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白抱夠了,起身,緊貼著君席的胸膛也遠離的溫熱,見身下人不再執拗於剛剛的恐懼,把他打橫抱起,放在了一旁的軟椅上。
君席身體驟然騰空,雙手自覺的環住姬白,就算被放下了,手依舊沒有收回。
姬白也由此湊近了君席的臉龐,雙臉通紅,不敢直視君席的雙眼:“哥哥,”
君席不覺得有什麼,發出“嗯”的一聲:“怎麼了?”
姬白小聲開口:“你的睫毛好長。”
讓我有些心猿意馬。
面前人通紅的了看君席不是看不見,心裡起了壞心思,君席湊近姬白道:“怎麼辦,耳朵紅了。”
姬白心虛,立刻彈跳開:“我……我,不是我。”
這副羞澀模樣倒是少見,君席也不打算鬧得太過分,問:“還去看電影嗎?”
電影?
想起這個,姬白臉霎時間更加通紅,立刻喊了一聲:“我忘了!”
“哥哥,快,要遲到了。”
姬白說著,就拉著君席往外走。頗有行色匆匆的感覺。
君席在後面喊都喊不停。
“等……等等,姬白——”君席被灌了一嘴風。
“哥,別鬧,快遲到了。”
得了君席吩咐要在3:50喊人的張姨剛準備敲門,門就自己開啟了:“……”
剛剛是有什麼東西飛過去了嗎?
姬白跑到樓梯口,想起自己剛剛看到了張姨,滿臉疑惑。
張姨是打算來喊他們嗎?
他急忙剎住車,順道一把撈住因為慣性來不及停下的君席。
君席一把掖在姬白懷裡。
“哥哥真主動。”姬白摟著君席,輕聲道。
君席煞紅了臉,沒有說話。
張姨在書房門口見狀,走到二位主人家面前。
“先生,”張姨掀起衣袖,懷錶露出來:“3:51,可以啟程出發了。”
一直以為四點、急著趕時間、來不及看高處鐘錶的姬白:“……”
他魔障了?
君席帶著詢問的目光對準君席,一隻手鬆開摟著君席的腰,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摁開了開關。
螢幕上赫然出現了時間。
——14:14。
君席看見了,暗叫不好,想要脫離姬白的話懷抱。
姬白半笑不笑,另一隻摟住君席的手暗自用力,語氣怪異的問:“哥哥你這是看見了?”
“看見了什麼?”君席不打算承認,在姬白束縛下呼痛,趁對方心軟,猛然用力,脫離的姬白的懷抱。
“姬白你在說什麼?”君席回想起監控下姬白駭人的表情,心下一緊,靠著牆不肯言語。
張姨感覺到氣氛有些凝重,準備勸說勸說:“誒,怎麼了這是,小先生?先生?”
張姨左看看右看看,手下意識疊在一起,內心焦急萬分。
“張姨,你先去去整理小花園的月季。”
姬白開口,他不想自己這副樣子被君席之外的任何人看見。
會有暴露的風險。
他的身邊也有許多不知他真容的人想要了他的命。
張姨無聲的張了張口,往右邊望去:“先生?”
君席低著頭,沒有出聲。
算是無聲的預設。
張姨嘆了口氣,有著皺紋的老臉還是妥協了,步伐緩慢的邁向大門口。
小花園離這裡可是有個一公里遠。
姬白不在乎張姨的小動作,一步步走向君席,這一次,沒有壓抑自己的氣勢。
是有著嗜血無情、壓迫性碾壓眾人的氣勢。
君席沒有錯過姬白眼裡的隱忍,試探性的叫著:“姬白?”
姬白抬頭,伸手覆在君席的臉龐:“哥哥,別害怕。”
君席很順從,也很抱歉:“對不起,我只是想開個玩笑,沒想到會看到你這一面。”
姬白低沉著聲音,痴迷的愛撫君席的側眼,逼得君席不得不別過臉。
“沒關係,看到就看到了。我早就不在乎了。”
君席悶哼一聲,姬白這才注意張姨還在附近,警惕的小眼神是怕他傷害了他家的先生?
姬白不開心,抱著君席回到了書房,把他放在軟椅上,雙膝跪地,趴在君席的腿上,語氣悶悶不樂。
“對不起,想著方才,哥哥一定是想看我表現的時候被我的神情給嚇到了。”
君席後背癱在背椅處,平靜片刻。
姬白依舊不動,仔細的汲取君席身上每一處的荷爾蒙氣息:“哥哥?”
