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鎮長王富貴登門。
他只有一個人來。
王富貴是個矮胖子,之前是鎮上的富戶。
為了抵禦馬匪,拿出大半財產出來買武器,因為這件事,他也被推舉為鎮長。
鎮上的大事都是他做主。
“先生新年好。”
王富貴恭恭敬敬道。
鎮上的人都叫李玄先生,但是現在李玄承認的徒弟只有包子跟張新年。
“新年好。”李玄說道。
兩個人寒暄了幾句後,王富貴看了一眼嚴正初。
李玄點點頭。
嚴正初走出屋子,將門關上。
王富貴從衣袖裡拿出一張紙條。
“這是張大力生病時候開的藥方。”
張大力的叛變十分蹊蹺,叛變之前,張大力可是護衛隊裡數一數二的高手。
死在他手下的馬匪就有好幾個。
可是那場大病後,張大力就像變了個人一樣,沒幾天後就叛逃出去當了馬匪。
李玄也是親自找到了鎮長,拜託他調查一下這件事。
王富貴自然不敢推脫,派心腹查了兩個月,才查到張大力的那張藥方。
李玄看了一眼那張藥方。
一道血紅殺氣沖天而出,王富貴嚇了一跳,從椅子上跌落下來。
嚴正初推門而入,他看著大人。
是什麼事情,讓大人這麼動怒?
李玄通身瀰漫著血紅的殺氣,那柄掛在牆上一年有餘的長劍嗡鳴作響。
過了一會,李玄恢復了平靜。
嚴正初將王富貴從地上扶起來坐好。
王富貴年輕的時候也是練家子,但還是頭一回感受到這麼強烈的殺氣。
還是實質化的殺氣,他也知道李玄的身份不簡單。
“先生?”王富貴問道。
李玄將那張藥方揉成一團。
“開這張藥方的人,是鎮上的大夫嗎?”李玄問道。
王富貴點點頭,“是趙大夫開的,兩年前來到鎮上西南角開了個醫館,平時護衛隊有人受傷都會過去找他醫治,是個不錯的大夫。”
李玄點點頭。
“嗯,我知道了。”
他緩緩站起身,王富貴眼皮直跳。
他壯著膽子問道:“先生,您這是要去找趙大夫問張大力的事情嗎?”
李玄冷著一張臉。
王富貴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他急忙道:“趙大夫是鎮上唯一的大夫!先生,三思啊!”
鎮上的護衛隊經常要跟馬匪作戰,如果不是趙大夫,護衛隊減員會非常嚴重。
而且趙大夫是鎮上德高望重的人。
“先生!沒有趙大夫,鎮上再有人受傷或者生病,我們要找誰醫治?”
“鎮長,如果我說張大力的叛變跟他有關,你還會阻止我去找趙大夫嗎?”
王富貴皺皺眉。
“您的意思是....”
李玄長出一口氣。
“這件事,你還是不要管了,對你,對小鎮,都沒有好處,而且,這件事必須保密,嚴正初,送鎮長出門!”
李玄絲毫不客氣。
“是!”
嚴正初左手搭在王富貴的肩膀上,像拎著小雞一樣把他拎起來。
王富貴一點脾氣都沒有,獨臂馬伕可是修行者,別說他了,就是鎮上整個護衛隊加起來都不夠他打的。
王富貴被攆走後。
嚴正初走入屋子。
“大人,接下來要怎麼做?”
李玄想了想,他看向牆上那柄血色長劍,眼眸微微眯起,眼神閃著瘮人的寒光。
這是一群他這輩子最厭惡的修士。
見一次,便殺一次,直到殺到這一脈修士再無人敢修行為止!
看來自己銷聲匿跡太久,這幫人又蹦躂起來了!
“先什麼都別做。”李玄說道。
嚴正初點點頭。
大年初二這天,包榮穿了一身粗布衣到拳館,這才是先生的弟子嘛!
張新年把昨天李玄給的傘帶了過來,手裡提著一個包裹。
嚴叔跟先生給的紅包有很多錢。
足夠他們生活一段時間。
張嬸打算在門口支起一個攤位賣鍋巴。
大概是昨天受到了李玄的啟示。
無錯書吧“張呆子!這是啥?”包榮好奇地看著他手裡的包裹。
張新年笑道:“這是鍋巴,我娘早上起來做的,給你吃。”
包榮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
張嬸兒做的鍋巴很好吃的,她很久沒有吃過。
自從李玄交代了張新年輔導包榮寫字後。
他負責的非常認真。
“包子,你把東西吃完再寫字。”張新年一邊苦口婆心地說著一邊把掉在桌面的米粒一顆顆撿起來。
在手心裡湊齊了一小把後,便吃進自己的嘴裡。
“張呆子,最近有人欺負你沒有,有的話記得跟我說,我替你出頭!”
包榮壓根沒把張新年的話聽進去。
她想著怎麼報恩咧。
“就你,還想替新年出頭。”嚴正初樂呵呵地笑道。
包榮揮著小拳頭。
“這個拳頭可是打敗好幾次先生的。”
嚴正初笑著搖搖頭,大概,也就包子能在拳頭上打過大人吧。
“先生呢?”張新年問道。
嚴正初想了想,說道:“大人他去鎮長家裡作客。”
“先生去鎮長家作客,為什麼不帶上我們!”包榮有些急了。
張新年說道:“肯定是有要緊的事情的,這是大人之間的事情。”
大人之間的事情?
包榮愣了愣,鎮長家裡有個長得特別水靈的丫鬟。
先生不會被狐狸精勾了魂吧!
每次爹孃吵架的時候,包子總能聽到娘說爹是不是魂兒被鎮長家的那個丫鬟勾了去。
“嚴叔!我要去找先生!先生要被勾魂了!”包榮急匆匆就想出去。
被嚴正初按著小腦袋拽回來。
這妮子即將突破到煉體境,力氣不小。
張新年勸道:“包子,先生是有要緊事才不帶我們的,我跟你保證,先生他中午吃飯前肯定會回來的。”
“真的嗎?”包榮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
張新年還是第一次見到包子這樣。
他點點頭。
“真的,先生不回來的話,我明天再給你帶一包鍋巴。”
包榮這才消停下來,不過剩下的鍋巴她沒吃,而是仔仔細細包起來。
“包子,你怎麼不吃鍋巴了?”
包榮小手抹去嘴邊的米粒,她拿起毛筆。
“我要等先生回來。”
嚴正初默默地看著這兩個孩子,他逐漸明白,為何大人要收他們為徒了。
中午的時候,李玄果然回來了。
“先生!”包榮跳到他懷裡。
李玄立刻將她抱住。
“怎麼了?”
包榮也不說話。
小鼻子嗅了嗅。
咦?
沒有胭脂的味道,先生的魂兒還在!
李玄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剛才去鎮長家裡把那個長得特水靈的丫鬟宰了。
順便去鎮上四處溜達,看有沒有同樣被奪了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