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安仔細辨認信上的字跡。她小聲念出一些無關緊要的內容。
“建熙二十五年,八月,以此書寄君。”
“建熙二十五年,是何時?”與安問道。
“十五年前。”元景依舊背對著與安。
十五年前,那不就是阿孃被強搶,成為外室的時候嗎?與安想道。
願君得見此書,速速歸來見妾。
望君珍重,努力加餐。
與安瀏覽完這封書信,這是一封沒有寄出去的信,大概是阿孃希望爹爹能夠迅速歸來見她。
與安接著問道:“建熙二十五年京中發生了什麼大事嗎?”
元景道:“那一年十月,高宗駕崩,接著今上即位,改元慶寧。”
與安神情悲辛,微微點頭,她說道:“我明白了。”
她明白了,她想起她是在慶年元年三月出生的。阿孃欲修書求爹爹回來,但因某些原因,這封信始終沒有寄出。
而朝中發生了皇帝駕崩,新帝即位的大事,而身為朝臣的他,或許因為不得已原因,或許因為他生性涼薄,再也沒有回來尋阿孃。
與安重新將這封信裝好,她看到信封處與衛郎書這幾個字,她突然想到阿孃對她說,她的生父叫衛堰。
她將小心翼翼地信封放回木匣。
“明曜,你可以轉過頭來了。朝中有大臣名喚衛堰嗎?”與安問道。
“沒有,我從未聽過這個的名字。”元景轉過頭來。
“歷年官員都沒有叫衛堰的嗎?建熙二十五年可有官員病逝。”與安不死心,再次問道。
“我負責整理高宗朝史料,確實沒有見過衛堰這個人。而本朝七品以上官員的姓名我都曾見過,確無其人。”元景耐心說道。
“那一年有京官外調嗎?”與安仍不死心。
“前一年有京官外調,如戶部李言之,刑部薛颻。但是那一年並沒有。”元景繼續說道。
與安嘆息了一聲,有些失望的看著元景。
“明曜不好奇,我問這些做什麼?”與安歪著頭對元景道。
“你若願意告訴我,自然會說。”元景說道。
“對了,那時雖沒有外調的京官,卻有出鎮的藩王。梁王、雍王、淮王都是那年就藩的。”元景繼續說道。
梁王、雍王、淮王?爹爹的身份不可能是藩王,阿孃和我說爹爹是朝中要員,衛堰一定是某位化名的官員。與安心道。
元景一言不發,靜靜看著思索中的與安。待與安回過神來,元景將玉佩放在與安的手心,輕輕將她的手合上。
“對不起,史書語焉不詳,我沒有尋到容玉公主其他的史料。”元景嘆了一口氣。
“沒關係的,這段時間麻煩明曜了。”與安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與安拿出元景作為信物的金簪,雙手奉上,以示尊敬。她說道:“此物羈留在此多日,特完璧歸趙。”
元景接過與安手上的金簪,他前一秒還拿在手裡,後一秒就將金簪插入與安的髮髻中。
“明曜,你瘋了?”與安有些不可思議看著元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