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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白石三階,封塵絕念箭

不知過了多久,漈山上空的天雷已經散去。

落飲睜開了雙眼,渾身充滿了力量,心中卻有一股莫名的偏執和暴戾,想要打倒身邊的一切,來宣洩這種無法掌控力量的感覺。

“轟隆隆....”

漈山搖晃的聲音讓落飲恢復了一絲理智,“是漈墓的方向,不好,青袖有危險!”

落飲一躍而起,直奔山頂而去,體內暴戾的力量似乎也找到了宣洩口。但落飲的速度卻沒想象中的快,而是一會快,一會慢,因為還未完全掌握這股力量,幾次都落地不穩,在“哎呦”、“我草”、“停停停”、“過了”、“啊啊啊...”的聲音中,不知不覺過了八百丈。

“啊啊啊!死變態落飲,你上身的衣服呢?還有褲子,怎麼破成這樣了!”青袖小臉通紅,扭過頭去,一抹緋紅,搭配著兩個小梨渦,甚是可愛。

“山體震動,哪有時間換衣服,我以為你出事了!”

“怪就怪那萬惡的漈林,頭髮都給我電焦了!”落飲順勢摸了摸頭頂已經成為一團亂草的焦發,又左右看了看,隨手在漈墓裡撿起來一身舊道袍。

“換好了嗎?”青袖怯生生的問道。

“好了,好了!之前的響聲是怎麼回事?我還以為你出事了。”落飲一甩頭,臭美的用手捋了捋自己變成一坨的‘秀’發。

“不知道,應該是大師兄弄出來的動靜,先是天雷,又是地崩,好厲害,不愧是我最崇拜的大師兄!”青袖花痴一般的於胸前握著粉拳,小臉笑開了梨渦花。

“真是無可救藥...的...蠢!走啦!”

落飲在說‘的’、‘蠢’的時候,用食指在青袖額頭輕點了兩下,轉身向外逃去。

“落飲,敢點我額頭,是不是又欠打了!”青袖隨即握緊粉拳追了出去。

半個時辰後,二人一路打打鬧鬧,有驚無險地到了白石三階前, 青凰持劍而立。

“阿袖,咦?阿飲?!你也來了。”青凰虛弱的聲音中略帶一絲驚訝。

“凰兒哥,你怎麼受傷了?”落飲先青袖一步開口。

“無事,阿飲,只是為了取手中這把劍。”

“可惜,劍鞘未能取出。”青凰輕聲細語的說著遺憾,溫煦又柔和。

“好漂亮的劍!大師兄,它有名字嗎?”

青袖是真的覺得這把劍很漂亮,金絲纏繞的劍柄,曲線優美,似鳳凰的尾羽,修長的劍身,冷光縈繞,劍左精雕著鳳凰紋,劍右勾勒了一個高山之巔上人的背影,劍柄口刻著一個‘凰’字,似乎這把劍原本就屬於青凰。

“君凰劍,我握住它的時候,心裡就有了這個名字。”青凰愛惜的撫摸了一下劍身。

“名字真好聽,也和大師兄一樣好看。”

青袖說完,緊閉著小嘴,輕抬下頜,兩個小梨渦似兩朵帶笑的梨花,作撒嬌狀。

“收一收你的口水,小花痴!”

落飲順手搭在青袖肩上,做了個鬼臉,青袖伸手便要打。

“哈哈,阿飲,阿袖,不要鬧了。”

青凰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轉而問道,“阿飲,你是怎麼到這裡的?看來自是有一番奇遇,難道,那天雷是你引來的?”

“應該是吧。”

“大師兄,你看看,人家頭髮都電焦了呢。”

落飲學著青袖的聲音,在青袖嫌棄的眼神下,撒嬌似的跑向青凰懷裡。

“正經點,沒受傷吧?”

“只是上‘下’毛髮焦了的話,那你已經賺大了,阿飲!”青凰特地在說‘下’字時加重了口音,然後自顧自的笑了起來。

落飲,青袖,聽著大師兄的冷笑話,想笑又笑不出,頓時一臉黑線。

“好了,白石三階,第一階是威壓,第二階是幻境。”

“第三階很奇妙,一陣陣湧出的道紋波動,讓你無法生出登頂的念頭,似在問你為什麼要登頂。當你有了理由,邁出三階登頂的那一步,身體依然紋絲不動,而神魂似脫離了本體,很是奇妙。”

“可惜,我的神魂只邁出了半步,只能依靠一些‘手段’強行取來了這把君凰劍。”

青凰扭頭看向山頂,未再細說什麼手段,驟然戰意迸發,“下次,我必定會踏過那一步!”

