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大娘緩緩地搖了搖頭,“我們鋪子裡確實有少量存貨,但具體是從哪裡來的,我也不清楚。夫君他總是親自負責進貨,從不讓我過問。”
鄭大娘的回答十分謹慎,明顯是在隱瞞著什麼。
看著鄭大娘躲閃的眼神,越凌霜心生疑慮,“真的嗎,你真的不知道這相思竭’的來歷?也許吳大郎的死就和這‘相思竭’有關。”
鄭大娘聽到越凌霜的話,眼神微微一顫,但她依舊堅定地搖搖頭。鄭大娘不願透露半點訊息,她也只能作罷。
“那吳大郎家中可還有其他親人。”越凌霜轉移了話題。
鄭大娘還是搖搖頭。““沒有,夫君是隻身一人來到潭洲做生意的。”
鄭大娘說起這個還有幾分自豪,“他本是富商之子,他父母因生意失敗雙雙自縊而亡,他帶著家中的積蓄逃到了江南府,雖然江南府,商賈雲集,競爭激烈。但他憑藉著過人的智慧和敏銳的商業觸覺,逐漸在商界嶄露頭角。我兩也因此結為了夫妻。”
“而我,比他年長几歲,曾經有過一段不幸的婚姻。但當他出現在我的生命中時,我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溫暖。”
越凌霜聽著鄭大娘的講述,不禁對吳大郎生出了幾分敬佩。能在如此困境中崛起,並闖出一片天地,這需要極大的毅力和智慧。她也開始明白鄭大娘為何會對吳大郎有著如此深厚的感情。
然而,吳世友之前的話在她耳邊響起。
“你有沒有想過他與你成婚也許別有目的。” 越凌霜問道,這吳世友究竟是真的深愛著鄭大娘子,還是這一切都只是他計劃中的一部分?
鄭大娘似乎看出了越凌霜的疑慮,她堅定地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我敢肯定,他是真心喜歡我的。當年,鄭家陷入危機,他不僅沒有離我而去,反而主動提出要幫我度過難關。他拿出自己的積蓄幫助我,甚至願意入贅鄭家,這難道不是真心的嗎?”
鄭大娘所描述的吳大郎確實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但越凌霜還是覺得吳世友並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可是……”越凌霜剛要繼續說下去,卻被鄭大娘打斷了。
“沒有可是,小妹,我累了,我們回吧。”鄭大娘的語氣裡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
在鄭大娘認知裡,即使吳世友在外面有別的女人,甚至納了小妾,那也說明他心中仍有她。在鄭大娘的觀念裡,男人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若是有人質疑吳世友對她的感情,那無疑是踩到了她的底線。
“霜妹妹,那我們先走了。”鄭二孃扶著有些疲憊的鄭大娘,與石縣令簡短告別後,便離開了酒樓。
越凌霜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心中默唸:“戀愛腦是要挖野菜的!”,然而鄭大娘兩人已經走遠。
關於吳世友外面的女人是誰,他去紅袖坊的目的,以及他來酒樓裡見的是誰,等等問題,關於吳世友的故事,還有一個人最清楚——那就是招財。
那個被稱作招財的小廝,正是不久前陪著吳世友住進酒樓的清秀少年。他的名字和形象有著極大的反差。這個斯文的小廝被冠以一個如此世俗的名字,不禁讓人覺得有些滑稽。
越凌霜找到招財時,他正慌張地藏起某樣東西。當越凌霜看向他藏著的東西時,他卻故意遮擋了越凌霜的視線。
“招財,我需要你老實回答幾個問題。”越凌霜語氣嚴肅。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跟隨吳世友的?”
“三....三年前,我家爺還未和大娘子完婚我就已經在爺身邊了。”招財的聲音有些顫抖。
“你家爺的父母是哪裡人?他們是富商嗎?”
招財表示,他對吳世友的過去並不知情。自從吳世友來到潭州後,他就成為了吳世友的侍從,從未聽說過吳世友的父母是富商。
“最近,你家爺有沒有在外面有別的女人?或者他有沒有揹著你家主母和其他女人來往?”
“沒.....沒!”招財連忙否認。
“可你家主母發現了吳大郎身上藏有其他女人的帕子,你也稟告過你家主母吳大郎最近常去紅袖坊談生意。”越凌霜盯著招財的眼睛,想要看穿他的心思。
“那你們家爺最近可有收到什麼異常的舉動,收到些什麼東西,或者送出些什麼東西?”
難道主母都和這位女官說了?招財心裡嘀咕著,“有,我家爺最近經常收到匿名的信件。”
“上面都寫了什麼?“
無錯書吧“信件都在鄭家的書房裡,我昨天又收到了一封,但還沒來得及給爺看。不過,我不知道這些信件的內容是否都一樣。”招財突然想起自己還沒來得及把那封新收到的信件交給吳世友,於是趕緊去找了出來,遞給了越凌霜。
越凌霜開啟信封,取出信紙,上面寫著三行:“莫謂逃之他鄉,不復有人知也,汝當贖前罪矣。”她仔細地讀了幾遍,眉頭緊皺。
越凌霜的眉頭緊皺,沉聲問道:“招財,你老實回答我,昨夜究竟有沒有其他人來見過你家爺?你最後一次見到他是什麼時候?”
招財回憶道:“昨夜,好像許州來的朱郎君在爺的房間裡。”
“朱郎君?””
“嗯,就是許州那對富商夫婦,我聽到朱郎君沒說幾句就和我家爺吵了起來。大約在子時我正為爺送香和酒,之後就沒見過我家爺。然後直到寅時爺昨夜就吩咐過寅時讓我打盆溫水進去,那時候掌櫃的也在,他可以作證。”
越凌霜敏銳地捕捉到了關鍵資訊,“大半夜的燃香、送酒,是不是你家爺在等什麼人?丑時你又在哪裡?”
“是不是你趁你家爺喝醉後起了殺心?”她步步緊逼,想要從招財口中得到真相。
招財急忙否認,“不,不是我!我真的沒有!丑時我已經在房間裡休息了。我真的不知道爺是不是在等什麼人,我只是在門口把香和酒遞給了他。”
越凌霜環顧了招財的房間,走到招財剛才藏東西的衣櫃前。招財還沒來得及阻止,她已經開啟了櫃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