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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逃離中都

沈皎兮睜開眼睛,阿葵興奮地將一封書信交給她。

“夫人,北疆來信了。”

北冥去北疆幾個月,這是第二次收到北疆舅舅的來信。

只是沈皎兮在看完信之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北冥因執行特殊任務而重傷,現人在川州。

“阿滿阿葵,你們趕緊收拾東西,我們去趟川州。”

曾瑞站在門外,“你弟弟受傷了?”

“嗯,我要去一趟。”

她臉上的擔憂盡數落在曾瑞的眼裡,他毫不猶豫開口,“家裡不用擔心,你去照顧他。'

“不過。”曾瑞又道,“這附近有不少眼睛盯著,晚上再走吧。”

等到晚上,白樸和曾瑞將人引開,沈皎兮帶著阿葵阿滿偷偷離開。

出了興安胡同,她們上了白樸事先準備好的馬車,一路朝城門奔去。

在城門關閉前,她們成功的出了城門。

城牆之上,少年久久佇立。

“咳咳。”

喜來從黑夜裡走出來,“寧哥,你身上還有傷,趕緊回去吧。”

寧北冥看著遠去的馬車,“人手都安排好了?”

“寧哥放心,都安排好了,到時候謝飛會接應。”

寧北冥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希望黎明來的快點。

大皇子府。

程景蕭將面前的茶盞摔碎一地,懷裡的女人更是被他推倒門上,重重一摔,人直接暈過去。

“這個老二怎麼會知道本王在叢山藏了東西?”

他眼眸微眯,“去興安胡同把那個女人抓來。”

直覺告訴他,那個女人對老二很重要。

“不好了主子,興安胡同的那個女人不見了。”這時,有人匆匆來報。

“一幫廢物,看個人都看不住,還不快去找。”

出了中都城門,沈皎兮總覺得心裡怪怪的。

她的離開,不知道程景初會不會找曾瑞的麻煩。

也許不會,畢竟前世,曾瑞雖然是個直臣,但絕對是對朝廷忠心耿耿。

程景初需要曾瑞這樣的人才,而且,他也是愛才之人。

“夫人,川州遠嗎?”阿葵問她。

沈皎兮搖頭,她也沒去過,只聽北冥講過,那是一個夢一樣的世外桃源,有山有水,裊裊炊煙...

前世,她想象了幾十年,這次去了,乾脆就和北冥留在那裡生活,遠離一切的世俗紛爭和勾心鬥角。

馬車趕了一夜,天色大亮。

前面車伕道,“夫人,還有半個時辰就到下個城鎮了,要不要歇歇腳?”

雖然擔心北冥的傷勢,但沈皎兮知道,馬兒不能一直跑,車伕也要休息。

這裡離中都不算甚遠,她們不能在這裡耽擱太久,如果程景初發瘋,真的找來就麻煩了。

“那就找個客棧歇上半日。”

這一夜,三人也是半夢半醒,下車吃了點東西,都在客棧小睡半日。

養好了精神,再次出發。

又走了半日,天色暗下來。

沈皎兮從馬車裡探出頭,“大伯,天黑之前我們能到下個鎮子上嗎?”

車伕是白家人,從年輕便跟著白家跑南闖北的做生意,有著豐富的路途經驗。

“夫人放心,前面鎮子不遠了,天黑透之前肯定能到鎮子上。”

沈皎兮放下心來,又走了半日,離中都已經有些距離,應該會沒事了。

只是沒走多久,阿滿突然抓緊沈皎兮的胳膊,“夫人,我總覺得後面有聲音,不太對勁。”

沈皎兮知道,阿滿的耳力不錯,於是謹慎的四周看了看。

她吩咐車伕,“大伯,麻煩加快點速度。”

阿滿眉頭越皺越深,“夫人,這聲音越來越近了。”

“阿滿,你能不能別嚇人?”阿葵也緊張起來。

只是沒一會,沈皎兮也聽到了聲音,是打鬥的聲音。

“大伯,再快一點。”

此處雖沒山,但萬一是賊人怎麼辦。

話剛落下,一支箭便直直插到馬車上,隨即聽到咚的一聲,好似有重物墜落。

阿葵嚇得驚叫一聲,阿滿慌忙捂住她的嘴。

沈皎兮深呼一口氣,掀開車簾一角,陡然發現,車伕已經換人。

車伕明明是灰色粗布衣衫,而此刻駕車的明明是年輕人,而且是一身黑衣。

此刻,阿滿也看到車伕已換人,她驚得睜大眼睛,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沈皎兮向她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悄悄拔下頭上的簪子,向對方脖子猛地插去。

只是落下的一瞬間,她忽然停下手。

目光定落在他耳後的赤色胎記上,痣的形狀像極了出鞘寶劍。

前世,那是仁壽宮外唯一一場廝殺。

她躲在仁壽宮裡,外面的廝殺聲和刀光劍影,持續了整整一夜,鮮血浸染了仁壽宮裡的每一寸地方。

那是程景初死後的第二個月,是北冥奔赴北疆禦敵的第二個月,亦是她被封太后的第二個月。

程景初所有的親信,在曹青和青鳥的帶領下,從宮門口一路廝殺到仁壽宮外。

他們將程景初的死歸咎到她的身上,他們想要,她的命!

仁壽宮外的護衛,皆是北冥安排。

那是一個空氣裡充斥著血腥味的清晨,她將仁壽宮門開啟。

鮮血浸溼了她的裙角,他持劍半跪在宮門口外,半闔著眼睛,他說:太后,別讓血汙了您的裙裳。

他倒下的那一刻,她奔了過去。

她至今不知他的名字。

“趕緊坐好。”一聲吼將沈皎兮迅速拉回神。

馬車顛簸的厲害,三人互相抱緊。

“跳車,趕緊跳車。”

不待三人反應,馬車便向一邊開始傾斜。

“趕緊跳!”

沈皎兮將阿滿阿葵推出馬車的剎那,她便感覺馬車開始失重,來不及思考,腦袋重重磕在馬車上,失去意識。

緩緩睜開眼睛,入眼的便是黑峻峻的石壁。

“你醒了。”

沈皎兮側頭看去,是一副眉目硬朗的少年模樣的面孔,而仁壽宮外的他,早已成長為剛毅男子。

“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神色微頓,他以為她醒來會問這是哪裡,發生了什麼事?

竟沒想到她會問名字。

“謝飛。”

“謝飛,謝飛。”沈皎兮輕聲呢喃,“有個飛字,父母定是想你如雄鷹般展翅高飛吧,最後卻被困在我的仁壽宮。”

她像是在自言自語,謝飛沒聽清她在說什麼。

他皺眉,以為她是腦子撞壞了。

只是緩緩回神後,沈皎兮突然發覺不對勁,剛要起身,腿上卻傳來刺痛。

“別亂動,馬車墜落山下的時候,你摔傷了腿,不過我已經幫你固定好。”

沈皎兮不敢再亂動,只是擔心問道,“和我一起的那兩位姑娘呢?”

謝飛搖頭,“我分身乏術,只能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