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老爹回到鎮子上後,立馬去了衙內找王肅海。
此時王肅海正在檢視下面的人交上來的賬本。
“你怎麼過來了?”王肅海頭也沒抬,繼續看著自己的賬本。
“災民的土地分配你打算怎麼處理?”慕老爹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來。
“等他們選好住址後,來衙門登記,分配就近的五畝田地,到時候會派人過去監督分配的。”
“那原本就是本地的人呢?也要參與分割嗎?”
“這倒不是,原本就在的人,戶口就在桃花鎮,土地分配記錄也在,算個人的,不參與分配。”
王肅海抬起頭,看著慕老爹:“你怎麼忽然問起這個了?”
“我一個朋友,就是汶水村的村長,我們家之前窮的吃不起飯的時候,就是他經常接濟我。他的田和我的又在一塊,經常幫忙照顧我的田。”
衙內裡的小弟端上來兩杯水,一杯放在慕老爹身邊,一杯放在了王肅海的書桌上。
慕老爹便端起水杯喝了起來。
“那你可以放心了,留下來的人,私人產業不參與分割。倒是你說,他之前是村長?”
“對啊,發生旱災之前,村子裡的人都很敬重他。”
“哦?說來聽聽。”王肅風雙手撐在桌上,十指相扣著。
“二十年前發生了一次水澇,受災面積廣。他就是帶著那批災民來到汶水村定下來的。他為人謙虛,成熟穩重,在汶水村落下腳後快速的組織村民修補房屋,他優先修的都是老弱病殘的房屋,等全村都修好了,才修建自己的房屋。
好在,村民們都是有良心的,紛紛來他家幫忙,不到兩天時間就修好了。
房屋處理好後,他帶著那些村民去衙門辦理落戶。眾所周知,洪澇過後就是疫,他也想到了這一點,交代村民們把水煮沸了再喝,不可喝生水,還叮囑大家少出門。
整個疫情期間,汶水村是附近傷亡最輕的一個村子。最後,大家全部選舉了他當村長。”
隨後慕老爹又列舉了老沈在任期間處理過的一些事情。
王肅海一邊聽著,一邊認真思考。
“你也說了,他是被大家選舉上任的,而這次,落戶在村子裡的人,有他們自己想要選舉的人。如果直接就定了沈萬的話,怕是其他人會有爭議。”
“這個情況我也知道,老沈也是說,他覺得只要有能力的人就行,是不是他都無所謂。可是據我所知,新落戶的災民都排斥老沈和那個獵戶,可是那個領頭人卻沒有出現任何制止的行為,幾乎是預設了這件事。”慕老爹激動的背都挺直了。
王肅海聽見慕老爹說的話,也是皺起眉頭。
他原本是想讓那個領頭人來當村長的,這樣可以減少很多矛盾。
可是現在是原居民還被人欺負,受委屈。
這是他不想看到的事情。
看樣子村長還需要再思量思量。
見王肅海沒有回應,慕老爹繼續說。
“住進別人的村子,還排斥原住民,這個胸襟可見之小。他的眼裡都根本裝的不是村民,只有自己的利益。”
“夠了,人都是趨利避害的,你現在在我這裡說這番話,到底抱著什麼目的我也清楚了。至於村長選誰,我還會再考量考量。”
看著慕老爹激動的樣子,王肅海立馬出聲制止。
“對不起,知道自己的好友被人欺負,有些激動。”慕老爹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忙道歉。
“嗯嗯,下次可不要這樣激動了,看看你在鄉下呆的,太過安逸了吧,竟然連情緒控制都做不到了。”王肅海出聲批評。
慕老爹趕緊低下頭:“這事確實是我不對,在鄉下,大家都直來直去,倒是放鬆了。”
“你不可能一輩子都呆在這裡的,你總歸還要回到那個地方,可不能放鬆啊,不然以後吃虧的是你。”王肅海端起桌上的水,輕輕抿了一口,又放了下去。
“謹記堂哥的教誨,我以後定會磨練自己的心性。”
“如此便好,你回去吧,汶水村村長之事,我會處理妥當的,不論哪種結果,定不會讓你的好友受委屈的。”王肅海對慕老爹揮了揮手,繼續看自己的賬單。
“那我先回去了,今天晚上過來吃飯,姝音給你做了好吃的。”慕老爹拱了拱手。
“知道了。”依舊是頭都不抬。
慕老爹只好離開。
等慕老爹離開,王肅海便起身了。
“咱們兩個去村子裡考察一番,不可把訊息透露出去。”
王魑點了點頭。
……
不一會兒,汶水村出現了兩個穿著破舊的男子,臉上還髒兮兮的。
因為房屋基本上沒啥事,大家都只是在忙著給房屋做清理。
有些家中有男丁的,還會拿著工具加固房子。
村子裡,一些好一點的房子,都被有男丁的家庭佔了去,反倒是一些老弱婦小住著的村子裡較差的房子。
每家人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情,誰也沒有注意到兩個男子。
王肅海走到一家只有茅草房的門口。
這個房子是汶水村一個老光棍留下的,因為好吃懶做,整天躺在家裡啥也不做,房子也是隨隨便便用茅草搭的。
經過一年半的災年,這房子早就變的不牢固了。
不僅下雨會漏雨,還不知道啥時候會倒。
屋子裡出來了一個三歲的小娃娃,他正端著一盆水,往外面潑。
由於個子太小,小娃娃還踉蹌了兩步。
見到來人,小男孩害怕的躲進了房間。
王肅海只得上前敲門,小男孩大叫道:“你們已經搶走了一個房子,這個房子這麼破,你們就不要再搶了。”
王肅海只得無奈解釋:“我們不是來搶你們的房子,我們是來幫你們修房子的。”
小男孩不敢置信的眨了一下眼睛:“真的?”
“當然是真的了,我們已經找到住的地方了。看你們房子這麼破,想過來幫忙而已。”
小男孩終於開啟一條縫,小眼睛滴溜滴溜的在王肅海和王魑身上看。
隨後似乎確認安全般,把門全部開啟。
屋子裡躺著一個瘦弱的女子,額頭上有一個明顯的窟窿,雖然已經結痂,但是看起來很恐怖。
“這是怎麼了?”王肅海皺著眉頭檢視女子的傷勢。
女子咳嗽了兩聲,卻沒有醒。
王肅海摸了摸女子的額頭,發現燙的厲害。
於是趕緊吩咐王魑去叫來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