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櫃裡整齊地疊放著一兩件衣物,越凌霜的目光落在一件隨意塞在裡層的衣物上,那是一件淺色的女裝。她隨手抽了出來。
“你剛剛在藏這東西,為什麼要藏著,這件衣物又是誰的。”
無錯書吧招財面對越凌霜的質問,開始緊張和不安,“我……我……”他結結巴巴地說著,像是秘密突然被揭穿了似的,癱坐在一旁,“你還是發現了。”
“你是不是和他們一樣覺得我是個怪胎,呵呵呵。”招財苦笑著說,眼神中流露出一種無奈和絕望。
越凌霜沉默了一會兒。她仔細觀察著這件衣物,發現其大小和招財的身形極為匹配。雖然招財看起來清秀,但他的體型和身高並不矮小。
“這是你的衣服?”越凌霜試探性地問道,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靜。
招財默默地點了點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哀傷,“很可笑吧,我一個男人竟然喜歡穿女人的衣物。我不敢光明正大地穿,只能偷偷地藏在衣櫃裡。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噁心?爺也一樣,所有人都一樣。”
無論是“異裝癖”,還是性別認識障礙,在越凌霜眼裡並不是什麼大事,雖然她個人不喜歡,但只要不影響其他人,她也不會覺得這些人有什麼異常。她輕輕地拍了拍招財的肩膀,“衣裳本不該被性別定義,也有很多女人也愛穿男裝,你不必為此感到自卑。”
越凌霜的話讓招財感到心中一陣暖。他抬頭看著越凌霜,眼中泛起一絲感激。在這個世界上,從小到大就沒有人能夠理解自己,包括他的的父母,為此父母還將他放在鄉下別院裡,好在別院的小主子待他不錯,父母死後,他便離開故鄉來到了江南。
招財輕聲說道,“我知道我是一個怪胎,沒有人能夠理解我。我曾經試圖隱藏這個秘密,但最終還是被爺發現了。我以為所有人都會像他們一樣嘲笑和排斥我,但你卻不一樣。”
“吳世友知道你愛女裝?”越凌霜的語氣中帶著一絲驚訝。
招財默默地點了點頭,“是,他知道的。但爺覺得我噁心。所以他要趕我走,昨夜甚至都不讓我進他的房門。”
她還一直以為吳世友有特殊癖好,沒想到他竟是一個直男。
“你喜歡你家爺嗎?”越凌霜突然問道,若是招財對吳世友因愛生恨也不是不可能。
招財似乎被這個問題嚇了一跳,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越凌霜,“越掌書,您問的這是什麼問題。在下雖然喜歡女裝,但我已經有心悅的小娘子了。”
越凌霜決定再去吳世友的房間檢視一番。吳世友的房間與招財的房間隔著一個樓梯,門口已經有了官差的看守,閒雜人等自然是不被允許進入的。不過越凌霜作為女官,倒是可以自由出入。
她輕輕推開房門,房間內的景象與她第一次來時並無太大差別。越凌霜走到桌前,注意到桌上那壺酒,已經喝了一大半。她環顧四周,目光在桌下和床上掃過,卻並未發現什麼異常。
於是,她彎下腰,趴在地上向床底下看去。她的手在床邊摸索著,突然摸到了一個穗子。這個穗子越凌霜認得,它不是那個老太太柺杖上的穗子嗎?難道那個老太太曾經來過這裡?
越凌霜不禁有些困惑,吳世友明顯是被一刀封喉,能夠一刀封喉,並且在吳世友的身上劃那麼多刀。這樣的本事,恐怕不是一個老太太所能具備的吧。她一邊想著,一邊站起身來,出門便撞上了薛翊。
“你這忙活了一上午,可有查到什麼?” 薛翊關切地問道,他注意到越凌霜臉上帶著疲憊的神色,顯然這一上午的調查並不輕鬆。
越凌霜深吸了一口氣,“有,我找到了一些線索。”
“對了,你怎麼還不去紅袖樓拿地圖?千璃不是叫你這個時辰去嗎?”越凌霜提醒道,
薛翊遲疑地問道:“我一個人去嗎?”
越凌霜瞥了他一眼,“這點小事還要勞我駕?”。
薛翊看著他抬了抬眉,意思像是在說你不去那我也不去,別的麻煩他還能解決,要是越凌霜事後找他麻煩,他真的就束手無策,欲哭無淚。
越凌霜癟了癟嘴,“那好吧,我跟你一塊兒去。”
這次,越凌霜選擇在大廳等待,沒有和薛翊一起去千璃的房間。正準備登臺演出的心奴抱著琵琶走向了她,優雅地朝她福了福身:“小娘子,我們又見面了。”
“心奴姑娘。”越凌霜微笑著回禮,她注意到心奴走過時,空氣中飄來了一股熟悉的香味,這是“相思竭”。
這香味獨特,不是一般人能隨意用得起。
這個發現讓越凌霜瞬間驚醒,她意識到這可能是一個關鍵線索。只要透過聞香味,就能知道哪些人在子時之後進入了吳世友的房間。她簡直是個神探!
興奮的她決定立刻回去,還好這次他們駕馬車而來,速度會更快些。
當她走到門口時,薛翊也剛好下了樓。千璃果然不負眾望地拿到了地圖。兩人迅速上了馬車,馬蹄疾馳,往回趕去。
而在紅袖坊的樓上,千璃靜靜地看著越凌霜和薛翊雙雙上馬車的身影。她的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隨即派人出去打聽越凌霜的真實身份。她才不相信越凌霜只是薛翊的表妹那麼簡單。
“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不跟千璃敘敘舊嗎?”越凌霜問道,同時她湊近薛翊,仔細聞了聞。這次,似乎沒有那股“相思竭”的香味。
薛翊看著越凌霜像只小狗一樣嗅來嗅去,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好奇地問道:“你在聞什麼呢?”
“聞香味啊。”越凌霜回答得理所當然。
薛翊突然放聲大笑,肯定是越無心在緊張自己,擔心自己和千璃有過多的接觸。他內心莫名其妙的滿足了,扯過越凌霜緊緊地抱住,“不靠近點聞聞?你能聞出什麼味?”
越凌霜順勢靠在薛翊的胸膛上,深深吸了一口氣,俏皮地回答道:“狐騷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