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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抵達鄴加

“沒關係,他們也不信,即使我十二歲就以全國第一的成績從少年特種軍校畢業,進到了鄴加軍隊,作為最年輕的臥底給郎萊遞了上千條關鍵情報幫他們拿下莎簡。因為年齡小,他們會減少疑心。”

“可我在郎萊沒有正規註冊的身份,老師也死在戰場上。我這次回來才知道,原來我之前所有立下的功勞都被那些軍官冒領、瓜分了。但是我走不了了……”

“……我以前很痛恨織織籬,因為她為了爭奪領地掠搶燯能把我家人全殺死了,所以我這麼多年無比堅定要為郎萊出一份力,我迫不及待想看到她倒臺的樣子。如果可以,我還想手刃她。”

“可現在呢?我都不知道這裡的人和織織籬手下那些敗類有什麼區別。我覺得我做的一切都是笑話……”

長久,真綾除錯著呼吸,盡力平復內心的波瀾,宣解語真摯懇切地看著她。真綾感到奇怪,記憶裡沒人用這樣的眼神瞧過她——死死盯著她的臉,像是包含要將她一切想法看盡的野心。

真綾覺得不舒服。

“我知道這不是你的名字,不過沒關係,‘宣解語’也不是我的名字。”

說著,宣解語顫顫巍巍從棉服拽出一張方方正正的扁片,遞給真綾,“如果你要去鄴加……這是,我的軍服。解壓兩秒鐘就成型了。沒名沒姓的去可能會被當作逃兵抓起來,我雖然軍銜不太高,但能保證你鄴加城裡暢通無阻、平安無虞。”

戰場上,你來我往的挑釁火炮結束,下一輪該是正面衝突。很快,大地搖晃起來,四面八方鼓聲一樣沉悶的聲響齊聚場地,天色更加難看起來,看來是要上大波人馬了。

真綾伸出沾著血跡和汙漬的手,接下那極薄極板正的軍服片。捧在手裡輕飄飄的,真綾發覺宣解語似笑非笑著仰望著頭頂的陰雲,不自覺也跟著看去。

“今天本該是個好天氣的。”

黑雲聚攏攢聚越來越厚,天地的界限不再清晰,世界傾倒一樣的聲音,千萬 舉槍計程車兵從兩邊高喊著“勝利”奔來,坦克碾壓骸骨的“咔嚓”聲與腳步聲和大型機械運轉聲交相輝映,生靈塗炭。

真綾褪下低等士兵的軍裝,換上宣解語的衣服。果然不一樣!柔軟舒適的布料外覆著一層無形的硬殼,堪比防彈衣。“你能借我一點燯能嗎?”宣解語挪動傷痕累累的手臂,將掌心對向真綾。

真綾沒回答,停頓片刻,一手攥著軍服,一手合向那比釘涯掌心還冰涼的手。那隻手上佈滿老繭,粗糙得很,真綾那剎那還以為自己碰到的是古稀老人的手。

真綾沒看到光芒閃爍,宣解語意味深長地淺笑著看著真綾的眼睛,和藹又夾雜著難平的波濤洶湧。

突然,宣解語猛地收回手掌,又以雷霆萬鈞之勢一掌扣向真綾的掌心。真綾這回明晰地看到了宣解語手裡運作著的一團淡紅色光球,那是她剛被借走的燯能。

可真綾本身手掌處飄散的燯能還尚未收回!

“嘭——”

宣解語用真綾的燯能暴烈地回擊真綾自身,兩道原屬一體的力量在離開真綾體內的那一刻變成完全對立的能量。

真綾感到炸雷一般的衝擊波從掌心霸道地鑽入,一路披荊斬棘擊破真綾本身的燯能,深入到心口,又上升到大腦,最後釋放在耳朵和喉口。

就像一串鞭炮在她身體裡炸出絢爛的花,真綾毫無防備地猛吐出一口鮮血,她也才發現之前與攜月對戰的傷仍在她身體裡停留,還沒好利索。

為什麼……

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真綾昏昏沉沉地暈了過去。

朦朧中,真綾沒感受到宣解語下一步對她痛下殺手的動作,只模糊聽到有許多人靠近了,槍聲360度環繞在她身邊,隨即是幾聲格外凌厲的槍響,有人倒在真綾頭頂的殼子上,還有水滴。

是下雨了嗎?還是那些人的血?

