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這事兒沒得商量!”越為謙晚飯後坐在自家小花園的涼亭裡喝著茶,帶著小兒子越瑾渲下棋,便被二女兒纏上了。
越凌霜坐在他倆中間不依不饒的祈求著她爹,“爹,我就出趟遠門而已,而且又不是我一個人去。”
這茶怎麼越來越難喝了,越為謙放下茶杯,臉色陰沉,“怎麼,你還要和你們吏部男同僚出去。”
“不是,是個女同僚!”
“是女同僚,你也不許去!”
“爹~!你獨裁,你專斷,你怎麼不考慮考慮我的感受呢!”
眼看越為謙俊臉上開始鐵青,王氏拿著薄披風款款走來:“父女倆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
王氏將披風披在了越為謙身上“侯爺,立冬了,夜裡寒涼,得保重身體。”越為謙輕輕地拍了拍王氏的手,賭氣一般的說:“保重好身體再被這個逆女氣死嗎?!”
“我知道您擔心我,為我好,在父母眼裡孩子永遠都是孩子,我很感恩您,但您又能護我到幾時呢,我不想成為侯府的累贅,我想努力的保護自己,保護自己身邊的人。”
越為謙看著女兒睜大著眼,努力把眼淚憋回去的倔強樣子,心軟了,他一向都吃軟不吃硬。
“我還是不能同意,不說你娘在天之靈不會希望你去冒這個險,你若有了危險,你外祖父現在就能提刀把我砍了!”
“爹,恕女兒不孝,這次我不能聽您的,您不同意我也要去,除非您把我關起來,那樣我會恨您一輩子。”
“你........!”越為謙想不明白,他的小女兒怎麼越長大越不聽話,越長大越解放自我了呢!
“侯爺,容妾身提個建議,若是侯爺害怕霜兒遇到危險,不妨多派幾個武力高強之人暗中保護霜兒。”
小兒子放下最後一顆棋子,“爹我贏了,您說的要是我能贏您一局,您就許我一個願望,那我的願望是您答應二姐請求!您看我二姐多可憐啊!都要像小孩兒一樣哭鼻子了。”
“這局不算,你二姐姐,嚷嚷著我頭疼。”
“爹,您技不如人,不能輸不起啊,我嚷嚷,阿渲也受了影響,您這是對小孩子耍無賴啊,‘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
再說下去她爹的帥臉就沒地方擱了,趕緊轉移話題:“再說您可以派暗衛保護我,放心,我一定不會將自己置身於險境的。”
“你可答應我,要是身上有半點傷,吏部,你也不要去了。”越為謙拉著王氏準備回房。“渲兒,你也該回去休息了,明天還要去先生那兒上課。”
“那爹,刮擦的傷不算吧,我走路還能平地摔呢!”
“你不要得寸進尺!”越為謙言詞雖嚴厲,但語氣裡卻帶著幾分柔軟。
“謝謝爹,謝謝王姨!”嘿,搞定!
她揉了揉越瑾渲的頭,誇道:“呀,我們小渲長大了知道幫姐姐了。”覺得還不夠,又捏了捏他肉乎乎的小臉。
“二姐,我已經八歲了!這次我幫了你,你不在家,就把小七放我屋吧!”
“行”越凌霜答應的爽快“那待我回來時你得把他養的白白胖胖的,不許欺負他”
“謝謝二姐。”越瑾渲開心得蹦蹦跳跳往他自己屋裡走,邊走邊歡呼著“走嘍,可以抱小七睡覺嘍!”
到底還是個孩子,一夜好眠。
明明前一秒還是晴空萬里,下一秒便烏雲密佈稀里嘩啦的下起了大雨。
張大人把一個紙袋遞給了他面前的姜云溪和越凌霜:“想必這案子你們也清楚了。”
姜云溪回答:“宣德九年科考,渝城的女舉人林嵐她在春闈中所做答卷被另一人冒名頂替並中試。”
“那是怎麼發現的呢?”越凌霜不解。
張大人回道:“據這個林娘子的供詞,林娘子當天帶著孩子來京探親的路上遇見一風塵女子,當時林娘子在自己落魄之餘接濟了這名風塵女子,風塵女子想報答她的恩情,得知林娘子真名後,大驚,因為就在前幾日她的一位恩客醉酒吹噓自己家族的勢力多強大時,提起了他的科考中試是頂替了一名女子,這名女子的姓名恰與這林娘子同名同姓。”
越凌霜分析到:“風塵女子需要被接濟,說明是落了難,被人追殺嗎?”
“是被官府通緝。”姜云溪拿出一張通緝令,“今年夏初,甜水巷青樓的媽媽報官說樓裡的歌伎妙音偷取樓內一百兩銀子和數件金銀首飾私逃。”
“這一聽就很假,沒聽說盛京附近盜匪猖獗啊,這歌伎都捲款逃走了,還需要人接濟,所以有可能是對方想殺人滅口。那名歌伎現在是死了還是在哪?”
張大人雙眼沒了光:“消失了,所以林娘子擊登聞鼓鳴冤,活活捱了五十大板也要上達天聽。”
“我們考功司主管科考,胡員外郎和當時的郎中還是科舉的主考官之一........。”
“所以聖人命我派人協助刑部查清此事,還林娘子一個公道!”
越凌霜覺得這林娘子還挺有骨氣的,“那拿當年的試卷對筆記不就好了,就能查出是誰頂替。”
張大人拿出那本燒燬的文冊扔在了案几上“就是這本,我去問了王令史,在宣德十年,新來的令史劉斌在執燈整理檔案時,失手打翻了燭臺,點燃了一摞文冊,幸好撲救及時,損毀了幾本,尚書大人將該令史革了職,當時還僥倖沒有出大事,現在看來就燒了這幾冊,必定事有蹊蹺!”
“所以,我們必須先替名者一步,找到那名令史。”
“嗯,就辛苦你們,渝城跑一趟了,務必將劉斌帶回”
放班後這場雨始終也沒停,考功司裡的人差不多走光了,只留下了越凌霜和姜云溪。
“師姐,我想我們在去渝城前,要不要去看看林小娘,或許從她嘴裡我們能得到有價值的資訊。”
姜云溪表示贊同,“我也正有此意。”她接著拿出一本名冊,兩人翻看著。
宣德九年,考功司郎中楊勇,員外郎胡維邕。
“這胡大人屁股是釘在了考功司員外郎的座位上了嗎?”
姜云溪心想無德無才之人怎麼可能被上官提拔,不由笑出了聲:“也許他對考功司的感情比較重吧。”
接著她們又翻了另一本,楊勇,宣德二年任考功司郎中,宣德六年任考功司兼宣告院郎中,宣德十二年任工部權侍郎,宣德十四年任工部右侍郎,宣德十七年任工部權尚書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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