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與又在憂愁些什麼。”姬珩攬著與安入懷。
與安倚在姬珩的懷中:“不知道。與安可是有三千煩惱呢。”
姬珩抱緊了與安,與安感受到他胸膛裡的熾熱心跳。
“橋邊有賣紅藥的人,我給阿與買上一盆。願阿與見此花如見我,我同阿與,朝夕相見。”姬珩極盡溫柔的說道。
與安點了點頭,手環著姬珩的脖頸,依偎片刻,又放下了雙手。
姬珩牽著與安的手,他的手掌溫暖,與安的手指卻冰涼。他帶著她到賣花的小攤販前。
“公子,買上一盆吧。我這芍藥與你身旁的姑娘很是相配呢。”賣花的老闆是一個美貌的中年婦人。
姬珩轉頭對與安微微一笑,又對老闆說道:“好,給我來一盆吧。”
姬珩直接放下他贏得的一兩銀子,說道:“不用找了。”
老闆開心笑道,將一盆開得最盛的芍藥遞給了姬珩。
姬珩雙手接過芍藥,他將芍藥抱在懷裡,另一隻手又牽著與安的手。
兩人漫步在泗橋上,吹著河邊的涼風。與安揚起了嘴角,微微笑道。姬珩凝視著的與安的眼眸。
煙火炸裂的聲音在漆黑的天幕中漸漸進入尾聲。姬珩牽著與安,送她回到陸府。
陸府門前只有幾位守夜的傭人
月色如銀,今夜太平。
與安剛剛跨進陸府,又想起什麼。她捧著芍藥,轉頭對姬珩微笑,示意與姬珩告別。她又轉頭,踏著步子走入陸府。
大門關上了。
與安回到屋內,放置好芍藥。看著熟睡的素兒,與安為素兒蓋好被子。與安悄悄洗漱,也悄然睡下了。
翌日,與安早早醒來,素兒還在睡夢中。與安坐在梳妝檯前發呆,她摩挲著母親留下的木匣,另一手拿著與元景約定的信物。
不知元景現在在幹什麼,有沒有將我的事辦成呢。像他那樣光風霽月的君子,一定不會違揹我們之間約定的吧。
與安她看著鏡子中陌生的自己,靜靜的思考。
阿孃留下了帶鎖木匣,卻沒有找到鑰匙。不如今日找一個鎖匠,把木匣開啟。
與安轉頭看著素兒,素兒迷迷糊糊睜著眼睛。與安走過去,對素兒說:“我今日有事要先出去,不必擔心我。”
素兒恍惚之間說了聲:“好。”又翻身睡下了。與安想應當是她昨日舟車勞頓,還要給育嬰堂的孩子教授女紅,實在是太疲倦了。
與安又給素兒蓋好被子,她看到素兒臉上掛著甜蜜的笑意。
怕是又夢到什麼好事了,與安微微一笑。
夢中,素兒自己正在育嬰堂,為阿遠、阿樂,期期她們傳授刺繡,夢到阿遠學得好,成為繡娘,開了自己的繡坊。
阿樂雖沒有天賦,但卻成了酒樓的大廚。期期則努力讀書,考取了功名。
與安望著芍藥,轉身拿好木匣,帶上碎銀,去找能夠開鎖的鎖匠。
京城中已經問了大半,與安還是沒找到能夠開鎖的匠人。又渴又累,於是她找了路邊的一家攤子,點了一碗茶水,一碗餛飩。
攤子的老人熱情的招待與安,和與安攀談起來:“小姑娘,來嚐嚐我的餛飩。我賣了二十年餛飩,我做的餛飩啊又大又鮮。”
另一旁的老奶奶卻說道:“老傢伙,天天對客人說這些話,我聽了二十年,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老奶奶邊笑著說,邊給與安端上一碗熱氣騰騰的餛飩。餛飩皮薄餡大,顆顆晶瑩剔透,點綴著翠綠的蔥花。
與安也笑著說道:“大娘別這樣說,酒香也怕巷子深。”
“小姑娘說得對,我這餛飩再好,不推銷自己,又有幾個人知曉呢。”老爺爺開心的說道。
“是啊大娘。”與安笑著說道,又問道:“大娘大爺,你們知道京中哪裡有鎖匠呢?”