真綾對宣解語最後的印象是聽到她失控地吶喊,“來殺我啊!”

子彈破膛而出的聲音、利器刺穿肉體的聲音,真綾的心神被困在這副軀體裡,她感受到有液體從她手指順流而下,從宣解語的方向。真綾徹底昏厥過去。

真綾很好奇,為什麼她每次的轉場都是以暈厥或是昏睡來實現?這是什麼奇怪的體質嗎?

一盆寒冷刺骨的水被潑到臉上時,真綾還在做夢。她剛夢到一個看不清面孔的帥哥正將一隻醜醜的布娃娃送給她,他的原話是:“我覺得它很像你,就買來送給你。我給它起名叫解語。我本來想自己留著,但是太醜了!還是送給你吧……”

夢裡的自己剛要擼起袖子上去一頓亂錘,就被冰水暴力地喚醒了,真綾非常不爽。

什麼叫長得醜就像我啊!

哎不對!

喂!明明現在的處境更要緊吧!

真綾猛地睜眼,水珠“滴答滴答”往下掉,頭頂是個漏風漏雨的破篷布,冷風到處亂吹,吹得她臉凍得發紅。

好吧,這一次出生點的確差了些,不過我真綾依然可以逆風翻盤!

真綾撐著手臂要坐起來。手心觸碰地面的瞬間鑽心的痛傳來,真綾疼得“嘶”了幾聲,抬手發現自己整片手掌竟都積滿了淤血,青到發紫,就跟要變異了一樣。

“您沒事吧!”一個穿著鄴加軍裝的平頭小青年把裝水的盆往身後一藏,蹲在真綾臉前問。

真綾瞟了眼他身上樸實劣質不合身的衣服,想見是比宣解語等級要低一些的。

如果宣解語沒騙她的話。

真綾飛速運轉大腦想著該怎麼指示指示這小青年,好讓他給她指條明路。這時,一個眼神陰騭體格魁梧的男人邁著盛氣凌人步子走來,徑直停在真綾面前,傲慢地俯視著她。

真綾悄悄將這人上下打量了一遍,她雖不懂鄴加官職的等級與制服的異同,可直覺告訴她,整個人地位遠在宣解語之上。

“站起來。”

男人只說了這麼三個字,其強大的氣場就讓真綾如坐針氈。真綾立刻不敢懈怠地站起來,但她忘了手受著傷,下意識撐地還是讓她痛得呲牙咧嘴。

“你從來不做這樣的表情,”男人鷹一樣的目光讓真綾覺得五臟六腑都要被烘乾了。

“才一年不見,你長高了這麼多?”

真綾不敢瞎說話,絞盡腦汁擠出幾個字,“喝牛奶長個。”

“樣子也變了,你整容了?”

“我……”真綾沒想到拷問來得這麼突然,早知道就讓宣解語多給她透露點資訊了,“聽說郎、郎萊,整容業很發達,我……”

說不下去了。

半晌,男人沒說話,半閉不睜的眼睛始終未離開過真綾。真綾後悔自己輕信了宣解語,就這麼天真的換上了她給的衣服。

真是痴呆了!

“就憑你說的這句話,我現在就可以把你頭砍掉,”男人云淡風輕地說。

真綾呆滯,就像百般小心可還是踩到了捕獸夾,掙脫不掉,除了等死,什麼也做不了。

不過男人貌似只是說說,並沒實際動作,他轉了轉小拇指刻著軍章的金指環,問真綾:“交代給你的任務,怎麼樣了?”

“完……”真綾說這話的時候甚至沒過腦子,“完成了!”

“完成了?”男人皺起眉毛,連帶著滿臉的褶子都顯現出來,平靜的臉上終於發生了變化。

“這麼說……你真的把真綾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