隨著最後一聲慘叫消失,山寨內重歸平靜,只見鮮血跟小溪一般在地上流淌,保鏢團眾人臉上佈滿了血汙,如此慘烈的情況,即使是府兵出身的保鏢團,依然感覺觸目驚心,鍾修強摁著顫抖的手,對霍軍說道:“清點我們傷員,迅速打掃戰場!”
劉大壯打起精神,交代眾人挨個在地上的土匪身上捅刀子,防止有人裝死企圖矇混過關。
果然,角落裡的土匪聽到這裡後,立馬從地上爬起就要往外衝,被眼疾手快的霍軍直接砍死。
“別..別殺我!”地上坐起一個人,劉大壯瞬間就認出了對方,“你他娘原來在這裡躲著!”。
劉大壯直接將對方踹倒,而後將刀頂著對方的腦門,拽著他的頭髮弄到鍾修面前。
“少爺!這傢伙就是大當家,剛才被他給溜了,沒想到居然換了一身衣服掩人耳目!”
鍾修盯著對方的臉,突然問了一句:“想要我配方的是誰?”
“你是?”大當家羅成有些疑惑,想到了什麼後鐵青著臉。
“怎麼?想要我的東西都不知道我是誰!你們這群雜碎還有沒有點敬業精神!”鍾修微眯著眼呵呵笑道,只是沾著血汙的表情看起來讓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