“我記得,這裡直走,去五里地有一個廖記鐵鋪,那裡的打鐵師傅不僅打得一手好鐵,而且一手開鎖的功夫。”老爺爺說道。
“如此正好,謝過大爺大娘了。”與安說道。
與安喝完茶水後,多付了二錢銀子,上路出發尋找廖記鐵鋪。
大娘算了桌上的錢後,追著與安的足跡,對與安喊道:“小姑娘,多給了二錢,你快回來拿。”
與安轉頭道:“多謝大娘了,沒關係的,這是我問路的報答。大娘這樣的年紀別再跑了,保重身體。”
“唉,這怎麼行呢。”大娘焦急說道。
“那我下次路過這裡吃餛飩,希望大爺大娘能給我免單。”與安說道。
“好,以後常來啊。”大娘在與安身後說道。
與安攜帶著木匣,快步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看到有一家鐵鋪,與安仔細看著鐵鋪的招牌,上面赫然寫著廖記鐵鋪四個大字。
“請問此處是廖記鐵鋪嗎?五里外的餛飩鋪的大爺說您不僅打鐵打得好,還會開鎖。”與安對著打鐵的匠人說。
鐵匠面板黝黑,目光就像燒紅的鐵一樣銳利。
他哈哈大笑,對與安說:“就是在下。三十文一次,不知道姑娘要開什麼鎖。”
與安夜微微笑著說:“好爽快。是我母親的遺物,能夠不損傷的情況下,幫我開啟這個木匣嗎?”
與安手捧著木匣,鐵匠接過,仔細端詳了木匣許久。鐵匠道:“沒問題,小事一樁。”
鐵匠拿出撬鎖的工具,又用一些工具測量,不到一刻鐘,配了一把新的鑰匙。用新鑰匙一試,便開啟了木匣。
只見木匣裡有很多封書信,還有一些金玉首飾。
鐵匠把新鑰匙塞到與安手中,對與安說道:“姑娘,要小心保管。”
與安付過了錢,連忙對鐵匠道謝。
道謝以後,與安準備去找元景。她已經離城有一些距離,若不趕快去他家中,太陽西沉,黃昏來臨,天色昏暗。
與安抱著有些分量的木匣去往元景家中。還好與安的步程極快,太陽還未落山的傍晚時分,與安已抵達元景家門。
元景已經曬好換洗的衣物,正悠閒的臨窗讀書。
“先生好雅興吶。”與安抱著一木匣對元景感嘆道。
元景聽到聲音後抬起頭,俊逸清朗的臉上露出欣喜,他起身幫與安抱著木匣。
“我來幫你。”元景雖然欣喜,但還是淡淡的說。
“不用了,我先搬到屋子裡,隔牆有耳,有什麼事我們在屋內說。”與安說道。
元景推開了屋門,邀與安進門。
他說:“客人遠道而來,怎麼能讓客人拿這樣重的東西。”元景拿過與安懷中的木匣,進門後放在屋內顯眼的地方。
“這不是送你的,別誤會。”與安說道。
“我知道。這樣的木匣一般是閨閣女兒常用,更何況,你和我見面時,何曾送過這樣的大禮。”元景說道。
“哼,我和你倒也沒熟到這種地步吧。”與安說道。
元景微笑著道:“大小姐說得是。”
與安並不避諱元景,開啟木匣,取出了一封信。薄薄的紙,有些透光。元景看與安抽出一封信,將臉轉過一邊,以示自己的避諱。
“你轉過頭去幹什麼?”與安問道。
“非禮勿視。”元景說道。
與安不暫時不想去理會他,而是仔細閱讀起這封信。
信上的字跡,可以說是極其混亂,還有幾處文字被暈染,書不成字,想必寫信人當時的心情極其悲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