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衍再次沉默。
知知是怎麼知道的，霍西洲說的？
不對啊，當年他知道有霍西洲這號人的時候，他和霍西洲還沒見過面。
“三次的沉默，都代表我猜對了是吧？你和霍西洲有仇，而我就是你報復的籌碼對嗎？”
顧衍臉色大變，搖頭。
“不是的……對不起。”
“那是他應得的，我表面看是光鮮亮麗的顧氏總裁，有誰知道我這三年都是怎麼過的？”
顧衍一副委屈的樣子，面對沈知意淚水幾乎模糊了雙眼。
沈知意震驚，她從來沒見過情緒這般崩潰的江牧川。
從來沒見過他這麼像小孩兒般哭過。
沈知意抽了紙巾遞給他，“小聲點，擦擦。”
從沈知意無奈的關心中，顧衍情緒稍微緩解了些。
“你還是關心我的。”他就知道，沈知意還是那個沈知意，。
心軟的神！！
“你想多了，你這樣哭，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你了。”
沈知意沉了口氣坐下來。
顧衍順勢蹲在沈知意跟前，捧起她手不讓她跑。
“知知，你，你跟我走好不好，不要再留在S&J了。”
“我現在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在孤兒院被人欺負，還需要你保護的男孩子了，以後我可以保護你了。”
沈知意冷笑，硬將手抽出來。
“你是顧家小少爺，是顧氏的總裁，我們人生早就不相同了，不必強求了。”
“可是我是為了你才願意回的顧家啊。”
當年的他什麼都沒有，但他深知。
要想在這個社會立足，要想不被人踐踏看不起。
權勢是必備的，所以他回顧家了，回到那個十多年沒見過的親人身邊。
現在他終於能在顧家說得上幾句話了，所以他來兌現當初的承諾了。
“可是江牧川在三年前就已經死了，我的念想早沒了，你明白嗎？”
顧衍搖頭，“我不明白。”
“我累了，顧總還是請回吧。”沈知意不願再和他多說，起身給他開門。
沈知意決絕的樣子，再次刺痛了顧衍的心。
“就真的不願意回到我身邊嗎？霍西洲，哪裡好了？”
“哪裡都好，至少他不會說謊。”
顧衍情緒再次激動，“就因為我騙了你？”
沈知意將他推開，“那你又知道我這三年是怎麼過的嗎？你詐死的時候想過我會傷心嗎？”
“你選擇死就應該要接受我會重新愛上別人，我未來幾十年裡生命還長。”
顧衍的心快被沈知意的話紮成篩子了。
“你真的，喜歡他？”
顧衍的話並沒有得到沈知意的回答，門就被關上了。
耳邊頓時恢復了安靜。
顧衍站在過道里，望著跟前緊閉的房門，雙手不斷收緊。
直到手背青筋突出，直到指甲陷進肉裡，有血液流出。
過道里的燈熄滅。
顧衍面色冷若冰霜，整個人透著陰沉冷摯的氣息。
為什麼？
沈知意和江牧川從小青梅竹馬，他是她這輩子的最終歸屬才是。
誰都不行，誰都不可以擁有她。
霍西洲，為什麼偏偏是霍西洲。
又是你，你媽如此，你也如此。
好啊，新仇舊恨，咱們一起算。
顧衍笑了起來，聲音散佈在安靜的過道里，顯得尤其的滲人。
樓道的燈因為他的聲音再次響起。
他整個人已經是接近瘋魔的狀態。
顧衍回到蓉城的家時，屋裡的燈是亮著的。
“這麼晚，終於見完沈知意捨得回來了？”
顧邵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
顧衍抬頭，冷沉的臉上有所緩和。
“大哥。”
“還知道我是你大哥，為什麼就是不聽勸，那個沈知意是你成長路上的絆腳石，她若是知道你是顧家人，怕是早就攀附上你了。”
被刺激了一整晚的顧衍，哪裡聽得進這些。
“她不是絆腳石，她是我愛的人，從來都是。”
顧衍神色認真，“我回顧家完全是因為她，大哥不必再猜疑她。”
她要是會因為自己是顧家人就攀附，他倒是樂意之至。
因為他現在唯一拿的出手的，也就顧家這個身份了。
“冥頑不靈，這三年來你就學了這些是吧。”顧邵徹底生氣了。
“我已經失去過她一次了，三年足夠改變很多事了，這次我不會再放手了。”
“當初回顧家，可是你點頭同意的，這一切的計劃你也全部知情，當初怎麼沒見你心疼她？”
“那是你誆騙我，誘惑我。”
顧邵冷呵：“你若內心沒有慾望，若是沈知意真的比權勢重要，你當初就不會答應這一切的計劃，說到底她傷心她離開你，都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怨不得別人。”
“顧衍你不必把自己說的那麼偉大，你一直在自欺欺人罷了，可這就是血淋淋的現實，認命吧。”
顧邵冷笑進屋，留顧衍一個人在原地。
真的是因為他啊！
不，是顧邵蠱惑他的。
當初要不是他聽了顧邵的安排，或許他不會回顧家吧。
而且，他回顧家是為了讓自己變得強大，才好保護沈知意不是嗎？
顧衍這樣想，也就想通了，進屋了。
……
工作照常繼續。
沈知意停好車朝電梯走去，在按電梯的時候，斜裡另一隻手摁上來。
兩人手指交疊按在一起。
側頭倆人視線撞在一起，相對無言。
一直到專案部的樓層，身邊的人終於說話了。
“顧氏的案子我親自負責，待會兒把檔案送上來。”
沈知意回頭看著霍西洲，電梯門將兩人視線隔離開來。
沈知意開完了早會，忙完手裡的工作後。
拿起檔案看了眼，還是起身去了頂樓。
霍西洲開會開到一半，就被隨安告知顧衍來了，在總辦接待室。
霍西洲幾乎是立即停下了會議。
“今天會議到此結束，散會。”霍西洲朝總辦去，吩咐總辦的秘書，“你們所有人都走。”
大家一看霍總今天的氣場很是滲人，誰都不敢亂打聽，趕緊的離開了頂樓。
頂樓一整層，除了總裁辦的秘書，和助理隨安外，就是霍西洲訛辦公室了。
讓她們都走了，現在整層樓只剩下他和接待室裡的顧衍了。
顧衍聽到這兒走出來，“霍總，又見面了。”
“你想做什麼？”
顧衍揚唇，“霍總別緊張啊，是你說的方案上有任何問題都直接來找你不要找知知。”
“我想了下讓知知來負責的話，知知的確太累了，我心疼知知，所以我就只好來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