“這麼奇妙,那我身為二師兄,也來試試。”

落飲說完便輕輕踏上了第一層臺階。

“嗡”

落飲頓感天地都變重了,肉體根本就動不了,連咬緊牙齒都辦不到,這根本不是一個九品武徒可以抵抗的力量,一個呼吸間,落飲便被擊飛了出去。

“我來試試。”

青袖一個躍步,空中單手接下被擊飛的落飲,左右雙腳連踩地面,躍上了第一階。

“嗡”

一個呼吸,兩個呼吸…十個呼吸,青袖也被擊飛了出去,始終未能踏出第二階的那一步。

“大師兄,恐怕,只有你這種真正經歷了煉皮、煉骨、煉力、煉氣,由武徒升為武師的變態,才能踏上去!”青袖還未站穩,落飲便搖著頭感嘆。

“阿飲,阿袖,不要灰心,問道之路,當,一往無前!”

“不過區區白石三階,今日,師兄便帶你們問道!”

青凰九層氣宮全開,氣貫全身,以力擲劍,君凰劍連過白石三階,直插山頂!

隨後,青凰雙手抓起落飲和青袖,一躍而至三階前!

“閉眼,氣守丹田,念隨意動。”

“感受到來自山頂道碑的道紋波動之後,不管多麼艱難和無力,都要牢牢記住:滿者損之機,虧者盈之漸,生生不息。”

“心神穩定,便可,一念生道,道化萬念。”

“但切記,萬念不爭先,爭的是滔滔不絕!”

青凰說完,君凰劍吟,氣宮再次全開,道袍青衫,遺世獨立。

三人一劍,進入了一種空明、凝滯的狀態,青凰氣息綿綿不斷,似掌控一切,青袖眉頭緊鎖,面露一種進退兩難的無力感,始終無法真正邁出那一步。

反觀落飲,緊咬牙根,氣息雙微,每當道碑散出一道道紋,身體便抖動一次,十道道紋波動之後,眉心骨忽的一顫,大量雷弧瞬間遍佈全身!落飲的念頭也恢復了清晰,不再受道紋的影響。

“不好,眉心好痛,感覺要炸了!”

“這該死的眉心雷,似乎要和道紋對抗到死!”

“身體動不了了,也發不出聲音了,怎麼辦?怎麼辦?”

“一念生道,一念生道,既然只有念頭能動,那眉心雷就隨我的念頭一起登山問道吧!”

“給我,破!”

落飲大吼一聲,眉心雷和神念一起衝向了白石三階的道紋屏障,直逼漈山山頂!

“失,失敗了...”

還未等青凰、青袖反應過來,道碑七縷神光沖天而起,直接把三人擊飛了出去,落飲傷勢最重,口中鮮血狂噴,昏死過去!

而此時,漈山上空卻出現了七道彩色流星,分別射向了七域的方位。

“白日隕星,人族禍起。”

皇城,問天閣內,一位白鬚老者望著天空,無奈的嘆息道。

“囚星髯,你終究是老了。”

一道偉岸身影輕輕推開了問天閣的大門,聲音裡自帶著君威。

“囚星延,進來吧,以後問天閣閣主就是你了。”

源皇接著拿出了一隻箭矢,“這隻絕念箭裡囚禁著落琰當年留下的一絲雷源,隕星之事,我不希望與你父親口中死絕了的落家人有關。”

“臣明白,臣和囚星一族定不負皇恩。”

囚星延行禮起身,轉頭望向囚星髯,輕握雙拳,“父親,囚星一族的難處你比誰都明白。就算不為了囚星一族,也為了洛絨,兒子,只能不孝了!”

轉身,拿起箭矢,騰空而起,傲立雲霄,隨後雙眼猛的睜開,取出背後的長弓,夾箭拉弓。

“我囚星一族嫡系,天生可踏空而立,五感異於常人,既是懷璧其罪,定不能做下一個落家。”

“囚星弓,絕念箭,拉弓不問凡塵事,出箭不悔定生死,封塵絕念箭,去!”

一抹寒芒,直射漈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