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次來蓉城是工作的，大哥來做什麼？”
顧衍這會兒心情煩躁，正一肚子火氣呢。
他大哥顧紹為人涼薄狠厲，自從他被重新找回顧家。
他沒少鞭策他，管教方式嚴厲，非打即罵。
嚴厲的顧衍有時候覺得他不是自己的親哥，倒像是那個那年挖空心思設計將他扔在孤兒院的人。
聶輝毫不掩飾，“自然是聽說了小少爺您遇見了故人，心神有些許不定才來的……”
聶輝的話還沒落下，顧衍抄停車場去的步子猛然停了下來。
聶輝直接撞在了顧衍的後背上，趕忙的退後了兩步。
“小少爺怎麼了？”
顧衍一把將聶輝脖子掐住，“我哥從哪裡聽說我遇見了以前的故人的？”
“你說的？”
聶輝臉色一陣青紅交替，“是，小少爺如今已經回到了顧家，如今身份已經不同往日了，以前的種種都不應該再被喚起。”
“他想做什麼？”
聶輝咳嗽了兩聲，“如果小少爺只是來蓉城談合作，沒有別的心思的話，自然是好。”
聶輝的話只說了一半，顧衍是聰明人，點到為止，他心裡都明白的。
顧衍一把將聶輝甩開，“吃裡扒外的東西，讓你跟在我身邊不是監視我的。”
說完徑直上了車，聶輝見他自己要走，趕忙起身。
“小少爺，你等等我……”
結果車子還是從他跟前開走了，留下聶輝一個人在原地抓狂。
聶輝手機響起來，是顧紹的電話，聶輝不敢怠慢，趕緊接起來。
……
晚上，夜深之際。
沈知意的車子駛進小區，停在單元樓下。
不遠處昏暗的路燈下，坐在主駕駛注視著沈知意單元樓下一切的顧衍。
在看到沈知意回來，緊繃的唇角終於有所緩和，眼神柔軟了些下來。
剛準備推門下去打個招呼。
可這手剛放在車門拉手上，緩和下來的眉眼才不過三秒鐘，又重新蹙了起來。
看向那邊的眼神再次恢復冰冷。
霍西洲將車子和沈知意並排停好，在沈知意進單元樓前拉著她。
“你就沒什麼要和我說的嗎？”
沈知意眨眼看他，“回去注意安全。”
沈知意想掙開手霍西洲沒松，眉心越發深擰。
“你知道我想聽的不是這個。”
“可是我只會說這個。”沈知意態度很明確的拒絕了他。
霍西洲情緒繃不住了，“江牧川是怎麼回事？他不是死了嗎？”
沈知意垂頭沉默了瞬，“我不知道。”
霍西洲冷呵，“是不知道，還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沈知意：“……”
霍西洲：“你讓我覺得我像個小丑似得。”
“對啊，你說的沒錯，我就是故意的，你滿意了？”
若他還是這般質疑，就沒有談的必要了。
隨著沈知意上樓，樓道里的燈陸續亮起。
霍西洲一腳踹車輪胎上，繼而上車離開了小區。
夜晚的小區很是靜謐，有人談話基本都能聽得很清楚。
這番話顧衍自然是全部聽了去。
她原來早就認出了自己，還以為……
所以，她這番話是不是意味著，她其實早就認出了自己，早就知道自己沒有失憶了？
她只是面子薄，不好意思承認罷了。
顧衍眉眼難掩激動，見霍西洲走了，趕忙下車上樓。
沈知意人剛進門，一股疲倦襲來。
司遙靠在門板上，沒立馬開燈，肆意的享受著黑暗。
忽然，門被敲響，將沈知意的思緒拉回現實來。
沈知意轉身從貓眼裡看了眼外面。
“知知，知知……”
看到顧衍的臉，沈知意心底猛然一震，他怎麼找到這兒了？
門還在被敲響，顧衍情緒不太穩。
“知知你開門，我想見見你好不好？”
老小區的樓道不太隔音，要是繼續讓他在樓道里嚷，怕是要把鄰居給招出來了。
沈知意猛地一下拉開了門。
“知知？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理我的。”顧衍笑得一副不值錢的樣子。
沈知意擰眉，他叫自己知知？
“我們應該還沒有熟到可以互相串門，稱呼對方小名的地步吧？”
沈知意對此表示反感。
對上沈知意清冷淡漠的目光，顧衍心裡好似被密密麻麻的針扎的疼。
讓他整顆心變得體無完膚。
“知知，知知你，你不是已經……”
沈知意轉身走門，顧衍進來帶上門跟上。
“是我的錯。”
沈知意淡淡揚唇，“我以為你成了顧氏總裁，已經忘了自己是江牧川了。”
沈知意轉身看著他，細細打量，和以前真的區別太大了。
以前的他哪裡有這些複雜心思。
“隱瞞了身份那麼久，為什麼就不肯一直裝下去呢？”
顧衍伸手拉她，“因為我受不了你身邊可能會出現別人，我以為我可以這樣和你相安無事的一直相處，這樣也好，只要知道你平安無事就好。”
“可是霍西洲出現在你身邊了，你並沒有拒絕他，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
說到這兒，顧衍前所未有的激動，握著沈知意雙肩。
“這三年裡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我們能不能再回到最初的樣子？”
“既然沒有失憶為什麼要裝失憶呢？又為什麼又不肯認我呢？”
顧衍表情驀地怔住，垂頭沉默起來。
沈知意看他一臉的有苦難言，也不為難他，將他的手緩緩掰開。
“算了，都不重要了，你走吧。”
“不。”顧衍將她強行摟入懷中，“是我錯了，我該早些和你相認的。”
沈知意推他不開，大笑了起來。
避重就輕，她想知道的，他是一點沒打算透露，什麼是真心啊？
“你不是三年前把心臟捐給霍西洲了嗎，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你告訴我，一個沒有心臟死了三年的人是又怎麼活過來的？”
顧衍還是沉默。
“你只要知道，離開你，就是為了我們下次更好的相遇，不認你是為了保護你的人身安全。”
“可是你身邊已經出現了別人，我嫉妒我發瘋，我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我就是想再靠近你一些，讓你感覺到我還愛著你。”
無論當年的事如何，有一點始終沒變過。
那就是顧衍是真的愛她。
沈知意平復了心緒。
“你和霍西洲很早以前就認識吧？久到我們大學還沒畢業，久到我還沒進入S&J工作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