君席輕哼一聲,推了推姬白:“別弄,有些癢。”
姬白手上的動作愈發過分,不答反問,“是哪個癢。是撓癢癢的癢?還是騷癢的癢?”
君席聽到了,深感這人暴露後騷話連篇的操作。
他被調戲過頭,一把踢開姬白,臉上的紅跡沒有消退:“走開,再弄我生氣了。”
衣褲處被解開,襯衣釦子也被開啟了一個,活像一個被欺負的小貓。
只會喵喵叫,到要亮爪子的時候,支吾不前什麼也不做。
姬白認栽,爽朗的站起,歪了歪腦袋:“哥哥彆氣。我以後再也不嚇你了。”
很無辜。
君席理了理衣服,賞了姬白一眼,“說實話?你是誰?為什麼——”
加重了語氣?姬白豎起耳朵聽著。
“——長卿如此順從著你。”君席說出來長達一個月的疑惑:“你知不知道因為你,一個意氣風發的年輕人變得異常敏感。長卿本該無憂無慮的和方辛在一起。”
“他沒有理由拒絕,我早看出他們二人互生情愫。”君席如是說,語氣裡也多了些對姬白的不滿。
算是恃寵而驕,哪怕君席說了對姬白來說很重的話。
姬長卿少年一生有人疼,有人愛,連他心愛之人都偏心他。可無人心疼他出生就被扔進垃圾桶,無人尋,無人覓。如今這副惡毒模樣,你們反倒管教起來。
姬白抿了抿唇,不顧君席的阻攔把他抱在懷裡算作慰藉的剖開自己最陰暗的歲月。
“我剛出生那年,被人扔進了垃圾桶。在鄉野村道一處犄角旮旯的地方。”
君席被摟在懷裡,感覺不妙。
“姬長卿扔的。這是我不喜歡他的的原因。”
君席沉默,只聽姬白又道。
“哥哥,還記得那個星期三嗎?”姬白抱著君席,意識神遊,是在懷念往事,連眸子裡都多了幾分觸動。
“如果我沒有被他扔掉,那個樣子會不會才是健康順遂長大的我。”
“你也不會被我嚇著。”
姬白摟緊君席:“那天很冷,我在最冷的季節遇見了我的爺爺和父親。父親一時興起撿回了我,確是爺爺養大我。後來父親遇見的心愛之人嫌棄我,就徹底離開了家裡。除了需要爺爺的權力,從來沒有主動回過家門,每次都是被迫回來的。哥,他冷暴力。”
“哥,他冷暴力。”姬白帶著哭腔的重複訴說。
好像君席可以為他鳴不平。
君席聽到這一段,主動的摟住姬白,安撫性的拍了拍姬白的背。
“哥,你可以生我的氣,可以打我罵我,就是不可以冷暴力我,知道嘛。”
姬白沉浸在回憶裡無法自拔,猛然被君席安慰,不開心都說了出來。
“好。”君席答應。
姬白把腦袋塞在君席的肩窩。
繼續開口:“我沒有童年,除了姬長卿丟我的時候,我在垃圾桶裡見到的迪迦奧特曼,就只剩下槍,刀,鞭子以及各式各樣的人骨血肉。他們或者健全,或者殘缺,到了那裡,沒有能或者回去的,屍骨都不留。”
“哥哥怕嗎?”姬白一副天真低頭問。
君席聽完頓覺毛骨悚然,憋了好久才憋出四個字:“殺人犯法。”
姬白嗤笑:“殺的都是該死的人。不論是逍遙法外的毒梟還是強姦殺人的惡盜,我都接手過。”
姬白攤開自己的手,食指與大拇指上的繭子最厚。
君席貼上自己的手,“現在呢?是打算金盆洗手?”
姬白搖搖腦袋,邪笑道:“不,我還要幫哥哥殺人。”
君席:突然不是很想用姬白的人去動手了。
平白給他添了幾分罪孽就不好了。
君席開口想要拒絕,就被姬白用食指貼近雙唇,“噓,哥哥不要說話。”
他神情蠱惑道:“我幫哥哥解決後患,哥哥安心上班。”
君席起身,這麼輕易就交付真心的人,幼時是多麼的需要有人接受他的一腔熱血。
姬白緊跟著起身,聽見君席開口:“去看電影吧!”
