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貴看著桌子上的那顆人頭。
皮肉正在以極其快速的速度糜爛,一刻時間,半邊的臉已經變成森森白骨。
把昨天吃的全部吐出來後。
他這才知道小鎮面臨的危機。
也知道為什麼李玄要自己對這件事保密。
這就是那個世界的人嗎?視人命如草芥的修士。
年關過後,小鎮上的旅人便多了起來。
作為一個位於李朝跟北離王朝交界處的小鎮。
為北上南下的旅人提供給養與住所。
當時李玄選擇在這個小鎮紮根,一是因為偶然遇見了包子,二是一旦天衍知道他在這,他可以第一時間逃遁去北離。
北離跟李朝是世代敵對王朝,不過這幾年兩國關係沒有那麼緊張。
邊疆一直有互市的地方。
李玄的改天換地確實能避開天衍的探查,這倒是讓他安心一些。
他現在的道並不在三千大道任意一條之內,所以需要時間慢慢參悟。
至於是不是比被廢之前的無敵道要強,李玄不知道。
但有一點他是確定的,如果還是走三千大道中的任意一條,他無法保證自己能穩贏天衍、李道宰以及那個女人。
至於系統賦予的靈羅道果。
李玄擔心又會被那股嗜血的慾望所控制。
雖然也有參悟,但只是作為一種輔助手段。
張嬸兒在家門口支起了一個賣鍋巴的小攤,來往的旅人並不知道她家發生的事情。
不少人光顧張嬸兒家的鍋巴,生意倒是不錯。
張新年想幫忙。
張嬸說道:“娘讓你去跟著先生學東西,這裡有娘一個人就行!”
張新年這才作罷。
包子的爹是護衛隊的,娘是賣酒的,也是各自忙碌。
畢竟鎮上的護衛隊,除了預防馬匪外,還有維持鎮上秩序的工作。
日子一天天過去,每天早上李玄都會出去晃盪,東看看西瞧瞧。
除了看各色旅人之外,他還要辨別鎮上是不是有人被奪了魂。
好在,包子的爹孃跟張嬸兒都沒有被奪魂。
“先生,您找我有什麼事嗎?”護衛隊的劉喜問道。
他是劉家的大兒子,身手不錯。
來過拳館一兩次,跟嚴正初的關係也很好。
嚴正初一臉不解地看著李玄,他不明白為什麼大人說劉喜有古怪。
李玄笑著看向劉喜。
他右手掐著法訣念道:
“無為無為,為我所為,我為所為,所為無為。”
劉喜眉頭一皺。
“先生,這是什麼?”
嚴正初看著劉喜,劉喜跟之前一樣沒有什麼變化啊!
李玄安安靜靜地看著劉喜,劉喜撓撓頭,有些不知所謂。
“正初哥,先生他這是怎麼了?”
嚴正初也看著劉喜。
然後,他看到劉喜的半張臉,以一種極為快速的速度糜爛。
皮肉脫落在地,可他卻好像個沒事人一樣。
“正初哥,先生,你們這是怎麼了?”
劉喜有些摸不著頭腦。
“劉喜...你的臉...”
“我的臉?我的臉怎麼了?”劉喜抬手摸了摸自己半邊糜爛的臉,瞬間愣住。
“我...我這是....”他話還沒說完。
腰間的佩刀瞬間拔出,砍向李玄。
那半張臉露出痛苦的表情,“先生!我這是怎麼了?先生救我...”
嚴正初轟出一拳,將劉喜當場打死。
他看著躺在地上的劉喜,然後看著李玄。
“大人,這是怎麼回事?”
李玄長出一口氣。
“一種邪術...”他搖搖頭,改口道:“一種道。”
不管是不是邪術,這始終是這類修士的道。
魂門修士,在無盡大陸的名聲很不好。
他看著躺在地上的劉喜。
“人有三魂,天、地、人,這是一種能奪了地魂的功法,被奪了魂的人,只要不被拆穿,他就會一直像常人一樣活著,世俗把這種叫做癔症,當奪了別人的魂魄魂門修士,能隨意操控別人,唯一的缺點就是,我在這裡把人殺了,真身不知道。”
而且,被奪了地魂的人,就算是李玄,也要費些時間才能看出來。
嚴正初凝眉道:“大人,這種邪功修來有什麼用?”
“保自己不死,提升修為,總之,就是想得道。”李玄說道。
他看著地上劉喜的屍體。
“這類修士被稱為魂門修士,只要世間還有一個被自己奪了地魂,哪怕他真身隕落,也能借著被奪魂的人復活,這類修士,非常難殺。”
嚴正初這才明白,為什麼這段時間大人經常往外面跑。
原來是為了斷絕那名修士的所有後路。
王富貴帶著幾名心腹手下過來。
他看著地上劉喜的屍體,半張臉已經完全爛掉。
這已經不是他們第一次處理屍體。
可是看到這番景象,他們還是心有餘悸。
劉喜跟他們的關係都不錯,而且從來沒有表現出異樣。
可金田要不是李玄提前把劉喜殺死,劉喜可能會變成第二個張大力,突然暴起殺死同伴。
“先生!”王富貴看向李玄。
李玄點點頭。
“偷偷運出去埋了吧。”
他從懷裡拿出一袋銀子。
“劉喜家裡還有幾弟弟妹妹要養,你們平時多照顧著點。”
王富貴接過李玄的銀子。
“先生放心,劉喜也是我們的兄弟,我們會照顧好他的家人的。”
王富貴帶著幾個心腹把劉喜的屍體偷偷運走。
“剛才的口訣記著,遇到陌生人,不確定的話可以拿出來念一念。”李玄看向嚴正初。
嚴正初點點頭。
“有件事需要你去辦一下。”李玄接著說。
嚴正初點點頭,走到李玄身邊。
李玄把事情交代後,嚴正初道:“大人放心,這件事交給我就行。”
李玄長出一口氣。
小鎮上被奪了魂的人他已經殺了好幾個。
是時候去趙大夫那裡看看了。
從被奪魂的人數來看,這個趙大夫修為不高。
無錯書吧李玄曾經見到過,一座人口百萬的王城。
裡面的百姓生活跟常人一樣,他們卻不知道十年來,自己都在重複著同一天的生活。
哪怕是死去的嬰兒,變成森森白骨,母親還會繼續餵奶。
只要沒人去拆穿他們,他們會一直這樣生活下去。
這就是李玄厭惡這種修士的地方。
以人命為草芥,把人命當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