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府。
曹青稟報,“主子,大皇子堂而皇之的進了沈府,而且排面不小。”
程景初心口壓抑著一股悶氣,他這個皇兄,果然知道了兮兒。
那麼,那晚大皇子的人出現在興安胡同附近便解釋的通了。
讓雲慶公公出手,他是吃準了兮兒在自己心裡的位置,想用兮兒拿捏自己。
“多派些人手守在興安胡同附近,務必保證她的安全。”
程景初沉思道,“你派幾個人盯緊了叢山的動靜,一旦發現有車輛進入,立馬來報。”
“是。”曹青退下。
程景蕭既然把主意打到他的兮兒身上,那麼他只好提前送他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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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安胡同附近突然來了好多陌生面孔,家家戶戶的人都減少了出門。
這幾日,白樸也窩在院子裡不出去。
夏考在即,曾瑞每日在房間裡讀書,從不懈怠。
沈皎兮勸他放鬆一些,因為她知道,前世,他可是解元。
曾瑞總是笑笑說知道了,他哪裡是為了這次的夏考做準備,而是讀書已經成為他的習慣。
幾個丫頭在院子裡嘰嘰喳喳,白樸時不時和阿葵鬥鬥嘴,沈皎兮覺得有趣就笑個不停。
每每這個時候,坐在窗下讀書的曾瑞總會放下書,靜靜聆聽這悅耳的笑聲,整顆心都充盈起來。
他瞧了白樸一眼,興安胡同最近不太平,她有身手,讓她留下他也能放心些。
沈皎兮瞧他發呆,悄悄走到窗下嚇他。
他從發呆中驚過神,對她實在是無奈。
這樣的孩子脾氣,前世的她是怎麼受得了幾十年皇宮生活的。
“曾瑞,你想什麼呢?是不是讀書讀累了?”
沈皎兮繞到屋裡,拉起他,“歇歇眼睛,出來我們一起打牌。”
阿滿去做飯,四人坐在院子裡的樹下。
微風浮動,帶走一絲悶熱。
阿葵吸吸鼻子,“夷?怎麼有股藥味?”
她往每個人身上都湊湊。
“白樸,這藥味是你身上的。你身上怎麼會有藥味?”
白樸暗自咬牙,這丫頭的鼻子是狗鼻子吧,她明明換了衣服的。
“哦,昨日去了一趟白家藥鋪,難免會沾染上氣味。”
白樸隨意敷衍過去,其實是她不放心寧北冥,想瞧瞧他的傷勢如何,誰知被罵了一頓,大半夜的又灰溜溜跑回來了。
她瞥了眼沈皎兮,那小子付出那麼多,半條命都快沒了,這丫頭居然在這沒心沒肺的打牌。
她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
白樸的表情都落在曾瑞的眼裡。
他將手裡的牌丟出,清朗的眉目露出笑意,“皎兮,你贏了。”
白樸瞧瞧手裡的牌,頓時蹙眉,“曾瑞,你故意的吧。”
曾瑞但笑不語。
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四人互相看了一眼,白樸起身,“你們在這坐著,我去開門。”
門開啟。
“你是?”
幾人皆向門口看去,一身華麗錦服的男子邁步進來。
看到來人,沈皎兮心裡咯噔一聲。
大皇子程景蕭怎麼會來這裡?
“請問這位公子來此有何事?”沈皎兮還在愣神,曾瑞已經起身走過去。
程景蕭未接話,在幾人的臉上掃視一圈,最後落在沈皎兮身上。
“這模樣果然如嬌花一般,怪不得迷的我二弟神魂顛倒。”程景蕭笑得玩味。
曾瑞上前,將沈皎兮拉到自己的身後,“她乃在下夫人,這位公子切莫妄言。”
“本公子當然知道她是你的夫人,但。”程景蕭上前一步,“但也不影響我二弟的喜歡,哈哈......”
沈皎兮暗自咬牙。
程景蕭的狠辣手段比起程景初只會過猶不及,他此刻來肯定是因為程景初。
前世,為了爭儲君之位,他和程景初斗的兩敗俱傷,最後連三皇子都被牽連其中,無辜冤死。
眼下,他定是知道了程景初心悅自己,想以自己為籌碼。
想到此,沈皎兮揪緊了曾瑞的衣服,害怕道,“夫君,他們都是什麼人啊,我好害怕。”
她捂著肚子,“會不會嚇到我們的寶寶?”
所有人一愣,曾瑞頓了頓,將她護在懷裡,“夫人莫怕,有夫君在不會有事的。”
程景蕭眯著眼睛,目光落在沈皎兮的肚子上,‘嘖’了聲,輕搖頭,“這個老二竟是個沒用的!”
然後狂笑著揚長而去。
沈皎兮輕舒一口氣,這個程景蕭就是個瘋子,做事完全憑自己意願。
如果他是未來的儲君,這天下還不知將如何。
看著遠去的程景蕭,曾瑞陷入沉思。
夜深人靜。
白家典當鋪的門被敲響。
喜來走到門前,“誰?”
“是我,曾瑞。”
喜來將門開啟,“寧哥正等著公子呢。”
屋內瀰漫著一股藥味,曾瑞微皺眉,他果然沒猜錯,寧北冥受傷了。
寧北冥坐在椅子上,臉色有些蒼白,“曾公子做好決定了?”
“你知道我來的目的?”
隨即,曾瑞又自嘲笑笑,“寧公子有大才,不管前世還是今生,所有事都能在你的掌控之中。"
寧北冥搖頭,“曾公子過譽了,如果真能掌控,我又何必受傷,何必...”何必明明距離姐姐不遠,卻不能相見。
不管姐姐是否有前世記憶,這個時候,她都不會允許自己在中都。
未盡的話,曾瑞明白,他看著眼前明明比自己小上幾歲,卻比自己還要沉穩的少年。
“將她送去川州吧,中都已經不安全了。”
先是二皇子,接著又是大皇子,兩個擁有至上皇權的人,他一窮酸秀才,護不住她。
寧北冥未言語,曾瑞又道,“我已經寫好和離書,會讓她放心離開。”
“不可。”寧北冥搖頭,“現在還不是和離的時候。”
“皎兮性子倔,讓她無緣無故去川州,她怕不會去的,你可有辦法?”
寧北冥拿出一封信,“姐姐看了這封信會去的。”
“未免夜長夢多,明晚便走,川州那邊我已經安排好。”
“好。”
曾瑞起身,喜來瞧著他沒入黑夜裡。
寧北冥站在窗前,望著無邊的黑夜,此時的兩位皇子,應該鬥起來了吧。
但願姐姐能順利脫身。
二皇子府。
曹青匆匆來報,“主子,叢山那邊有動靜了。”
程景初眼眸晦暗,兄長啊兄長,你本可以再多活一年,可你不該打兮兒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