這時時鐘敲響,開始整點報時。
六點整。
“看下一場,在六點半。”
“好。”姬白拉著君席到了客廳:“那哥哥喜歡什麼樣的我?”
君席心裡還是懷著愧疚,道:“你是什麼樣我就喜歡什麼樣。”
姬白嘴裡噙著笑,這下可不客氣,“哥哥,我是這樣的。”
捧著君席的臉,姬白微微低頭吻上君席的額頭,認真道:“對你,我願意極盡自己所有的溫柔與隱忍。”
——
說開後,兩個人在家裡淺淺用了飯,打算剩下的在電影院吃爆米花喝可樂。
在大廳處,君席主動道:“我去取票。”
姬白點點頭,剛好在不遠處看見了幾個人,手裡還拿著票。
等君席取完著票回來,姬白這才拉著人走到他們身前。
有方辛,姬長卿。
這一對姬白明白,畢竟姬長卿自己也算是半個殺人兇手。
可是……
“張琴陳,常沁。”君席在不遠處介紹,怕姬白不認識。
姬白眨眨眼,君席也是明白,這是不認識的意思。
等到進了電影院,他們三對還是在一排坐著。
本想當作不認識這兩個人的兩對情侶只好尷尬的用手機打招呼。
君席做主把人拉進一個群。
“好巧,君席,小白。”
——長卿。
“你們也看這個?”
——方辛。
“老闆好,週末快樂。”
——張琴陳and常沁。
片頭曲已經開始,君席不打算錯過任何畫面,把手機丟給姬白就看起了電影。
姬白美滋滋的回覆訊息。
這可是哥哥對他的信任。
“好巧。@姬長卿”
“嗯。@方辛”
“週末快樂,@張琴陳@常沁”
發完就放下手機。
姬白美滋滋拉著姬白的手,享受按摩椅的按摩服務。
原來坦白了君席會心疼他。
姬白側目而視君席的俊顏,一有種自己所遭受的苦難與背叛都是為了遇見這個人的感覺。
黑暗裡,姬白麵無表情的觀賞高潮情節,無非就是男子發現他身邊的妻子是一名殺人犯,並且很多次利用他的無知來殺人。
最後爆發,在他的妻子最後一次殺了人就金盆洗手的情況下,在那個殺人現場質問妻子。
兩人激烈的爭吵,誰也不肯讓著誰,甚至於想要和丈夫安穩渡過餘生的妻子持刀相向她的丈夫。
看到這,君席不自覺拉住姬白的手。
姬白用低沉的嗓音輕聲道:“我永遠不會對你動手。”
聲音繾綣溫柔,君席這時候才意識到,或許這才是真正的姬白。
在被那些人撿回去後,就註定,姬白只能是姬白,不是那個生活在溫柔窩裡的姬白。
他有手段,能夠掌握字母區。是所有企業家想涉嫌違法犯罪必須找的組織,沒人會發現他們,也沒有證據,卻都知道他們的存在。
君席沒有心思再往下看那些情節,那與現實根本不符。
電影裡強調有罪必罰,殺人償命。現實裡不一樣,在金錢、權力與慾望的交織下,容得下任何可恨之人的可憐之處,容不下可憐之人的可恨之處。
致使該活的人死了,遭受了千瘡百孔的磨難。該死的人卻活著,金鑼綢緞,安詳於世,死後名垂萬古流芳。
姬白心思也不再電影上,之前選這部是為了給哥哥做鋪墊,現在哥哥既然知道了他,有何須這些玩意干擾他們之間的感情。
早知如此,不如選一部戀愛影片。
看不下去,見君席也是心不在焉,姬白提議:“不然我們先離開。”
君席正有此意,不發出大動作的從旁邊的階梯下去,也幸好他們就是坐在階梯旁,也不至於妨礙了他人觀看影片。
姬長卿目送姬白的離開,神情落寞。
小白與君席應該是坦白了吧!姬長卿衷心的替他開心,只是,坦白了,應該就不需要他了吧!
之前他還能等到小白的電話,現在,姬長卿看著通訊錄裡的小白二字,有些哽咽。
這次看電影的計劃,也是君席告知,他立刻趕來買了票,方辛是來陪他的,可惜天不遂人願。
他只收到了小白的一句“好巧。”
出了影院。